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酒味却让秦雪不由得拧了拧神色,由于刚才走路太快,她的胸腔还在微微的上下起伏着,“霍涛,你这次是不是又是故意的?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闲,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你不睡,我还要睡!”
秦雪气的脸色微红,藏在披风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团起,紧紧地捏住。
在秦雪看到霍涛起身,对着自己笑的那一刻,她就认定自己再一次的被霍涛的恶作剧耍了。
霍涛装死装睡那么久,就是想骗她从屋子里出来!
秦雪,你怎么总是被同一个人耍的团团转啊!
秦雪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转身,就要走回别墅。
“秦雪,你等等,不要走。”
忽然,霍涛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秦雪的手腕,拦在了秦雪的面前。
隔着披风,霍涛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秦雪纤细的手臂,和那里传来的温暖的热度。
登时他的心就像是春天怒放的花朵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花潮在他的心底掀起,怂恿着他去做更加大胆的事情。
吞吞口水,霍涛强掩紧张和激动地说:“秦雪,你看这么晚了,这里位置又偏,不好打车,我就留在你这里过一夜好了。”
说完,也不等秦雪的反应,霍涛伸手一甩,就把别墅的大门锁上,然后拉着秦雪大跨步地走回了屋内,将门紧紧的关上。
装修很有北欧田园风的客厅里,霍涛和秦雪面对面站着。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霍涛抓着秦雪的手到现在也没有松开。
秦雪从刚才被霍涛拉住手腕,到现在进屋,这中间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大脑都处于一片凌乱的空白中。
就像是无法写上字的纸张一样,秦雪瞪着美眸,与霍涛僵持的对望了几秒,终于秦雪的脸上被一层浓烈的愤懑的气焰所笼罩。
“霍涛,你真的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报警,让警察送你回家!”
说完,秦雪就重重的甩开霍涛的“魔爪”,愤愤地向着古董电话的位置走去。
手里的温度陡然消失,霍涛先是愣愣的看了看自己变空的手掌。
下一刻,他在秦雪拿起电话之前快步地走到秦雪的身边,说:“秦雪,别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何必叫警察来伤了咱们的美好夜晚呢……”
嘎嘎……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半,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冷空气在秦雪和霍涛只见快速攀升,将他们身上的动作,顿时冻在原点。
冷、奇冷无比;静、落针可闻。
霍涛只感觉空气就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他想要咧唇笑一笑,缓解一下尴尬,可刚扬起的唇角,落在秦雪的眼睛里,立马就变成了变态行凶前的坏笑。
“霍涛!”秦雪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这个名字的,但是下一刻,她又怕影响到周围的邻居,而给自己人麻烦招是非。
她赶紧强压着怒火,低声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给我走,现在就走!”
此时的霍涛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明明想表达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问题好说好商量,别叫来警察伤了之间的和气,可是怎么“和气”这个词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美好夜晚”呢?
该死,喝多了就是容易嘴瓢,把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秦雪,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霍涛赶紧紧张地解释起来。
可是秦雪却不想听他说话,她家里现在有一个想跟她“共度春宵”的醉汉,她怎么有心情听他所谓的“解释”?
“你走,再不走我真报警了!”一边说着,秦雪一边伸手去推霍涛。
只是秦雪现在脚上穿着拖鞋,根本不方便做太过连贯、大幅度的动作,突然,一个不留神,秦雪的鞋就不小心踢到了身旁的花瓶。
花瓶摇摇晃晃,刚开始还是轻微的晃动,很快那摇晃的幅度就增大了不少。
而秦雪把注意力全都沉浸在怎么把霍涛赶出自己的家中,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和这个安全隐患。
霍涛一边后退着,一边继续说着要解释的话,忽然,他的声音顿住了。
紧接着下一刻,晃动到极限的花瓶倾身而下,比秦雪还要高出一点的瓶身全部朝着秦雪的身子砸去。
“小心!”
霍涛开口,一把拉住秦雪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情急之下顾不得秦雪瞪大的眼睛,是不是在怀疑自己要****大发了,他一个步子上前,结实的臂弯在秦雪的身后稳稳的一捞,然后用宽厚的脊背帮秦雪挡住了瞬间倒下的花瓶。
咚……一声沉闷的骨骼的撞击声在秦雪的头顶响起,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微微地缩了缩脖子,在花瓶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
脚边碎掉的玻璃碴子弹跳了几下,就恢复了平静。
一地的水晶碎片在明亮的吊灯的映衬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它们一束一束地映在秦雪吃惊的眼睛里,缤纷出些许异样的情绪。
这花瓶是秦雪三年前在兰西的一家拍卖行里拍卖下来的珍品,全世界只有这一件。
此刻,对于素来喜爱艺术品的秦雪来说她心情是异常复杂的。胸腔下的柔软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割去一块般,狠狠地疼了一下。
“糟糕,全都碎成渣了。”霍涛垂下眼睛,看着脚边上宛如星河的水晶片,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秦雪抬起眼睛刚想要说些什么,可当她看到眼前的那个人的时候,仅是一刹那而已,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神终于露出异于平日的镇定。
“天啊霍涛,你受伤了!”秦雪大喊道,知性的声线却因为惊讶和害怕而隐隐地颤抖起来。
只见在霍涛的脖子上,有一股手指粗细的血液,正自他的脖子后面汩汩涌出。
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的水晶碎片上,像是为这刚刚葬送的奢侈品做最后的告别一般,夺目的红色宛如宝石。
霍涛被秦雪这样一喊,才觉得脖子后面好像真的很疼。
他伸手摸了一下疼痛的来源,登时手掌就被鲜血染红了。
“你别碰,手脏,会感染的!”秦雪情急之下扯下霍涛的手,她一边拽着霍涛往书房走去,一边在嘴里好似生气地抱怨道:“你真是疯了,万一伤到动脉怎么办!”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开心的笑声,霍涛弯起眉眼,咧着嘴,说:“嘿嘿,秦雪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秦雪一愣,身子不动声色地微微停滞了一下,但是她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丝毫地停顿,快步走进了书房。
“看来你不仅是疯了,还把脑子砸傻了,这个时候都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