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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渐行渐远

朱耿河

一条河流,在我的肉体可能是一团模糊的气体时,就消逝了,就像旧历年祠堂上供着的祖先,薄薄的灯光漂洗着他们的名字。

它是朱耿河。朱耿河是一条雨水河,它的出身和消逝,像谜一样纠结在我的眉头。“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歌声在我听来,有时就是锯齿,切割着我内心的隐痛。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条童年的河流,但是,我没有。一个没有河流的童年,他的胳膊只能在半空中划来划去,以桨的姿势。

“东朱耿,因位于朱耿河以东而得名。”看过故乡的地名考,我只能臆测出这样的意象:一根匍匐着的藤蔓,结出了两个葫芦,葫芦长大以后成为瓢,在水缸里,浮浮沉沉,藤蔓像一条羸弱的手臂,满是皱褶,水分在悄无声息地,流失。

60多年前,爷爷永远躺在了朱耿河的西岸。我的小脚奶奶抱着一个(我不满周岁的父亲),领着一个(我的大伯),走过了朱耿河。父亲太小,他后来只知道爷爷的名字是刘世温。大伯11岁那年得病死了,父亲成了刘家的独苗、郝家的长兄。父亲说,要是现在,你大伯就不会死,条件不行啊。父亲重重的叹息像石块,压得他低下头,只好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倒伏。晚年的奶奶是父亲和二叔轮流赡养的,一家五天,按当地的集市日计算。是奶奶决定的,这样时间短,遇上农忙,两家都能顾上。奶奶来来回回,就像赶集,隔墙喊一声,奶奶便小腿勤挪,一步一颠地过来了。奶奶没有名字,生产队里按人头分东西,我看见奶奶的那份写着“郝赵氏”(奶奶娘家赵姓),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床棉被堵着,憋闷,胀痛。我上学了,填写履历,“家庭成员”一栏:奶奶,赵氏。我对父亲心存芥蒂:他那时是生产队长,是郝姓家族的大哥。“水往低处流”,经年之后,我理解了奶奶和父亲。他们以水的姿态,把自身降到了最低处,赢得了最低限度的尊严。

一条河流,缝合了断裂的土地。西边我的籍贯,东边是我的故乡。这是一条负重累累的河流。它是一个赶脚的汉子,每天都在路上,忽然有一天,它走累了,躺下,沉溺在漫长的夜晚。它生在天上,死于大地。

我无比怀念我的爷爷,尽管他一直是一个称谓。我在乡下教书的时候,见过我一个同事的父亲,70多岁,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弯腰抱起小孙子的时候,胖乎乎的肉墩正好填充了他的胸前,使他的身体不再是一个弧,而是敦实的,像装了新麦的粮囤。我停下来,作业不批改,只抱着笔,怔怔地看。有个爷爷多好,他用长长的胡子扎我的脸,他拽着我的小鸡鸡问:这东西是干什么的?我头一偏,看天:打种的!我高兴了,就骑在他头上,去捋高高的槐花。

一个没有爷爷的童年,注定是残缺的。消失的朱耿河是一根喑哑的琴弦,它的失语,让枯黄的叶子迟迟找不到春天的树枝。

今年清明,给母亲添了新土,我转道去了爷爷的坟墓,和我的女儿。爷爷的坟很小,像小时候的窝窝头。这些年,我们一家人不停地搬来搬去,东朱耿,慈埠,安丘,直到把母亲搬到亘古的黑暗里,才恍然明了,独独把一个人扔在了西朱耿。如果我是一滴水,爷爷必是我的上游。如同河流消失了,村庄站立着。

无论我怎么眺望,依然看不到我的朱耿河。那是怎样的一条河流?夏天的时候,田野的裂缝被朱耿河温柔地覆盖;到了冬季,它羸弱的手臂,依然挽着两个村庄,绵延的体恤,悠长的慈悲。

真的有过一条朱耿河吗?

我问父亲,他说,河流没有什么两样,河流西边是咱村的坟地,有个西朱耿姓韩的在看林子,就叫了韩家林。韩家林已经是一块耕地的名字,有我家的责任田,现在由我的妹妹、妹夫耕种,农业税不收了,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而我的爷爷,他一直就在河的西岸,他一个人(奶奶去世后葬在郝家的坟地)。他一定看见了我的父亲,在土里刨食,还有我的母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他看着我们夏日割麦秋天浇水,看着我们的日子慢慢好起来。蒸了新麦馒头,上新麦坟,首先让爷爷尝一尝。我想,爷爷肯定饿坏了,他颤巍巍地接过来,吃得手上嘴里全是热气,然后,不住地打嗝,幸福地几近窒息。

奶奶肯定能记得爷爷的模样,她没有说。我的记忆开始明朗的时候,父亲快40岁了,早活过了爷爷的年龄。更多的时候,我注视着村里的老人,构造着我的爷爷。可爷爷呈现在我眼前的形象总是这样:英俊且悲哀。一个英年早逝的人,就像一条消失的河流,我们记得的,应该是有那么两排白杨守护着的一泓水流,水草肆意地生长,有蜻蜓从水面掠过,低低的,在麦浪之上飞翔。

每一棵庄稼和青草,都是河流抚育的孩子。

一条沉寂在地下的河流,它紧紧握着植物的根系,在无边的黑夜里。当每一株绿色挺出地面,都是一条向上的河流。

堂兄桂明

桂明,是我的堂兄,正值壮年,不想触电而亡。

他还有一个弟弟,叫桂亮。桂亮夏天出去卖冰棍,走到洪沟河桥上,突然肚子疼,用手捂了一会儿,又爬上车走村串巷了。过了一些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日子,又疼,很剧烈,拉着去了医院,又拉着回了家:肠道癌。兄弟两个,像流星,倏地一闪,消逝了。

桂亮媳妇带着女儿远嫁到了外村,即使打个照面也不认识了。桂明家嫂子,嫁了本村一个小伙子,住在原先的三间大屋里。这三间大屋,高高地挺立着,成了桂明曾经风光的最好的证据。不,还有他的儿子凯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桂明没白活一回。听说,今年春节,凯凯和爷爷一起过年来。他爷爷点了鞭炮,凯凯用竹竿挑着,热烈的鞭炮在空中炸响,一个接一个,最后一响是外面凯凯后爸的喊声。放了鞭炮,就是过年了。鞭炮声走远了,留下一地的碎屑,花花绿绿的,像春天的脚印。人呢?

桂明心细手巧。初中升学考试,只是给家人的一个交代:我不是上学的料。桂明跟他小舅学起了木匠活,也进百家门吃百家饭了。他对木头的理解比我入木三分。我吊好了墨线,拉着拉着,锯就走偏了。桂明说,你不是干活的料。铁锯在他手里,是一张弓,我听到了木头鲜亮的歌声。周末,我有时抱着一本书,坐在马扎上,看桂明的忙碌像木屑一样纷纷扬扬。我埋头看书的姿势是不是刺激了他?他忙成了一个指挥家,指挥他的锯子刨子凿子斧子,演奏着一支木头圆舞曲。惟独他,不说话。桂明把岁月变成了沙发衣橱高低柜。我把时间变成了近视眼镜。丑陋粗糙的木头原来也有光洁细腻的内心,这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桂明是我所认识的村里第一个不上门的木匠。他从集市东边买了木头,拉回家,再拉回来,木头已经被点化成了敦实的茶几伟岸的衣橱,还有喜鹊在喳喳地叫着。

几年过去了,我回乡当了教书匠。我年轻要强,总想成绩高人一头,动不动就发脾气,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大声训斥学生:真是一些木头。有一次,我到镇上理发,我过去的一个学生就在店里学徒。他辍学了。我问他这里发工资吗?他说打打下手不缴学费就挺好了。我问学完了自己干?他说回村开店俺村挨着公路呢。不知怎的,那时,我想起了桂明,他真是一个好木匠。作为我们这一代的青年人,许多人热衷于向外走,桂明却偏偏以留守生活的方式,在家乡的土壤里扎根,发芽,长成高大的树木,枝叶里贮满了风声和新鲜的鸟鸣。

我调到县城教书以后,离童年的语境越来越远,我们的见面也一次比一次客气。桂亮走了,桂明也越来越沉默了,他父母都信了耶稣。桂明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便拼命扛活,一觉醒来,就像掰开闸的电锯,固执地深入木头黑暗潮湿的内心。其间,有一种分解,剥离,暴晒,最后的形状是四条腿的桌凳,敦实,牢靠,平整,也像乡村男人的模样。其实,日子就是一堆粗糙的木头,只有像铁锯那样投入,我们才看到木头的纹理清晰,年轮如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在一种晴朗的安好里。桂明的日子直观形象,木头一样。他拆了狭窄逼仄的过道,建了大门楼,开来了汽车,汽笛一响,羊咩狗吠,日子欢腾跳跃。桂明开了家具店跑起了运输,还是丢不下手里的铁锯和刨子。还是很少说话。那年春节,硬塞给我女儿压岁钱之后,桂明便邀我过两天去他家坐坐,说家里什么都有,现成着呢。我礼节性地答应着,炕头还没睡热,就坐车赶回了单位。谁知,竟是最后的一面。我记得,那夜雨下得很大,扯天扯地地垂落。听说桂明半夜从炕上爬起来,去看看电闸合了没有,却从此合上了双眼,一根硬实粗壮的木头,从此吐不出新芽一样的呼吸。我记得他初中物理学得很好的,他好像说过在村里当个电工挺吃香的。他怎么就忘了,干燥的木头不导电,一受潮呢?作为木匠,最后和木头们躺在一起,也是寿终正寝了吧。

对于他的死,他的父母这样认为:那晚是上帝派人来喊他呢,声音真大,我们都听到了,他去了天堂,和天津(桂亮的乳名)做伴呢。

我觉得,一个人的生命,其实就是一根木头,扎根,发芽,抽枝,有了一些岁月,被一些铁锯刨子唤醒,摇身一变,成为吃饭用的圆桌睡觉用的木床,长久地稳固着我们的生活。不声不响的。

老张叔

老张叔失踪八年了吧。口粮田还一直分着,户主还是他的名字。

早些年,老张叔精神就出了问题,一个劲儿地抽闷烟。庄户人属鸡,土里刨食。张婶下坡了,饭温在锅里,晌午回来,一看,人像锅盖一样沉默,呆在早上的地方。馒头,冰凉冰凉的。

我们那里有仲秋节看闺女的习惯。老张叔弟兄三个,排行老大。8月14这天,他去十里外的刘家庄看妹妹,再也没有回来。庄户人下棋,老喊“没得走了拱步卒”,也喊“小卒一去不还乡”。说的是棋路。老张叔就是棋盘上的一个小卒。

老张叔生来少言寡语,一个大老爷们儿,三脚踹不出个屁来,活得有点窝囊。他养了四个孩子,全是清一色的子弟兵,就凭这一点,村里不少人夸他像个男爷们儿:女人的地,男人种,你看人家老张,真有两斧子。他的四个儿子:农民、会民、世民、金民,一个“民”字,附在他们乳名的后面,是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泥巴。明摆着就是四处大屋。老张叔有时嘟囔:你们四个,哪怕有一个考上学,我也省了一份心思。

家里有四个儿子,日子过得挺紧巴。我记事时起,老张叔就一脸凝重,很有些干部的派头,村里让他干了生产队会计,算盘拨得比生孩子还费劲,不几天,就专门伺候土地了。会计会计,他这么慢,怎么干得了会计?他算账很仔细,哪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加法,他也要听到噼里啪啦的算珠声,如此几遍,才端端正正地写在账簿上。有了计算器计算机,那是许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庄户人过日子,一是要大干快上,用小学时作文中的话就是“披星戴月”,就是“冒着严寒顶着酷暑”;二是抠抠牙缝紧紧腰带,“喝三年薄粥,买一头黄牛”,要节俭。老张叔的第一处新瓦房就是这样盖起来的。大儿农民结婚了。二子会民结婚了。老张叔抱了孙子。偶而回家,我路过老张叔的咳嗽和他孙子的笑声,迎头正碰上我的父亲:“会民家那小子都喊你大爷了。”我和会民是初中同学。

老张叔的名字,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一些年以后了。当时,我在县城教书,离故乡越来越远。一天,他的一个堂弟打听着老张叔,也打听着我,问我见着老张叔没有,我说没有。他说你知道老张叔的模样你向老师同学们说说都注意注意。在学校门口说完这些,他便步行着,向西去了。

离开故乡以后,父亲成了我和故乡唯一的联系。常常,一忙完农活,就来帮着母亲看孩子。父亲抱着他白白胖胖的孙女说,整个村里姓张的人全出动了,方圆几百里全找遍了,还上了电视登了报纸。

老张叔原来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张洪亮。他没想到,在他失踪以后,他的名字很响亮地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像暴雨后的青草,肆意地生长着,蔓延着。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上电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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