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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又到回京牢笼时

明兰恭谨回道:“昨日,主子们一起到望月湖去,贵嫔娘娘特意将婉仪娘娘和郡主引到外头去,只留下奴婢在亭中。奴婢便是借此机会下药的。后来,郡主用了糕点,神智迷糊,以致晕厥不起。”说到此处,明兰露出了懊悔的神情。

沐昭不禁望向琉璃,却见琉璃微微颔首,心里不由得暗忖,想起乔婉仪行事缜密至如此,可见她是早早谋划好了。

皇后细细听着,眉头紧锁,冷声道:“后头,是不是朱贵嫔派了两个男人欲对郡主行不轨之事?”

明兰身子一颤,艰难开口:“是。奴婢眼睁睁望着郡主被……皇后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皇后盛怒,素日温和的脸庞此时漾着熊熊怒火,“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主子,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明兰凄厉的声音似乎要穿破避暑山庄的天空,穿进众人的心里,让其不自觉感觉背脊发凉。

朱贵嫔更是撑不住,跌落在地上,她神情狼狈地爬向皇后,未及皇后跟前,便就沐昭挡住,只听得沐昭冷然道:“娘娘,您有何话说?”

“滚开,小小宫婢也敢挡在本宫面前。”朱贵嫔虽然跪着,可那傲气一丝不减。

皇后冷眼睨着朱贵嫔,兀自道:“朱贵嫔谋害静雅郡主,其罪可诛。念在其多年服侍皇上的份上,免去死罪,着杖责三十,打入冷宫思过!”

听得此言,朱贵嫔大叫一声,气血攻心,一声“娘娘……”都未喊得齐全,便就晕厥了过去。

沐昭忙上前掐住朱贵嫔的人中,缓缓地朱贵嫔又醒了过来,只一醒,她又凄楚喊道:“娘娘,嫔妾冤枉啊,这都是乔绮嫣陷害嫔妾的,请娘娘明察,请娘娘明察!”

乔婉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淡然地朝皇后道:“娘娘,朱贵嫔不肯认罪,还要诬陷嫔妾,请娘娘赐她死罪!”

皇后微眯了眯眼,沉声道:“乔婉仪这是在命令本宫么?”

“嫔妾不敢!”乔婉仪忙垂下了头,眼里的惊慌一瞥而过。

“来人,将朱氏带下去,本宫不想再瞧见她!”

皇后一声令下,朱贵嫔到底被拖走了。伴随着她凄厉的哭喊声,恶毒的咒语,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了。皇后有些疲惫,却还是撑着身子走向瑟瑟发抖的静雅,温然道:“静雅,没事了。皇嫂已经将坏人处置了。”

“呜呜,皇嫂,静雅好害怕,呜呜……”静雅此时似乎神智已经恢复清楚,含着眼泪抱着皇后。

皇后怜惜道:“可怜的孩子,不怕不怕。”

沐昭蹙眉望着哭得凄凄的静雅,清眸里闪过一丝异样。

其时,乔婉仪正立在她身后,低声道:“娘娘如此良善,沐昭姑娘可是辛苦罢?”

沐昭微微一愣,霎时又反应过来,道:“有皇后娘娘这样良善的主子,是沐昭的福分。婉仪娘娘还不回去歇息么?”

乔婉仪的惊讶被埋在她刻意经营的笑意里,“本宫还想瞧瞧郡主,等郡主无事,本宫才能安心歇息。”

“婉仪娘娘真是好心肠,竟对静雅郡主这样体贴。”沐昭微笑道,“只是奴婢在公主府,常听有人说起,似乎婉仪娘娘父亲与驸马乃是政敌,可是婉仪娘娘竟对郡主关怀至此,真真是良善。”

乔婉仪面色不甚好看,她僵硬着笑意道:“那不过是堂前之事,与本宫无关。本宫只晓得郡主遇到不测,是由本宫疏忽大意引起的,本宫自当要好好照顾郡主。”

“婉仪娘娘这样良善,也是娘娘宫里人的福分了!”沐昭淡淡笑道,恭谨退下。

乔婉仪不禁冷了脸,表姐说的不错,这一位沐昭,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可是,这样一个聪明的丫头,若有她在旁出谋划策,那她往后的日子……不成,她定要将沐昭拉拢过来!

翌日清晨,众妃向皇后请安时,皇后宣布了此事。皇后面色严肃,冷声道:“朱氏雁涵意图不轨,谋害郡主,本宫欲废她以儆效尤,并打入冷宫思过。”

众妃暗自心惊,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离皇后最近的如妃叹息道:“朱氏素日娇宠,可行为举止亦算得规矩,真是没有想到……姐姐,郡主可安然无恙?”

“静雅只是被吓坏了,休养几日便可。只是她那忠心耿耿的丫鬟……哎……”皇后低声叹息。

乔婉仪微微皱眉,严静雅难道躲过一劫了么?乔婉仪暗暗思忖,那两个男人,到底去了哪儿?为何一夕之间不见了踪影?

乔婉仪正欲抬眸,却惊觉沐昭正脸色淡然地望着她,心中猛然一惊,旋即将眸子垂了下去。

如妃劝慰皇后:“所幸静雅安然无恙,姐姐也勿要再挂心了,自己这样重的身子,可得仔细小心些罢!”

皇后盈盈点头,旋即岔开了话题,与众位嫔妃说笑起来。如妃面色安宁,只噙着淡淡笑意,眉间的妩媚似乎被这温柔的母爱给掩盖了过去。可是沐昭心想,如妃绝不会只走到这一步。而皇后娘娘身子日渐沉重,再过三月便要生子,她可得愈发小心才是。

沐昭终日被萧旌逼着服药,所幸这身子慢慢好转起来,又有乔瑞把脉确认过她安然之后,萧旌这才作罢。沐昭也因身子好转回到汀兰水榭。

皇后身子渐重,沐昭每日仔细服侍,好在一直胎像稳当,并未不妥。只是皇帝怕皇后日后劳累,遂早早准备启程回京。

静雅尚在病中,皇帝便将她带在身边照顾。静雅日渐好转,性子亦是乖巧了许多,一路上总是笑眯眯的,十分温和。几日后到达京城时,静雅似乎像是变了一人似的,态度谦逊有礼,十分和善。

如妃默默说了一句:“静雅经历此番劫难,倒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皇后淡淡笑道:“女子便该就是这般才好。”

回到宫里的最初几日,日子平静安详。沐昭每日侍奉皇后,偶尔到长乐宫探望丽儿,陪她说上几句话。这一日,沐昭又借皇后午睡机会到长乐宫去,到时,却没有见到丽儿。唯有静雅与太后坐着说话。静雅乖巧甜美,倚在太后身边,逗得太后十分开怀。

“沐昭,你来了,来来,快来尝尝静雅今日带来的这红豆冰。”沐昭时常在长乐宫走动,太后一直十分喜欢她。

沐昭规矩行礼,“奴婢不敢,还是太后您多用些吧!”

静雅浅笑道:“这是我特意为舅母做的红豆冰,清凉解暑,沐昭你也来尝尝罢!”红豆冰,是她前生最爱之物,她总时常一人渐渐坐着品尝红豆冰,等待那个不知何时归来的男子。

她为了做出在现代相同味道的红豆冰,尝试过许多方法,可在这时代,制作冰淇淋是极难办到的。因而她想了许多方法去做冰淇淋,为了这一小勺冰淇淋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

沐昭推搪不得,只拣了一小勺尝了,就觉得冰冰爽爽,又甜润细滑,十分可口。她缓缓露出笑意道:“郡主真当是好手艺,这心智也巧。不知这白白滑滑的东西是什么制成的,这样可口?”

静雅掩帕而笑,道:“这东西便是去年我让你帮一道制作的,你忘了么?只是那时这东西尚未成功,前些时日我偶然制成,这才有了今日这可口的红豆冰。”

沐昭浅浅一笑,“原是如此。郡主手艺,奴婢真真是佩服。”

“既佩服,便就多用些罢!你素日劳累,又要侍奉皇后,真当是辛苦了。”太后温和言道,“你只管拿两盏去,与丽儿一道用罢!她这会儿正在偏殿制衣呢!”

“是,太后!”沐昭旋即领了两盏红豆冰下去。

静雅只抿唇轻笑,旁的都不曾提起,只做乖巧女儿状。太后温和慈祥,握着她的手道:“有你这样的可人儿在皇帝身边照顾着,哀家也就放心了。现下,哀家只等着秋选之日到来,迎你进宫了。”

静雅羞涩地垂下眸子,不好意思道:“舅母,您说什么呢?”

“怎么,还害羞了不成?”太后笑道,“皇帝都将你一起带往避暑山庄了,你还不知道这意思么?要哀家看,皇帝自是十分喜爱你的。你多抽些时间陪陪皇帝,皇帝自然喜欢你。”

“是,舅母,静雅多谢舅母教诲。”静雅双颊泛红,羞涩言道。

太后会心一笑,道:“你与你母亲不同,你母亲一向凌厉,处处强势,可你却温柔体贴,甜美娇憨,皇帝最喜你这般乖巧的女子。如今皇后身子重,不能侍奉皇帝,也惟有你能让哀家放心了。”

“这宫里,多少年没有让哀家满意的人了。”太后低声叹息,所有哀叹都落尽静雅无尽欢喜的心里,“皇后太过温和,如妃貌美,却太过骄纵,其他众人,虽平日里安宁无事,可谁又能知晓会不会那一日,出了大乱子呢?”

“舅母放心罢,静雅定会好好伺候表哥,让表哥能安心料理国事!”静雅喜不自禁,灿然笑道。

太后点点头,“好,好。哀家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太后眼眸微动,极快闪过一丝冷意,旋即又扬起慈祥的笑意,与静雅说着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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