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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从那天开始,我变着方法开始折磨我自己的身子,每到夜晚,我总是会提着一桶桶水从上而下浇着我自己的身子,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有病着的时候,才可以让我没有力气去想那些悲伤的时间,这样,我至少好过一点。

我没有哭。

一切如我所愿的进行着,皇帝也对我的病非常重视,那一天,绮巧殿来了一位太医。

我脑中沉沉的,整个人虚弱的如脱水的鱼一般,恍惚间,我听到有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声向这走来。

我默然,又记起那些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只是经过这么多天,我已经把原委想的很通透,父亲用生命爱着二姨娘,爱屋及乌,这份真正的爱,是我永远企及不上的。大概牺牲掉我,是父亲最想见的画面吧?这样想着,我心中压抑不免更深,这时有人推开房门,从上方突然照进束光亮,温热的风吹进来,日光正打那人身上,模糊的刺眼,我依稀辩得那是个男子的身影。

相冲的光束消失,我听见春荷叫他:“孟太医。”

我对他产生了好奇,我勉励睁开双眼想要见见他,不负期待,那是一张俊朗如玉的面容,他笑的时候如一汪春水中最细微的那圈涟漪,翘起的嘴角美好的如同初绽玉兰,我见过很多人的微笑,而我从未见过这样一种发自心底的笑意。面对前方的人,连多看一眼似乎都是亵渎,于是,我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他医治我的过程中,恪守礼仪,懂得规矩,这除了让我有些失望之外,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到底身处于什么样的地方,我无法否认,起初我就是被这样的皮相所吸引着,一点点牵引,直至万劫不复。

他的出现让我萌生起想感谢上苍的想法,有一天,我见他的眉间轻蹙,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药方上,我笑着问他:“孟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么?”

他看着我还虚弱泛着浮白的嘴唇,摇头叹道:“小主这是心病,恕微臣无能为力。”

我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窘迫,以他来看,我的这些小心思只怕是被洞察了,我强装镇定,声音冷冷,问了他一个压制在我心底很久的话:“敢问大人,有没有被最相信的人背叛过?”

他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而我只觉得他的声音绵软,仿若墨汁入水层层的散逸开来:“有些事情注定是无能为力的,世间即便是真理道义,也依然存着不公,更何况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背叛。”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当我知道,他经历过比背叛更痛苦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比他渺小许多。我凝望着他的脸,虽然他没有说过多的言语,但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他的悲伤,我问他:“那,孟大人想要什么?”

他的唇上依旧荡漾着淡漠的笑意:“微臣若对小主说,以在下才能,现在的太医院院长本该是我,小主相信么?”他保持这自己一惯的微笑,然而他的目光却变得悠远,依稀还看得出一缕无法挣脱的忧伤,似乎在这一生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出这个禁锢的影子,不能解脱。

鬼使神差般,我大胆的覆上了他的手,他差一点惊讶的跳了起来,而后退好几步,低首道:“小主。”

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给予了他一个极大的承诺:“我帮你。”

他没有拒绝。

我也知道他想要权利。

其实我明白,无论朝代如何更换,都有人前赴后继的埋葬在寻求权欲的火海里无法自拔,这些,亦来自于人性,我既然真的爱上了他,也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信心,我就应该用我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

我不在折磨自己的身子,反而一反常态的去争夺圣宠,皇上似乎也对我有这种转变而感到高兴,渐渐的,外人皆以为孟雅逸是我的心腹太医而对他另眼相看,这种变化一直波澜不惊的维持着。我也被赐予了更高的位分——婉仪。

我知孟雅逸不爱我,但我每逢见他在我面前落下了遵从的下风,我就有一种病态的愉悦,这一切,也都源于他也没有在这个过程中爱上别人的女人,同时,活的越来越如行尸走肉般的我,总觉得死亡才应该是我最大的归属,每每看着春荷为我忙碌的身影,我也忍不住悲伤的想——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

三年一次的大选,我很好奇这回皇帝会选什么花花草草出来。而这批秀女里,也出现了一个叫顾惠懿的女人。除了昏定晨醒,我并没有跟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只是那数面之缘确实让我觉得她是个不好想与的人,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点怕她。

她初入后宫,皇帝便赐了她婉仪的位分,甚至一连几日都宿在她的宫中,颇有专房之宠的意味,这样的恩宠比起我当年,我自然是自愧弗如。而不出我所料,这位新晋的顾婉仪很快便成了各宫妃嫔嫉妒的对象。我想,她出了那样的风头,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但我突然想到,顾天成,顾惠懿,原来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政治婚姻联系的纽扣而已,我想明白这点便开始隐隐期待——也许她跟我拥有同样的命运。

我有点想可怜她,但我每次见她望着皇上的眼神,却可怜不起来了……

我不想再去争夺什么,只觉得无休止的厌倦。

这期间,我见过很多人的生死,我也知道很多人为了自己过得好一点而开始不断的靠着龙床向上攀爬,我惊异于自己对后宫越发洞悉的同时,也逐渐变成了我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其实,后宫的生活很容易用八个字概括出来——千篇一律,不得安宁。

我的父亲是从三品的参将,我身份并不低,所以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至少决不能表现出来我是个不受宠的女儿,我不会与别人主动发生什么争端,但若要是诬陷我,我便绝不让她三分,索性我这一条命交代出去了,斗不赢,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好了。

有一次正逢我的生辰,皇上除了为我大设宴席之外,命人做了一个装饰精美的风筝,上面除了他为我赋诗一首,也把我画了上去,我在诸人面前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只瞪大双眼装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表现的很惊喜一般,我藏匿住我的厌恶,轻轻用余光扫了一眼。

风筝上描绘的我竟然看起来如此的款款深情!?我在心中‘呵呵’冷笑,我怎么可能会对皇上露出这样的笑意,虽然我恨不得马上撕碎它,但我还是挪着步子,施施然的道了句:“臣妾多谢皇上。”其实这句话还是掺杂了一丝真心的成分,我谢谢皇恩浩荡只将我一个人画了上去,若是他一时兴起将他画在我的身侧,我恐怕都要立时撞柱而死了。

皇上心情也大好,三言两语,问的都是我最近的身体状况,还问我是不是绮巧殿的地方有些偏僻难行,他的意图我犹作不晓,只笑言道:“臣妾最近无意翻开一本《乐府》,其中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令臣妾感受颇深。”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说我是个念旧的人,舍不得绮巧殿的一草一木,遂甘愿长居于此,我婉言谢绝了皇帝的好意,而皇帝也被我这番编出来的说辞显得动容,转睛却瞥见顾惠懿对我投以赞赏的目光。我知道她的赞赏为何而来,但我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住的离皇帝那么近而已,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爱着皇帝。

从那天起,林婉仪这个人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我被晋了更高的位分——嫔,同时,他也赐了我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封号——吉。

于我设想的一样,往后的岁月里,吉嫔两个字俨然成了我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我谢过了皇帝的旨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原有的名字,然而,林初雪这三个字,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来讲,都已经消失了,有时候,即便有人怨怼我,发了狠的诅咒我,我都希望她唤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与我无半分关系的——吉嫔。

时光匆匆,我已不知在这后宫内渡过了多少个春秋,我不复以前那般争宠,而我与孟雅逸之间的关系,若说情人,我却更觉得像是商人之间,有着环环相扣的利益一般,为了避嫌,我与他见面的次数逐渐减少,有一段日子,我甚至都怀疑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出现过孟雅逸这个人,当然,我不敢忘。

我也不敢忘他每次见我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神情。

他终归不爱我。

他终归是怕。

有时闷的无聊,我会去访菱渡走一走,若是晨间起了雾气,若隐若现的腾在湖面之上,那些雾气迷离包围着我,而我幻想着自己身处红尘之外,与那些龌蹉统统没有干系,而这,也成了我在后宫中唯一的兴致所在。

有一次,我漫步于华林,那天我只带了春荷一人侍奉,无意间,我听到了宫人谈论细细碎碎的声音,我示意春荷噤声,凝神听着,他们是在谈论着有关孟雅逸的事情。

她们同我一样,被孟雅逸的皮相所吸引,又逢他对待每个陌生的人都极尽的温柔,温柔如一张大网,足以令后宫中的女人禁锢其中,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为什么,眼中一下便涌出了泪。

而后的后宫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长宠不衰的贵妃与德妃都先后死在宫中,而我在吉嫔的位置上原地踏步的同时,顾惠懿竟然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跃居成四妃之一的贤妃。我想,那两位嫔妃之死,与顾惠懿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暗暗想着,不由带了点佩服的意思。

权利的中心,将我这个不入流的嫔位之人抛弃在外,我只知后宫的变化,眼花缭乱的陷害手法,却再也无力企及了。

有一天梦醒,我茫然无措的张望四周熟悉的环境,心里却突然萌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与我本身不可抑制的悲凉融合在一起,扭曲的感受使我变得有种窒息的难受,但我还是选择继续下去……

那几日,正逢皇上救治水患刚刚回宫,我命人取来执笔,点点墨迹跃然于纸上的就是那首怀揣着无限爱恋的《蒹葭》,我假意这封信是我送于孟雅逸倾诉衷肠的,一笔一笔,都饱含着浓重的期盼和感情,我将它当作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装在信封里,我交与了春荷五十两银子,托她将这封信带给赵良。

我不确信赵良是否真的会将此信带到皇帝面前,但我想他了……

不必误会,我说的他,绝不可能是指断我一生自由的皇上。

而是因为,我若想他,就要向皇上积极的争宠,以此来争取我可以传唤孟雅逸前来的权利,我若不这样做,但凭我现在不受几乎被人遗忘的田地,又有谁会买我的账?

这封信交由赵良的那一刻,我喜忧参半,但没曾想,不过两个时辰,我就接到了皇上传我进宫侍驾的口谕,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早已下定决心,默默遵从着这一切,我临走之前见到春荷站在门前,她在用一道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我,我从不知在她看来,我何时变得这样的可怜,但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后悔。

我端坐在步撵中,静静的望着四周流动过接踵的宫殿,华贵威严的一如我初进宫的模样,我想起居住在各宫的诸位妇人,嘴角不禁牵扯出一丝笑容,我从不怀疑后宫中流言传播的速度,治理水患第一个召见的便是我,若是明天晨起得知这个消息,恐怕都有人可以把鼻子气歪了,一念及此,我笑的就更开心了。

从那天起,我就像恢复了全盛时期的模样,这一切都是如我预料进行的,似乎效果更甚,而我则重新盘桓着是否是时候该借伤害自己的身体,以便换取孟雅逸对我的照料。只是计划还未进行,我却渐渐发觉身体中存在的异常,这些细小的反应如一条钻入心脏中的小蛇,蜿蜒攀爬,我终日坐立难安,最怕得到我不愿意面对的消息。

但,事实证明,我这些不适真是属于孕期反应,我怀孕了,一个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龙种。

我沉溺了一段时间,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我选择试图将这个孩子当作我和孟雅逸的来抚养,同时,他每日必须都要前来问诊,我也多了很多时间与他相处,只是,渐渐地,渐渐地,我发觉他走路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许多,他越发明朗的笑意对着我,像刀子一样狠狠戳进我的心脏,他竟然比我还要开心许多!

我为他下贱至此做到这种地步!

而他呢?只想着尽快与我脱离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以为有了孩子我就能放过他?

别做梦了。

有生以来,所有积压的痛苦瞬时勃发,我眼中浓烈的恨意直直的剜向他,有种想抱着他一起死的想法!他本来愉悦的笑容僵在他清俊的脸上,只是那张脸被我瞪的不明所以,微微发白,却又是胆战心惊的,他狐疑的眼神传递给我,小心走了两步之后朝我一拜,他是那样的恭敬,那样的害怕,就像一头惊惶无措的小鹿……

那时,我放佛见到我所有的防线在一瞬间尽数坍塌,每一片灰白色的瓦砾上映着我嘲讽的脸,我徒然的跌坐在地,对自己说:“看,你多可怜……

再熟悉,不如陌生人。

从那天起,我便时常昏倒,大概是因为自己想无休止的沉沦在梦中,再加上有了腹中胎儿的束缚,我最后果不其然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病秧子,我知道我这样大都源于心病,只是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但愿长醉不愿醒。

我不知道我能挨多久,我走向的结局又是什么,但自从有一次我见到孟雅逸与别的宫女攀谈甚欢的那一刻,我就在酝酿着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只是这阴谋尚未成型,孟雅逸倒是沉不住气前来找我,我满心期待他是回心转意,我余光觑着他微妙的神色,我觉得他今日十分反常,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他倒是如决心赴死一般,要跟我断绝这长久以来不清不楚的关系,相反他的坚定,我当时表现的冷静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只是手上捏着扶手的力度加深了起来,我见他仍旧一脸倔强,先前的猜测便得到了肯定,以往我总是做最坏的打算,然后不断安慰自己也许没到如此地步。可经历的越多,我便不会再有安慰自己的举措,反而十分直接的问道:“你又看上了谁?”

当然,我知道我的表情是一脸的嘲讽与不屑,他从来都是有着高贵自尊的人,只是我觉得他不配拥有这份自尊,但在我面前,这个‘又’字,的确伤害了他引以为傲的东西,而他胸口因为剧烈的情绪变得上下起伏,我悠然不觉,依旧镇定的喝着内务府送来最新鲜的茶,此情此景,孟雅逸倒成了像被抛弃的那个人,他眸中阴鸷更深,声音冷冷:“你可以威胁我,我也同样可以威胁你。”

第一直觉,我想到了那天与他攀谈的宫女,可又觉得不对,孟雅逸好歹最自己的面容有着十二万分的自信,那样的庸脂俗粉尚不如我万一,他又怎会入眼?我觉着不好,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你看上了皇帝的女人?”

他怔了一下,没有答话。

而我也证实了我的猜想,我若有所思,也享受着他煎熬的神情:“孟雅逸,你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决心要跟你一直有所索取的人划清界限,若是我猜的没错,便跟这批刚入宫的秀女有关,那会是谁呢?”

“佟佳晓畅么?”我笑了笑,慢条斯理的道:“她也算得上玲珑娇小,只可惜现在瞎了一只眼睛,你孟雅逸难道会青睐一位不健全的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大善人么?”

孟雅逸被我呛的说不出话,也许有意在包庇某人,他又回道:“此事不劳小主费心。”该怎样解释我那时的心情?哀莫大于心死,我依旧波澜不惊的坐在那,至少这场对峙在表面之上,我占了上风,他再无跟我纠缠的意思,转身欲走,我脑中百转千回,心一横,下意识便想起另一个人的名字:“是辛又薇。”

他清楚的看到了他滞留的脚步,我想我猜对了,我忍住不发作,他却率先开了口:“你若是胆敢做伤害辛又薇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恩,我坐在上座享受着他对我的威胁,他这样肆无忌惮,不过是仗着我爱着他,而我在看他坚定的样子,我几乎要击掌而笑,看来,我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我冷笑出声,声音低沉回荡在这内殿令他有些害怕:“你笑什么?”

“孟大人这份爱当真令人动容。”我压下酸涩的感觉,强硬道:“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我能不笑么?”

他冷哼一声,但也不敢在说别的,我声音悠悠,丝毫辨别不出来我在伤心:“奉劝孟大人一句,我是主,你是奴!”

我清楚的很,这样的话说出去之后,在要见面,就是两相生厌,我并不懊恼我出言伤了他,我只是在难过,我居然还能爱着他……

另外,我绝对不会放过辛又薇,其实,女人的妒忌足够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如果你真的经历过,就知道此言非虚,我本就不惧生死,此刻的打击之下,让我更加不在乎其他!此时,也因为我肚中龙种,我便有一些可以与外界抗衡的力量与条件,我看的出来,这批秀女来着不善,以顾惠懿一己之力,她一定要要汲取别的力量与之来对抗丽妃,我与顾惠懿十分默契的成为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当然,她洞悉了我的秘密,我也很乐意将自己的把柄交付于她。

长乐宴辛又薇的苦肉计,对廖婕妤寒石散的陷害,这俩计一来一往,一输一赢,俩人都没讨得什么好处。

而说起寒石散,当然是因为了我威胁了孟雅逸,要不然就算顾惠懿有通天之能,如何能不着痕迹的讨得如此禁药?更巧的是廖婕妤如此愚蠢,竟然只单纯的以为提前将鸟拿进屋里是为了惩罚她帮丽妃说了假话。

总之,最后亲眼看着廖婕妤被关进冷宫让我油然而生了一种无法表述的成就感。

看着她最后心灰意冷的那一刻,我终于有所觉悟——为何女人总是在斗来斗去。

而我与孟雅逸的事情,也终于被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有所察觉,不需要别的,但凭他那日怒气冲冲的闯进来,我就知道了事情已经败露。

死亡对我来说已经不在重要,我暗自庆幸,我知道孟雅逸也难逃一死,但我更想的却是见到辛又薇的结局。

我被囚禁了起来,其实我挺意外的,我以为我会就地处死,也许是因为顾惠懿的求情,还有证实了我的确是怀了他的孩子。但这样也好,被囚禁绮巧殿的这段时间里,我享受了难得的自由,而这个孩子——我的确存了一丝善意。

我日复一日的过着,遭尽屈辱白眼,感受着所谓真正的人情冷暖。

直到那一天,春荷的反常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头隐隐浮起不好的猜想,她跟着我什么难听的话应该都一一尝尽了,此番哭的哽咽,绝不是因为前去讨要纱帐之事,我几经逼问之下,才得知原是那场瘟疫……

其实经过这么多年,我早就不怨恨父亲了,虽然他是我进宫的始作俑者,但这恨,早就随着我在后宫的日子逐渐淡化了,我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我不希望我的父亲也步上同样的命运。至少,他可以跟长姐好好活着,又或许,父亲的伴君出征,是因为我。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得我动了胎气。

这种痛,痛的我几乎像分裂了一般,我不知为什么猛然想起了与春荷的对话。

当时太过震惊,竟然没有留意其中的细节,按照春荷说的话,那些只不过是最卑微的太监,即便他们真的有方法知道前朝发生的事,又怎敢以屈居最末的身份妄议朝中大臣!我即生即死的一刻,竟然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能授予他们这种权利的,只有一个人……

我欣慰的笑了起来,父亲有可能还活着,他的目的仅仅只是让我小产而已。

我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人临近死亡的时候都会有种预兆感,我现在就这样的感觉。

我的一生姑且算场戏,现在,戏里的人终于要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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