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觉得没那么简单，肯定有其他特殊的方法，但是于峰不肯说，他也没有办法。
吃了的晚饭的又无事可做，时间还不到八点，对罗铭来说，这会儿睡觉也有点太早了。
“出去透透气吧！”于峰主动邀请道。
“好啊！”罗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走到甲板上，海上起风了，轻柔的海风带着湿润的水气拂过脸庞，很是舒服。一吸气就能闻到大海特有的气味。
码头这一带远离市区，没有灯光污染，一抬头就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上面挂满了璀璨的星星。银河像一条巨大玉带，横跨整个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挂在夜空中，朦胧的月光给周围一切都铺上了一层轻纱。海面上还有一个的月亮倒影，小小的一个海浪打过来，月亮就碎了，融化在海水中。
罗铭有点意外，没想到海上的夜景这么漂亮。如果身边不是于峰，而是邢雪，那就更好了。
“想女朋友了？”于峰问道。
“没有……我没女朋友……”罗铭吓了一跳，赶快控制住自己的念头，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恐怖的女人。
不对，邢雪根本算不上女人，虽然她很漂亮，身材很好，但她是个女汉子，铁血真男人，标准的春哥二代。
“不用不好意思！”于峰微笑着说道：“我也有个挂念的女人，可惜她的心里没有我。”
“换一个话题吧。”罗铭不想再谈下去。
“咦？”
于峰嘴里发出惊讶的声音，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跑开，直接到了船尾，很兴奋的大声叫道：“看到了没有，好大的一条鱼！”
“有鱼？”罗铭疑惑的看着海面，没发现鱼的踪迹。这码头附近的水域有些污染，还能有鱼？
“你没看到吗？”于峰很兴奋的描述道：“刚才有好大一条鱼跃出水面，溅起很大的浪花。我还看到了鱼鳍，可能是鲨鱼。”
“不可能吧！”这是码头，海水并不是很深，怎么可能有鲨鱼。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反正是条大鱼！”于峰环顾一周，再也没看到有大鱼跃出海面，有些失望。
两人在甲板上待了一个多小时，海风有点凉了，就回到船舱里。
黄克还在玩扑克，正打到兴头上，船长来看了一眼，并没有进来，站在门口喊道：“今晚就别玩的太晚了，明天早上有仪式，就要出海了。”
众人齐声答应，船长就走了。
黄克觉的有点扫兴，把手中的牌一扔说道：“不玩了，都睡觉吧。”
众人还想再玩一会儿，可没了输钱的主，也没什么意思，都躺下睡了。
罗铭还有点期待，开工祭海是渔民的习俗，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南方出海要祭奠妈祖，北方是什么样还不知道。
水手们很快就都睡着了，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罗铭也睡着了。
到了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有的人说梦话，还叫了一声好大的鱼。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罗铭就被叫醒，通知到甲板上的参加祭海活动。
黄克还没睡醒，小声叫骂道：“都什么年头了，还搞这些封建活动！真要管用早就发了。”
于峰很严厉的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别人听到就麻烦了。”
罗铭对开工祭海仪式还比较理解，科技虽然已经很发达了，但是远洋捕捞很大程度上还要靠运气，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仪式能给大家一个心理安慰。
到甲板上一看，船上挂着红布条，船首的位置有一个祭台，上面供奉着猪头一类的供品。
船长一声吉时已到，码头上就开始放鞭炮。
仪式本身没什么意思，罗铭发现身边多了一群人。皮肤都是古铜色的，这是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才有的肤色。
“这些人是……”罗铭向于峰请教。
于峰小声说道：“和我们一样，也是船上干活的水手，只不过没有海员证，是黑工！”
黄克好奇的问道：“没有海员证不是不能出海么！有人会查的吧！”
“海上也有黑工？”罗铭觉的有点不太秒，这些人不会是参与走私的吧？
“这些人先坐别的船走，到海上等着。等我们在海上被检查完了放行之后，再去接他们。”于峰解释道。
“那不是什么保障都没有！”直觉告诉罗铭这些人很可疑。
“嗯！”于峰有些沉重的说道：“不仅没有保障，收入比我们少。如果收成不好，他们基本上就赚不到钱。“
黄克有点激动的说道：“这么不公平，那他们还来？”
“没办法，总要活下去吧。”于峰说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从不会缺钱，都没体验过饿肚子的滋味。实际上每条船上都有黑工，这些人多了，船长才能少点费用，多赚点钱。”
黄克不说话了。
罗铭的扫了那些人一眼，新来的这些人穿的都不太好，一脸疲倦的表情，但是很真诚的在祈祷。
仪式很快就完成了，那些人被大副带走了，船长选择了一个吉时出海，又说了一大堆鼓舞士气的话。大副接着强调了一些安全问题，半小时就过去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罗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一次出海肯定不会顺利。他的卧底任务也没那么简单。
刚才那一伙人有的是穷，但是有几个看着不像是因为却缺钱而没参加考试的。
于峰说过去也有逃犯混在船员中也偷渡到国外，在公海失踪一两个人，也不会有人追查。
仪式结束后，船员就开始为出海做最后的准备。老手开始传授经验和在大洋上的一些禁忌，谁都不容易，都希望多捞一点。
启航前罗铭收到邢雪的短信，祝他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邢雪肯定很忙，还记得给出海的时间，罗铭稍稍有点感动，回复了一个笑脸。
吉时一到，太平号拉响汽笛，一声长鸣之后，缓缓的离开码头，驶向一望无际的大海。
罗铭站在甲板上，看海水拍打着船舷，掀起白色浪花。海鸥在半空中滑翔。放眼远望，到极远的天边，蔚蓝色的海水和蓝色的天空混在一起，美不胜收。
于峰则是看着身后，城市一点一点在缩小，直至成了一个小点，然后彻底看不见了。手机也没了信号。
航行一个多小时之后，船开始上下颠簸，有人不太习惯，有点晕船。
太平号快到公海，果然遇到检查船，不过之是简单的走了一个形式。并没有认真核查每人的身份信息。
等到检查船离开，太平号调转方向，找到另一艘船，接上最后一批无证船员，人这才真正的齐了，向远洋驶去。
噩梦一般的旅途正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