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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重重帘影,每一条纱幔逶迤,泻了一片流光,轻薄几乎透明的颜色叠在一起,繁华的橘色,却衬得绮巧殿内有清冷的意味,这是我入宫第二年的炎夏,这种世间最华美的纱帐除了彰显我处于盛宠的地位,也的的确确遮住了燥热的暑气。

我抬头,有些茫然的盯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春荷用梳子一下下梳着我的头发,为我描着女子最钟爱的青萝黛,这样刻意而又庄重的妆容让我每次见到自己都很讨厌。‘女为悦己者容’然而,我的‘悦己者’今日不会来。

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四壁高墙下可以生活了这么久。

一年了,像梦一样。

而这场噩梦的源泉,让我不得不提起另一个人,我的长姐,林湄。

长姐与我先后差了两岁,她是长女,也是庶出。

我知道外人眼里嫡出与庶出的区别,但好在,在我们林家这样的争端很少。因为父亲先后就娶了两个女人,我的母亲身份尊贵,可谓与父亲门当户对,自然是名正言顺的林夫人,但我的二姨娘却不是了,虽说二姨娘入门要早,但是以她普通民女的身份做个妾室已然是极大的幸运。

二姨娘端庄贤淑,温和善良,我母亲虽然有点骄纵,但也从不与人为难,所以林府上下一直都称得上是一派祥和,别看我那时候年幼,但我也心知肚明,其实女人少了,祸乱就少了。

只是我父亲的命格似乎太硬,我十岁的时候,二姨娘就因病逝世了。我并不记得父亲是怎样的难过了,我只知道,长姐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以至于伤心过度,几欲昏厥。二姨娘平日与人为善,对待下人总是和颜悦色的,而她的死,导致整个林府都笼罩在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终日阴霾的气氛令我有些害怕,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久久不散的哀痛之下,而我的父亲才最为反常,他有时候看起来浑浑噩噩,有时候又若无其事一般的清醒。

二姨娘毕竟不是我的生母,我也做不到如长姐或父亲一般悲痛。

有一****去长姐的房里看她,她静静的侧身靠着床角,长发垂肩,姣好的面容清秀娟丽带着见之犹怜的哀伤,剪影中的温润使她有种难言的静好,我那时方才觉得,与我长姐一比,终日上蹿下跳的我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只猴子,长姐见我前来只虚弱的笑了一笑,我蹑手蹑脚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坐在床前时不时的望着她,于是在良久的沉默中,长姐慢慢抬起眼睛,眸中,映着的是我小小的人影,她率先开口,说了一句放佛看穿尘世中一切的话:“初雪,人都有这样一天,或早或晚,有什么话,都要记得跟母亲说,不要像长姐一样留下遗憾。”

我不知道这所谓的遗憾是什么,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轻轻覆住了她的双手,想传递给她点力量。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与我的长姐感情越发的好了起来,而我也很享受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我知道,她是我姐姐,我俩的身体里流着同一种骨血。

父亲很欣慰我与长姐日渐亲近的变化,母亲也不拘泥于其他,倒是越来越疼爱长姐,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想要弥补她的缺憾,我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一直安安稳稳的过下去,直到我十四岁那年。

那时候我长姐十六岁,她到了出阁的年纪总是愁眉苦脸的,我在一旁劝她,心里暗自叹气。女子嫁人这关本就避无可避,而且听说父亲也在朝中留意了适合婚配的公子。我不禁幻想着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因为媒妁之言被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若是幸运便可相安无事,举案齐眉的过一生,若是不幸,就要为了分得夫君的宠爱与其他女人斗智斗勇。我越想越心惊,再看长姐,她更是因为这种无可奈变得怏怏不乐。

我不知道怎么劝了,我与长姐都托着腮各怀心事,愁云惨淡万里凝,我心里暗暗吟出了这句诗,觉得没什么比这首诗更符合当时的概况。这时,突然有个侍女急匆匆的推门而入,惊得我与长姐齐齐抬头盯着她,我也不知为何她的脸憋的一阵青白,长姐将脸一沉,我也佯怒,这样不识规矩的人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只是我的话没还说出口,那丫头就‘哇’的喊出来,大声哭诉道:“大小姐,二小姐,夫人出事了。”

母亲是因为贪图纵马的乐趣,结果马儿发狂,把母亲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死因却是由于额前大力撞上了树干,救治无效,当场气绝身亡。

我遭遇了四年前长姐经历过的事情,一切恍如旧事重演,我不敢相信我与母亲的缘分竟戛然而止在我十四岁的这年,她还未见我披上火红的嫁衣,她还未如愿的当上祖母,她这样忍心的丢下我,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一个孩子!

当噩耗汇聚在我脑海中嗡嗡作响时,那一瞬间,我不知有多少种负面的情绪填满了我的身心,绝望带着巨浪滔天般的力量摧毁着我的信念,长姐沾染着不明其意的哀伤望着我,如同看着她当初的自己,绵延不绝的泪水仿若没有止境般,簌簌不停的落下。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伤心和难过了。

我忘记了我是如何一点一点好起来的,大概是每日望着纤尘不染却又无人居住的房间,我开始学会适应与习惯了。这样的痛楚,这样的现实,需要我慢慢来接受它。

我懂得将这份痛转化成我心底最深的感情,时不时想起当初与母亲的往事,聊以慰问,便已足够。

这一日百无聊赖的我憩在小亭,我手扶着栏杆,探出头看了看外头的景色,晌午的光线很足,映在澄澈幽兰的湖水上,泛起了粼粼波光,我低首,湖面里现出了自己的倒影,我兀自想起今天上午父亲对我说的话,皇帝为了慰问悲痛的父亲,决定追封母亲为三品诰命夫人,还有关于长姐可能要被送入宫中当妃子,父亲说,皇帝此举是来表达对我们林家的重视,彰显荣耀……

我丝毫没觉得母亲被莫名其妙的封为三品夫人是个值得庆幸的事情,相反的,我觉得这个皇帝有病!我母亲活着的时候怎没见他这般热心肠?而且他的后宫里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为何还要祸害我的长姐?一想到长姐很有可能变得擅弄权术,成为争名逐利的一员,我对这个未曾见过的皇帝就越恨的牙根痒痒。

我私下问过长姐的意愿,长姐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比我想象的要平静许多,能让皇帝青睐,是整个林府之幸,也是对二姨娘和母亲一种交代。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交代,天下父母皆应以女子的意愿和幸福为首要前提,至少我的母亲不会把我的地位是否尊贵作为衡量我的标准,我相信二姨娘也是如此,除此之外,我也知道长姐对于皇帝的这次兴起之举并非是表面看来逆来顺受的遵从。

我一直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有些焦灼,有些恐惧,直到皇帝真的微服前来的那天,林府上下都如临大敌一般,而我却放下了那颗终日悬着的心,所谓听天命,尽人事,应是这样了。

皇帝并未我预想的那般摆出大阵仗要人对他顶礼膜拜的迎接他。我只知他今日前来,却不知他在何处,甚至连一丝风吹草动都寻不着,我有点小窃喜,至少没见着他,我不用有所拘谨。其实,如若真的按照父亲说的那样,他现下应该会在珑心亭,顺便在见见长姐,她是多么的蕙质兰心……

珑心亭,是林府一处极为别致的去处,整个亭子都是从很远地方运来极为稀少的黑楠木作为主料,且云纹交错典雅古朴,庭下分别由四根柱子支撑鼎立藏于水面之地,且过往悬坛如拂在水面之上。我想皇帝要是前来,一定会在那召见长姐,我向珑心亭的方向木讷的望过去,心中只希冀着皇帝不要中意她,不要因为帝王之权,轻轻松松就毁了别人一生的自由。

我郁结难消,除了避开珑心亭的位置便开始漫无目的行走。我不自觉的走到了一处假山旁,走的累了,我便静静的坐在上面,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我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这时有一个约莫三十许人的男子带着温柔的笑意向我走近。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会察言观色,也不会看他的衣着识人,只是这样凭空出现的一个陌生男子让我大脑中一片空白,我茫然的张望四周有没有父亲和长姐的身影,我向后退了两步,带着警戒的眼神,他被我一番动作逗的开怀,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然而这下我却更怕了。我脑海中预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僵硬的施了一礼。他笑了出来,连忙摆了摆手:“你不必怕我,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卫。”

我将信将疑,又向后挪了一小步:“真的么?”

他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你是这个府里的小姐?”

我对他的话信以为真,同时我也恼怒他平白无故的吓了我一番,他的话我罔顾未闻,双腮气鼓鼓的,同时也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之后,我便再也不肯理他,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他好像站在我的背后一言不语的盯着看了很久,我的后背有点发麻,竟然像被看穿了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真傻啊……傻到竟然会相信侍卫不跟在皇帝身边,反而可以自如的在府中行走。

暗涌通常隐藏才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除了遇见那个奇怪的人之后,我便将自己锁在房里整日未出,我不断回忆着与这位自称‘侍卫’的人之间三言两语的过往,他自信且又游刃有余的笑意令我心中不断产生寒意,明明外面是火炉一样的炎热,我却被逐渐扩张的恐惧包围,我越想越觉得压抑,我担心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却还是找到更多的理由安慰自己,那个人,千万不要是皇帝。

第二天,询问之下,长姐与父亲的表情皆很古怪,这也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我猛然抬头,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们,我的目光强烈的似乎想钻进他们的心里,我轻轻的阖了阖唇瓣,却发现嘴唇有些干。

昨日只不过一面之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若他真的是皇帝,若他真的是对我产生了兴趣……

我不敢在往下想了,便飞快似的逃离,长姐与父亲都没有选择挽留我,甚至从不出声唤我,这种间接的默认导致我心灰意冷。

是不是我昨日肯早点回房,进宫的就会是我长姐,而不是倒霉的我?

我不动声色的问春荷:“是不是进宫被封为妃子也不错?”

春荷明显被吓着了,只知道干笑的看着我,我皱起了眉头,突然又蹦进来了那张脸,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还是不要了……

我没曾想,封为顺仪的旨意在三天后就送到了林府。

当太监眉飞色舞念着这道圣旨的时候,他以为从此我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有了多么尊贵的身份,他口口声声道的每一句喜都让我从里往外的想吐!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太监生生咬死!有眼泪含在眼圈里,我看着父亲与长姐,他们俱是不辨喜怒的站在原地,那一刻我竟发觉,我身上的一切都与他们格格不入,我像个局外人,而他们才更像父女。

而且,当圣旨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想过悄然的自缢在房中,但是我没有这样的勇气,而我更怕这样做会连累整个林府,莫须有的担上抗旨不遵的罪名。

我被送进宫的那天,黑夜中挂着的都是惨淡惨淡的云,没有星光,像是为我献上一场祭礼,我坐在轿子中间一路浑浑噩噩,我颤抖不止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指甲深陷肉里,酸疼的尖锐让我不受控制的涌出了泪花,只有这样,才能尽量保持镇定。记忆里,原本那段所有女子一生中最深的印象,我剩下的只是一片混沌。华美高贵的珠宝玉石缀在我的发髻上,仿佛随时都能压断我的脖子,堵在嗓子间的是想放任自己的哭喊。

我不知道父亲与长姐送我上了这顶轿子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但我故作坚强,还在劝他们不要为我进宫感到难过,还有我平日里是这样的机灵,一定保证不会被后宫里别的女人欺负。

我进宫那天,没被旁人瞧出我有任何一丝不对的情绪,而皇帝好像被什么政事缠身没有来看我,他这样为国操劳,倒是唤回了我对他一点点的好感,他给予了我一座听起来还不错的宫殿,来禀报的宫人说,我初进后宫,就得到这样的恩宠,可见皇帝对我看重,之类之类的,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也代表,我今日不用面对他。

只是我对他还很抗拒,我找尽了一切理由来拖延他可能会召我侍寝的机会,不过好在,有美人者如丽昭仪与玉妃,倒是显不出来我什么了,我有些怨恨他贪心,明明坐拥着那样不可方物的美人,为什么还要把我囚禁在这个笼子里?我挡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场面和往来,我也知道那些长舌妇八成又得抱怨我不识抬举,但这样很好,最起码我现在构不成威胁旁人的理由,她们也犯不着使计陷害我,彼时,我的心大的很,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只管规矩做的很得体,也鲜少与人往来。

只是这后宫无论修缮的再好,我也慢慢看的腻歪了。

后宫里的吃食新鲜样多,讲究也多,但确实是要比林府的厨子做的好吃,为了打发我无聊的时间,我逐渐对厨艺有所兴趣,同时,我也叫春荷多念些书,毕竟文绉绉的说话,的确要显得有底蕴许多。

那一日阳光正好,我不需要侍奉,便叫春荷在一旁读些诗书,她的神情认真专注,而在一旁游手好闲做一副严肃的先生样的我有些心满意足,毕竟以前我读书的时候,母亲也像这样看着我,提起母亲,我又不免黯然。我回过神来,春荷已经念到了这一句:“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春荷清洌的声音如溪水般缓缓流淌,我却变得黯然,缀上酸楚,我口中喃喃,重复了刚刚春荷念过的诗句:“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春荷抬起头,不解其意的问了我:“大小姐单名湄字,是不是也是《诗经》中的这个字?”

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幻想过一位翩翩公子为我念着这首带着无限爱恋的相思与伤感,而今的现实令我百感交集,与此同时,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初雪。

很好理解的名字不是么?

整个局面好像因为缕清了一根根线索而变的条理清晰,有一些东西挣扎着浮出水面,我心里越发的怪异,本想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我的手指沿着杯檐,心中慌乱,不知为何像涌起一股酸水在巨力冲撞,不自觉的,手指加深了力度。我生于十四年前冬天的第一场雪,所以,我的名字就被这样轻易而又草率的决定了,甚至是不假思索的,亏我年幼时还庆幸自己的名字是三个字的,亏我还觉得与长姐一比,我的名字是富有深刻意义的!

“啪嗒”一下,杯子从我手中滑落下去,清脆之音,唤回了我平常的样子,如梦初醒般的,我目光深深,纠结在已经倾倒的杯子上。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了有今日的结局。

为何父亲这辈子只娶两个女人

为何只有我会见到来林府微服私访的皇帝

为何我在长姐与父亲的脸上除了发现了理所应当的怪异,甚至还掺杂了内疚。

那些虚假的,真实的,那些遗漏的细节,“嗡”的一声,炸裂,在我脑海中徒留了一片空白……

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酸水,我不知怎地,有些恶心,我想把所有知道的污秽龌龊全都吐个干净,强压制不适,我终于无声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我与他们二人的书信便彻彻底底的断绝了,我把那些所谓家人关心的东西全部烧掉了,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日渐孤僻的性格,和渐渐消瘦的身躯。

我不知怎么描绘被家人背叛抛弃的这种感觉。

兜兜转转,原来我信以为真的,最愿意相信的,其实却是最不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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