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尘西慢悠悠地走在别墅中,时不时地会回头观察背后那人的情绪,但除了脸上的红肿外,她看起来,一切正常。
“你的脸还好吗?”
“很好,主人。”
“你生气了吗?”
“不敢。”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败了,他真的是不理解女人心,其实在刚才,他就已经看到了鬼鬼祟祟躲在二楼的余晴,本想借机吓吓她,哪想她会做出这般的事。
她明知道自己就在楼下,还敢扔下花盆,真的是胆子太大了。
但所幸,没有人受伤,他教训她,也只是想告诉她这样做很危险,不是想真的打她的。
他哪知道她的脾气这么倔,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很是生气。
其实后来,他也挺后悔的。
“那你为什么要故意推下那花盆?”
“因为我看不惯!”
余晴冷冰冰的态度,让阮尘西很是不满,可又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他积怨的怒气,也一下子就消了。
“算了,回去冰敷吧。”
回到房间后,命人送来的冰袋也拿了过来,阮尘西坐在床上看出,余晴则就在旁边一边冰敷,一边发呆。
两人之间的气氛,持续到了晚上。
整整一天,余晴对阮尘西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地冷漠,她不会跟他多说一句废话,也不会跟他有多少接触,永远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冷冷淡淡,冷冷默默,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一声不吭。
要不是走路还有些脚步声,他都要以为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待遇的阮尘西,终于爆发了,他看着坐在地毯上准备睡觉的余晴,她脸上的印子已经消下去了大半,但总有一巴掌的轮廓存留。
这个时候,要是往日,她都会装出可怜巴巴地样子,求他把那气垫床给搬过来,喊着自己不想睡地毯。
而这次,她毫无怨言,还是乖巧地坐在了地上,准备睡觉了。
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一条狗了?
可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会觉得意外地生气,意外地伤心呢?这不是他故意安排的吗?可等到她真的人命的时候,他会觉得,刺眼?
他受不了她的态度,拉起她的手,狠狠地将她摔在了床上,然后,饿狼扑食一般压在她的身上。
余晴没想到阮尘西会有这样的举动,惊呼了一声,随即就冷静下来了。
她早该有这样的觉悟的。
说着报仇,连自己的身体就不能出卖,还想干着杀人越货的事,她真的把自己想得太干净了。
但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后,就不干净了,守着这份底线有什么意义?
面前的男人英俊狂傲,身材高大挺拔,这健硕地手臂,能单个儿把她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
剑眉飞扬,眼眸深邃,被他深深盯一眼,就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黑色漩涡中,能被他看中,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梦想,鼻子直挺,薄唇微微张开,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只是这眉眼间的山沟,皱得有些深。
自己能在这样绝品男人身下,感受第一次,她应该感到高兴啊。
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仇人的儿子,自己就受不了?
余晴像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受不了?是你想潜入人家身边,心怀不轨,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既想报仇,还想身子干净,她就是在做梦。
所以,面对阮尘西的行为,她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头。
真是的,他之前不是好几次都想做了自己吗?这次怎么反而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阮尘西,我是第一次,你得轻点。”
说出的话,连她都觉得陌生。
更何况是阮尘西了。
听到这话的阮尘西,先是一愣,心说这个女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难道是自己的一巴掌造成的?
可当他对上她的眼睛时,他又明显地看到了恐惧和绝望,她是不愿意的,他看出来了。
前几次自己压住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拒绝的,不仅是眼神,身体也会明确地给出反应,然而这次,她在勉强自己。
他不是傻子,她的一言一行,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余晴在笑,可他觉得,她是在哭。
他深深地叹息,已经记不清自己认识这个女人后,究竟无奈多少次了,可每次他都不想放手,
他这算是犯贱吗?
他还是舍不得伤害她,在她不情愿的时候,自己就真的是禽兽了。
阮尘西缓缓起身,郁闷地挠了挠脑袋,然后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香烟,去阳台抽烟去了。
余晴见阮尘西放过自己,居然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还不会经历这种事。
可渐渐地,她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小声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哭声,还是传到了阳台上的阮尘西耳中。
他狠狠地吸一口香烟,等待烟草的味道弥漫整个胸腔。
有什么改变了,他觉得。
他们之间有一道墙,他能感受出来,却不知道形成的原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可他知道因为这堵墙,他和余晴永远都不会坦诚交流。
即使他信任她,对方也不一定信任他。
到底是哪里出来问题,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靠着扭曲的事实,来约束彼此,留在各自的身边。
这点,他想不明白。
当他抽了好几根香烟后,背后的女人也终于不再哭泣,等他转身进去房间后,她已经躺在地毯上睡去了。
他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但是床上大片的湿润,让他有些片刻的失神。
“阮尘西,谢谢你今天放过我了。”
余晴埋进杯子里,小声地说道,“把你的床单弄湿了,我也很抱歉。”
阮尘西挑挑眉,没想到她会跟他说这个。
“你要真觉得抱歉,就睡在湿的地方。”
余晴掀开杯子的一角,露出自己的眼睛,眨了眨道:“你今天打我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究竟得寸进尺的人是谁!
这个死女人,之前还哭得这么伤心,现在就有心情跟他斗嘴了?
真是小瞧了她的战斗力,没想到了恢复力这么快!
“今天故意扔下花盆的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你是小孩子吗?”说到这件事他就来气,他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知道他在的,她是故意的!故意扔下来的!
余晴说:“没错,我就是故意,真后悔自己心软,没砸中你们其中一个。”
“你!要真出人命怎么办!你有想过后果?”
余晴这次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说到人命,你有资格说教我吗?另外,我都说我是故意的,所以,是注定砸不中你们的,还是说,那个小女仆被砸中了,你会感到伤心?”
说完,余晴就背对他,安静地睡了。
阮尘西皱着眉,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该死!又是这种不和谐的感觉,每次这种时候,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远!
怀着这样的心情的他,第二天还是没有消除,面对跟余晴疏离的工作关系,他很是心烦,便一个电话叫来了谢伯。
谢伯像个小痞子走进阮尘西的办公室的时候,恰好看到余晴被他支走的画面。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阮尘西还真是好久没谈恋爱,连女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不对,他之前就没哄过女人!
要不然,怎么会叫他过来帮忙!
看在自家兄弟,第一次找自己当恋爱咨询师的份上,他就不找他要钱了。
“哟,我可爱的小晴晴,你这是要去哪?”谢伯堵着门口,跟个流氓地痞一般,不让她过去。
只是这次,余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只是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像条小泥鳅一般,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我很忙,失陪了,谢伯少爷。”
余晴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阿树也要进来送资料,他道:“谢三哥,你在玩什么,我要送资料,你别挡路啊!”
“今儿小晴晴怎么了,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跟我都是有说有笑,欢快得很!”
“她今天一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原因。”阿树默默给了他一个眼神,指向了阮尘西,这事跟老大有关系。
谢伯了解地收回视线,抢走了阿树手上的资料,让他自个回去工作。
阿树点头离开后,阿树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阮尘西的办公室上,将手上的资料甩在了他的面前,道:“说吧,你们发生什么事,小晴晴对你不理就算了,还对我这么的冷漠,一定是你干的好事!”
阮尘西因为余晴态度的事,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现在一看谢伯的态度,更不高兴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总共就见了几次面,哪来的这么多感情?”
谢伯一看,哟,这是吃醋了?行啊,这种醋都能吃,他还是太小瞧自家的兄弟了。
“就在我蹬你下车,带着小晴晴飞驰地半个小时上,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一跃千里啊!”
阮尘西挑挑眉,道:“是吗?说到那天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咳咳,那个啥,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只是想告诉你,攻陷一个女人,就是这么的简单!”
“你攻陷她了?”
“那倒没有,只是关系更进一步一步而已。”谢伯赶紧制止即将要杀人的阮尘西,急忙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女人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赶快把你的事说出来,我好开解开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