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两根金灿灿的条子放在了局长的桌子上,局长的小眯眼立刻撑大了,放出激动人心的光芒。不过他很快调整了一下坐姿:“这个不合规矩,为老百姓破案是我们的职责。”
“局长您日理万机,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这个不过是把您的日常工作提前一点,没有不合规矩啊!”
“那我就辛苦辛苦把案子提前了?”
“费心了。”江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怕他不收啊。他客套了两句,还是没忍住问了问:“那么我弟弟江昊能不能先放出来。”
“这个可不行,老弟,说实话,你弟弟的案子是上头交代的,我是不敢随便放人的,你可以偷偷去看看,只能五分钟。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谁?”
“我们江家奉公守法,家父也是治家严谨,并没有和人结怨,这次我想应该是商场的对手要陷害江家,还望局长体恤,这个老张是关键人物,一定要帮小弟捉拿归案。”
局长不知可否,只点头表示尽力,门卫进来带着江晨去见江昊。江昊脸上的伤还没好,头发蓬蓬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昨天没睡好还是身体的原因,他整个人显得很糟糕,江晨吃了一惊:“你挨打了?”
“没事儿,那小子也没占什么便宜。打了一架也好,今天给我自己关一间了。”
“哥,我前后仔细想了想,能够动手脚的就是老张了,别人不可能拿到我的印章的。”
“老张已经跑了,我找遍了他能去的地方,可是都没有消息。你想想有什么地方是我想不到的?”
江昊眼睛看着地上,脚踢着地上的石头子儿,江晨受不了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子:“你快点说啊,我就能呆五分钟。”
“哥,这不是他藏在哪里的问题,如果是有人通过收买老张来害我的话,现在肯定把他藏起来了,我们怎么找的到?没事,最多我在这里头多呆几天,过段时间没有什么油水他们就把我放了,你不用这么担心。”江昊心里一阵感动,不就是关几天吗?哥哥就跟天塌了下来一样,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哥哥靠得住,那帮人一个来看自己的都没有。
“你知道吗?”江晨突然压低了声音:“不是单单把你关进来那么简单,老张把家里的保险柜都偷走了,昨天我去老张的老家去找他,经过西山的时候,上次那个中人非说咱们买了西山的那块地,我觉得很有可能老张私自用家里的房契和地契和对方签了合同,如果是这样,别说你出不来,怕是全家都得进来。”
“你的意思是家里的贵重已经全没了,而且还丢了房契和厂房的地契。”
江晨点点头。
“那你觉得是谁这么恨江家?这个计划如此缜密肯定不是一时兴起把我弄进来这么简单,老张是咱们最信任的人,对方都能突破了,一定是对我们平日的活动了如指掌。有谁花这么大工夫来对付一个算不上多起眼的江家呢?”
“你还不知道吧,老张染上了毒瘾,对方很有可能是利用他这一点。”
“不会吧,我整天和他在一起没见他有什么反常啊。”
“他的工作那么自由,抽出时间去抽几口有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就凭他的收入是不可能供应的,所以肯定是有人来出钱,他才能天天红光满面的。”
“哥,能有这个实力的,本地也不下十家啊,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一家一家调查吧!”
“我现在已经有怀疑了,可是就算知道了是谁背后下黑手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找到老张把损失降到最低,虽然我已经报警,可是西山那帮人一口咬定是咱们家买了他们的地,咱们就是把厂子现在卖了也不够赔人家钱的。如果这个人得逞,他就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江家给吞并了。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刚才局长说你的案子是上边打过招呼的,所以这个人很可能已经和警察局内部打好关系了,根本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帮人身上,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高家?只有高家才有买通警局上边的财力和关系。”
“嗯。”江晨重重地点点头。
“不会是因为我上次捉弄高仪敏吧?”
“高仪轩不会为了高仪敏的一次感冒动这么大力气,如果真是高家,想来是早就有此预谋了。好了,你在里头不要惹事,凡事要忍让,这里的人心狠手辣,我怕……”
“他们还能结果了我不成?”江昊扬扬眉毛,满不在乎地说。
“这个可说不准。我先走了。”
江晨把所有可能帮忙的关系已经尽量疏通了,钱也花出去不少了,可是每个人都含糊其辞,他跑了一天筋疲力尽。平日里他和江昊都闲云野鹤一般,生意上的事情不那么斤斤计较,用人也很松懈,上次请那个大虎二虎来吃饭本想打探下高家的虚实,反过来让人家侦探了,自家用了多年的老人居然被人收买了,哥俩个居然浑然不觉。
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厂子里的工人闹事的闹事,罢工的罢工,只有少数几个人在上工,按时交不出货损失就已经不小了。虽然已经尽量封锁了保险柜被盗的消息,可是还是有人知道了,厂子里的工人是有奶就是娘,怕是里头也有人被收买了趁机制造混乱,现在手头可用的也就几个厂里的老工人了,可是还手脚不灵活,年轻的没几个机灵可用的。江晨开始觉得力不从心了。
门口堵满了人,不是厂里的工人,竟然是今天早上在西山的那帮人!江老爷子站在门口,如同一尊神一样镇定地看着众人,那帮人被看得有些后退的意思,突然那个高个子冲上前去:“怕什么,一个老不死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哪里咱们都不怕!给我往里冲!”一帮人得到了鼓励都顺着铁门往上爬,王妈一着急端起一盆水往那些人身上泼,众人见此情景更加气愤,在外面的人使劲摇晃着大门,眼看大门就要散架了。
江晨按了几声喇叭,大家就朝他的车扑过来。江晨只好下车,他看中那个高个子算是其中的头目,于是对着高个子说:“你们不是应该去找中人吗?为什么来我家闹?”
“中人说了,地卖给你们了就该跟你们要钱。”
“我并没有和他买地,是有人冒充我和他做的生意,再说了就算是我真签了合同我也只欠他钱不欠你们钱。你们手里有我和你们签订的合同吗?”
“这个……没有。”高个子支吾着。
“没有你凭什么跟我要?”
“我们没有可是他有。”他朝人群中一指,原来做中人的那个男人也在其中,看来早上他走之后他们压根没有去找什么二虎,而是直接来问自己要钱了。
“对啊,他有他有。”众人此刻把中人当成了救命稻草。
中人无奈被推到了人前,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合同,江晨将信将疑地看看,合同上的章确实是自己公司的章!而且那上面赫然是江昊的签字!这被人算计显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这合同不是我签的,所以不作数。”
“这上头不是有你弟弟的签名吗?”
“我弟弟不能代表我们厂子。”
“胡说,老张说平时你们厂子和高家的合同都是你弟弟签名的。”
“我弟弟现在根本不在城里,你是怎么搞到这个签名和印章的?”
“是老张拿来的呀!”
“老张什么都没给你?”
“给了我一根金条做订金,我已经给了二虎,剩下的他说要和二虎约好时间,现在两个人我都找不到了,可是我什么钱都没收到,我们手里的地契都没了。”
“那是谁拿走的地契?”
“二虎。”
“那你们不是应该去找二虎妈?凭什么拿着一纸空文来我家门口闹!我告诉你们,我江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要是你们再胡闹下去的话,我可就报警了,到了警察局,看你站得住脚还是我厉害?我家的印章已经丢了,说不定还是你偷了去!”
“这这这……”高个子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江晨几句话把他吓了回去。底下的人叽叽咋咋,江晨趁机说:“怎么样?你们要是想进去也可以,我打开大门迎接,可是待会警察来了,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众人纷纷说:“还是算了吧,我们去找二虎。”
一行人竟然风卷残云般散去了。江晨一进门叹了口气:“我原来以为这是老张里应外合骗江家的房契和地契,现在看来是老张这老小子中途变卦拿了江家的房契地契跑路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怕是和厂子里的罢工一样,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分散咱们的精力,赶紧派人去车间检查货有没有事。”
没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对方急促地说:“大少爷不好了,厂子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