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跌坐在地上，唇边挂着冷笑。
“你永远不会对我这么做？”
“是因为茗娘？”
见聿生痛苦的扯着头发，沉默不语。
小汐只恨，恨苍天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偏偏让她成为被聿生所捡回来的白羽鸩。
她冷眼望向此时神情狼狈的聿生道：“聿生，我恨你！”
“不！”
聿生蓦地抬起头，深邃的眼中溢满水气，看得小汐神情一怔。
聿生他……
在哭？
下一瞬，小汐尚未反应过来，聿生便犹如一道劲风转而出现在她面前，大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紧紧扼住她的下巴，喊道：“这世上谁都可以恨我，唯独你不能恨……不能恨……”
聿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像是一张铁网，紧紧网住她的心，让她心一痛，就连呼吸都变得难受。
不敢再与聿生噙着泪的眼眸对视，小汐扭过头，声音低低地说：“就因为我是被你一手养大的，我的命是你给的，所以我就不能恨你？”
聿生闻言没有否认她的话，半晌之后，就在小汐以为聿生不会回答她时，聿生突然道：“小汐……我只是想小汐能够快乐无忧地生活下去。如果她真的恨我，恨我利用她。在救活茗娘之后，只要她能够像过去一样开心快乐，我宁可死在她的手上……”
聿生一会能够认得出她，一会却认不出她来。
听到聿生的话，小汐唇边的冷笑转瞬冻结。
为了让她能够开心快乐地活下去，聿生他……竟甘愿死在她的手上……
但聿生却不知，即便是遭受如此大的委屈，即便是知道聿生爱的人不是她，她宁可自己死，也舍不得让聿生死。
她情愿选择恨聿生，让自己不快乐。
也舍不得聿生痛苦。
舍不得看到他眼中涌出的泪。
此时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佛主所说的世间七苦之首，求不得。
“聿生。”
双手紧握成拳，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看向聿生，而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朝着聿生耳边吼道：“王八蛋。你能不能再蠢一些！”
聿生被歇斯底里的小汐骂得一愣。
聿生眼中噙着泪，呆呆地看向小汐指了指自己：“我……我蠢？”
喝醉酒的聿生并没有反驳小汐的话，他点头如捣蒜。
“嗯。”
“恩？”
歇斯底里的小汐没有料到聿生竟不反驳她的话，反而还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聿生突然将他自己滚烫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他微眯着眼，声音沙哑地说：“这世上，谁若说吾蠢，吾便灭了谁。但小汐不一样，小汐说蠢，那我便是蠢……嗝……”
“……”
那日，聿生说完便一头倒在小汐的肩上睡着。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小汐低哑的声音。
“聿生，你很蠢。”
“比淹死在弱水河中的牛还蠢！”
“比养毒蛇的农夫还蠢！”
“比好龙的叶公还要蠢……”
酩酊大醉的聿生就这么睡了三天三夜，叫醒他的不是窗外黄莺清脆的叫声，而是屋外小汐比黄莺更加婉转动听的歌声。
“小汐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