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清楚地记得,你让我试毒的海鲜时,你的腹部有伤。但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海鲜是发物,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余晴顿了顿,又道:“我去厨房问了下,知道了那天晚上,是你特意要求吃夜宵,还是不利于伤口愈合的海鲜。”
阮尘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娓娓道来,说道:“继续。”
得到同意后,余晴继续道:“那天我问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你说已经快半个月,你腹部的伤我看了,不深不浅,好好休养,一个星期就能结疤,可那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有些发炎的趋势。”
“这能说明什么?”
“你当我傻是不是!说明了你受伤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家里最亲近,最忠心的管家你都没有告诉,那是因为你知道了家里有内鬼,而且你还发现对方不知道你是否受伤没有,有过探查的迹象。”
“所以你将计就计,隐瞒了你受伤的事,所以你的伤口才会一直不见好,而厨房也是照着平常的菜单做饭,要是他们知道你手上,肯定会做一些适合受伤的人吃的菜。你每天都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照常去上班的样子,但这个样子显然还不够,因为对方太沉得住气了。”
“伤口不见好,而对方也除了刚开始的行动外,就再也没有动作,于是,借着你遇袭的事,你搞了一个面试保镖……”
阮尘西瞧见余晴说得好好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一旁思考着。
“怎么了,后面的猜不到了?”
余晴没搭理他,她捂着脑袋想了很久,突然明白过来,说道:“难怪了!”
“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昨天就奇怪了,谢伯说你为了救我,派出了你的私人佣兵团,据我所知,这佣兵都是之前上过战场的特种兵,他们就算是退役了,能力也不必我差,为什么你还要搞一个保镖的面试大会呢?”
余晴有些不确定道:“难道说,你是觉得这是一个深水鱼雷,好炸一炸那些人,故意选保镖,让他们误以为有可趁之机!”
阮尘西没有说话,而是冷漠着一张脸,带着深深地探究,和犀利的感情,看着她。
而余晴现在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推理中,根本没注意到阮尘西那阴沉的表情。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照理说,这个好机会他们不会放过,肯定会来参加面试的……对了,我那天把所有敌人都打趴下了,一个不剩,呵呵呵!”
余晴又道:“反正是我当了你保镖,而后面的事,也就那样了,但是,还有一些事你不知道……唔!”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面色阴沉地男人,这人的手上还拿着罪证,已经冷掉的咖啡已经尽数倒在了她的脸上,而他像头愤怒地野兽,手上的力气有多大,那白色的小咖啡杯,已经被他捏成了碎片
余晴的额前,脸上,冰冷的咖啡缓缓流淌,流到了她的衣服里,凉透了全身。
她几次深呼吸,强压下自己的愤怒,质问道:“阮尘西你发什么疯?”
余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竟然会把阮尘西气到这份上,这人还真想杀了她?
阮尘西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盯着面无表情地余晴,直到被他的手被玻璃碎渣刺痛,红色血缓缓流淌的时候,他才突然回过神,松开了自己的手。
余晴看着阮尘西变幻莫测地脸,从愤怒到现在的失魂落魄,她看不透,从一开始就看不透这个男人!
她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帮他检查起手上的伤势。
阮尘西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还不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过,不过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过自信,太过骄傲,仿佛让他看到了那个背叛他的女人。
那个女人也有过这样的神态,跟他讨论商业上的事。
她曾经的骄傲和自信,是他最喜欢,也是最欣赏的地方,而现在,那份无法直视地光芒,让他厌恶不已,甚至恶心到,想要亲手熄灭。
可他没想过,会去伤害余晴!
余晴看着阮尘西手上的伤口不深,但一直在流血,去隔壁房间拿了医药箱,处理完伤势过后,他的手才包扎完毕。
阮尘西抬头看她,看到她脸上还挂着咖啡的印记,身上全是咖啡味,他知道这是她的杰作。
他刚才将她认错为别人,伤害了她。
见余晴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觉得不安,想要伸手去拉她,同时,也关切地询问她:“你没事吧?”
然而,余晴冷冷拍掉了他的手,身子默默地往后移去。
她在躲他,在跟他保持距离。
这个认知,让他犹如五雷轰顶,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都坐在书房里,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地动作,似乎一步不对,关系就不复从前了。
大概僵持了十多分钟,余晴突然开口,问出了她很是疑惑的问题,她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我当我,当你的保镖?”
阮尘西蠕动了一下嘴巴,他该说什么?
余晴之前的推理都是对的,这点让他很是惊喜,也开始重新审视余晴的能力。
可后面的话,就有些不对了,她太聪明了,她知道了自己的做法和想法,这就像当年那个抛弃过他的那个女人一样。
在他面前,侃侃而谈,毫不畏惧地,自信地说出,自己想要施展的商业计划。
那本来是想钓出大鱼的面试,结果让他瞧见了同样有着不同寻常心思的余晴,那天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
还让他误以为,余晴就是他想要引诱而出的,那群人的同伙。
可后来他发现不是。
余晴有着和那个女人一样,自信,骄傲的光芒,任何人都无法去质疑她们的能力,她们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
也正是那份太过相近,让他迷了自己的心,才做出了他最后悔的事。
“理由太多了。”
“因为我是余家的余孽?”
“ 不是。”
“因为我单挑了一群男人?”
“不是。”
余晴无力地笑了笑,这两条都不是,那她还真的猜不到了,这阮尘西的心思,果然是她猜不透,正如他为什么要向她倒咖啡,她也猜不到。
就算问,她想,这人也不会说吧?
“你不说,我也没办法了,我继续说我刚才的事。”余晴咳嗽了几声,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她没管这么多:“你故意要求厨房送海鲜粥,也是一个麻痹对方的办法,让他们一直摸不清你的底细。”
“可那时有个最令人想到,就是我那晚也在你的房间,没人知道我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有人以为找到了突破口,跑来询问我事实的真相。”
阮尘西说:“有人来问过你,是谁?”
余晴沉默了一下,道:“抱歉,找到撬锁的人,我会做到,但是我要求自己解决,请你……不要插手。”
“你!”阮尘西见余晴埋头不语地样子,愤怒的心,一下子被浇灭了火炎,“……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
余晴点点头,阮尘西起身想要拉她,却被她拒绝了。
见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也看出她根本就不想跟她靠近,这事让他颇受打击。
果然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你,还好吧?”
“我很好。”余晴拒绝了阮尘西的好意,也刻意远离了几步远,就是不给他近身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天,这整整一天,余晴都跟他保持了距离,对他的态度,也收敛了不少,原本在他面前是活泼好动的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尘西在浴室洗澡,突然有些想念平时那个说话不停地死女人了。
他们的关系还从如此的冰冷过,他一点都不习惯!
他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看到余晴,拉着地上的地毯,似乎就连睡觉,都想要跟她保持距离。
憋了一天的气,从未被人冷遇过的他,终于生气出手了!
阮尘西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吼道:“你究竟想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余晴则像个受惊的兔子,惊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被吓坏了!
阮尘西见她身体都僵硬了,赶紧松开了她的手,道:“白天的事是我不好,你、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了?”
倒不是余晴矫情,而是她被压在阮尘西的身下,感受到身为男人和女人的差距,感受到胁迫的时候。
才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力量在对于真正出手的阮尘西面前,毫无反击之力,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了。
她认识到,自己真的跟阮尘西角力,是斗不过她的,反而会像白天那般,傻傻地任由他泼自己咖啡。
不得不说,余晴她是怕了,她害怕阮尘西捉摸不透的性格,他善变的性子,让她措手不及。
“我能不躲着吗?我今天莫名其妙被你泼了一杯咖啡,鬼知道你下一秒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我能不躲着吗?”
余晴觉得委屈,不甘道道:“我明明是能一人单挑一群男人的人,却根本不能阻止你泼我咖啡,这样我能不躲着吗?你会什么时候发疯,说不定下次我就是被家暴了!”
阮尘西抽抽嘴角,心说这都是什么形容!
他轻轻地抱住了余晴的身子,低声道:“不会了,今天的是个意外,你不会被我家暴,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保证。”
余晴被他抱在怀里,她本来也是抗拒的,可她真的挣脱不了他的力气,久了也就放弃挣扎了。
“倒我咖啡的时候,你很爽啊!干脆利落,也不手下留情!”
“对不起。”
“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我的自尊啊!身为保镖我也是有自尊的!”
“那我会每天都说一次,直到你觉得够了为止。”
余晴没再说话,阮尘西这人多骄傲啊,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别人说对不起,这绝对是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