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便下旨传乔瑞给宁良媛诊病。乔瑞下了几贴方子,宁良媛渐渐有所好转。皇帝愈发高兴,便翻了她的绿牌子,着她侍寝。一连三日,圣宠极盛!
这一日,与往常一般,各宫嫔妃在昭阳殿给皇后请安,言谈之间众人谈起宁良媛。谨妃安氏道:“白姐姐这一病,倒是有后福了。如今圣宠正胜,白姐姐可要加紧调养自己的身子才好。不然可要白白辜负皇上的心意。”
皇后微笑的唇畔微微勾了勾,道:“这些时日倒是有好消息传来,说是已渐渐好转了。”舒展的眉心恍惚间似乎微微动了动,面上笑意只愈发盛放,“到底是宁良媛自己想得通透了,才又重新得到皇上喜爱。不得不说,这也是她自个儿的福气。”
身居皇后右首的静妃暗暗地冷笑一声,眸间寒意渐盛,扬起的唇畔却依旧明艳动人,“皇后娘娘,华羽宫地处偏冷,实在不适体弱的宁良媛居住。臣妾毓秀宫如今还空着几处宫殿,不如,便将宁良媛迁至臣妾宫里罢,也好与臣妾做个伴!”
皇后浅笑的眸光里似有诧异闪过,旋即便就敛了下去,道:“这事该由宁良媛自个儿做主,若是她应了,本宫便就择日下令将她迁至毓秀宫。”
转眸便就打发沐昭前去华羽宫问话,不过须臾,沐昭便就回来回话了。
静妃有一丝急切,道:“宁良媛是怎么说的?”
沐昭定一定神,道:“宁良媛说她久病缠身,怕将病气过给静妃娘娘,所以……”
静妃目光一寒,隐隐欲要发作,但是她忍了下来,好个不识好歹的白鸢!年长色衰,又没有娘家可以依仗,还端的这样高的架子给谁看?
谨妃轻轻呵笑,“白姐姐终是离不得华羽宫。也是,到底住了那么多年,终究是心存不舍的。不过平白浪费了静妹妹一番好意!”
静妃不动声色,眉间笑意漾开,“谨妃姐姐多虑了,妹妹只是想着毓秀宫这样大,仅妹妹一人住着也是浪费,就随口提了一句。”
一人独居,那是多大的恩宠!在宫里,也仅有太后与皇后能够独居一宫,而她静雅能得这样的荣盛,除去原本的高贵身份,亦含了皇帝对她的疼惜,只是不知这疼惜,是否真假。
但不管真假,静妃如今得宠可是事实。
众人俱是一凛,谨妃的目光中更是含了一丝不悦。皇后沉稳如水,眉眼淡淡扫过静妃,道:“静妃如此体恤宁良媛,本宫欣慰之极。只是到底或许两人欠了一些缘分,不能在同一个宫住着。”
含笑的眸渐渐冷了下来,“这毓秀宫,只皇上下旨特意赏给你一人居住的,若兀自将旁人迁进来怕也是不妥。本宫方才也是一时未曾想起,现下想来却是不该。往后,这事儿就休要再提了!”
静妃只得恭谨领命:“是!”只是心中到底不甘,一番好意反而换来一顿责难,若放在以前,静妃早早要大发雷霆。可现下,她到底沉下了气。
谨妃别有深意地望一眼静妃,默默不语。
众人散去,谨妃却还要停留在昭阳殿。皇后斜倚着暖榻,半撑着手肘,道:“宫里这些日可还和顺?”
谨妃垂一垂首,“这人多了,哪里能和顺得起来?争宠的要固宠,那不争宠的也要争宠了!”
白鸢多年蛰伏,如今竟也要伺机而动了!新进宫嫔十六位,有几个也是渐渐冒出了尖。不提静妃,便是聂相的那一位也是要人忌惮三分的。更何况,如妃现在身怀六甲,不日便就要生产。
“姐姐还是早早收回了臣妾这协理六宫之权利罢。臣妾着实想过几日安稳的日子呢!”谨妃笑嘻嘻言道,眸间似凝了一丝娇憨。
皇后掩帕而笑,出声道:“这协理六宫,可是皇上下的旨,你在这儿与本宫说,本宫能有何权利做主呢?”笑意随着屋子里渐冷的香烟缓缓敛了下去,只露出一目寒光,“安稳的日子,终究是不可奢望的。本宫这些年不争不抢,她们不是还要来计算本宫?”
“姐姐……”
“幸好睿儿还在,不然绝不会让她在华羽宫安稳住着!”皇后心底的恨意肆无忌惮地流露出来,她死命盯着放置在桌上的那叠如意糕,熊熊怒火燃于眼眸之中,“病着身子,她都还要来折磨本宫,本宫可真是‘荣幸之至’!”
沐昭忙扶住皇后,道:“娘娘切勿气坏了身子。何况这一叠如意糕,能伤您,也能伤旁人!”
皇后定一定神,“你说得是!本宫倒要瞧瞧,她白鸢还能如何狡辩!”
是夜,皇帝留宿毓秀宫。静妃自换了自己重新改良过裙裾,妖娆身段若隐若现,洁白玉腿在她舞动之间,撩动着皇帝的心房。轻纱幔帐,静妃灵动的身影如蛇般穿梭,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皇帝紧紧凝望着,静妃回旋几身,跌坐在皇帝怀里,娇弱的身子紧紧倚着她,娇嫩红唇微微翘起,兀自撒娇道:“臣妾还以为,表哥不要静雅了呢!”
“怎么会呢?你这般地动人,朕怎会舍得不要你?”皇帝低低笑着,大手滑过静妃的衣襟内。
静妃娇笑几声,身体因被皇帝的挑动而发出阵阵战栗,玉臂挂在皇帝的脖颈处,娇喘着声音,语气幽兰,却吐出丝丝哀怨:“表哥日日宿在华羽宫,连看都不看一眼静雅,哪里知道静雅这几日夜夜坐到天明,无法安心入睡呢?”
静妃半垂着眸,长长翦羽垂成一道青影,惹人爱怜,“静雅几番想找表哥,可又怕表哥说静雅善妒。心里又慌又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紧咬着唇畔,眸中的泪将坠不坠,目含深情竟叫皇帝有些微动容。
这不过是一个傻女子而已啊!犹如小时,她叫着长大要成为他的妻子一般,那么纯净无暇,那么地情意分明!
皇帝紧紧拢住静妃,柔声安慰:“朕以后绝不会再叫你这么混乱,也绝不会叫你哭得这般伤心。”
“表哥……”静妃伏在皇帝怀里,拼命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
皇帝万分怜惜,只愈发将她拢紧了。静妃只着一袭薄衫,皇帝甚至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柔滑。意乱情迷,他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吻住她的眼泪,吻住她的白皙锁骨,吻住她每一处容易悸动的肌肤。
随意地扯开明黄色九龙袍,随手一扔,缓缓飘落在地上,他厚实紧致的胸膛抵住她胸前的柔软,温润的气息抵在她的鼻息处。她莫名醉了,微闭着双眸,沉醉不能自已。
腰直直地挺着,只等着他带领自己进入那妙不可言的天堂。她懂得以羞涩撩动皇帝的心,更是懂得用高超的技术将皇帝笼络在床榻上。
一向冷静有些桀骜的皇帝便就是在她一次次的撩动下,渐渐失去了理智。疯狂,忽然变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他似乎忘了所有一切,只一味汲取着身下女子所有的芬芳。
娇软如她,在两次颤动之后终于瘫软在了床榻上。声音微微颤着,“皇上,臣妾……臣妾累了!”
皇帝抿唇轻笑,勾起的薄唇犹如夏日的日光那样让人睁不开眼,他怜惜地抚去静妃额上的细汗,“朕有些放肆了,累着你了。”
静妃将头埋在皇帝的颈间,身体服帖着皇帝,疲乏之意瞬间袭来,“皇上,臣妾想靠着你睡一会儿!”
皇帝此时自然舍不得推开她,只道:“朕守着你!”
静妃缓缓睡了过去,睡得十分香甜,唇畔自始自终微微勾起。皇帝低眸凝视着她,目光微微闪过寒意。
时至五更,静妃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皇帝只以为她太过劳累,便吩咐这毓秀宫人好好伺候着,而他自个儿便就上了早朝去。
时至辰初时分,顾妈妈才发现静妃一直未曾起床,故而撩开了床幔,只见静妃紧闭着双眼。顾妈妈连连呼唤几声,静妃却一直未有察觉。顾妈妈暗暗生疑,静妃素日机警,只稍稍有点儿动静便就要清醒过来,怎么如今,连唤几声都没有觉醒过来?
心中油然升起一丝不安,伸手去探静妃脉搏,却惊觉她脉象微弱。
“娘娘,娘娘……”顾妈妈心急如焚,只声声呼唤着静妃。
这一声,便就引来了外头的宛如,“顾妈妈怎么了?”
“宛如,快去请太医来,娘娘,娘娘昏迷不醒了!”
静妃昏迷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自然也传到了皇帝与太后的耳里。静妃到底是长公主嫡女,太后自是重视万分,亲自前往毓秀宫探视。只是静妃,陷入昏迷,没有一点儿意识。
连请了好几个太医来看,均看不出什么毛病来。皇帝盛怒,道:“静妃昏迷,你们竟连缘由都探不出来,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一群人,黑压压地跪在地上求饶。
太后亦是着急,却还劝着皇帝:“皇帝,冷静些。传乔瑞来瞧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