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声如歌,白叶摩挲着菱花小镜,隐去那溪烂醉如泥的模样,微微摇头道:“一百年不行,那么一千年是否就能忘记……”
不知从何时起,透过菱花小镜查看那溪的状况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这日当白叶透过菱花小镜看那溪的时候,竟看到她噗通一声跪在一粉衣少女跟前。很明显,镜中的粉衣少女并非玲珑药城内的妖怪,而是人类。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他见过那溪,却从未见那溪对谁下跪。白叶下意识攥紧握住菱花小镜的手。
再后来他看到那溪半夜竟未曾来白府,而是偷跑回玲珑殿寻那粉衣少女,不愿那溪在轻易下跪。他命赋用传音术告诉那溪,他突然在府上晕倒。
装晕的白叶躺在美人榻上,他冰凉的手传来一股暖意。随之便听到那溪沙哑的声音:“白叶,你可以忘记我百年,甚至千年,但我不允你抛下我消失不见……”
因为白叶可以不眠不休,她无法靠近,这是那溪百年来第一次紧握住白叶的手。
白叶修长的手被她紧握住,那溪便想执白叶之手,直至天荒地老。
“那姑娘……”
那溪不知道自己握着白叶的手,这样盯着白叶在烛光下不时变得透明的脸看了多久。听到赋欲言又止的声音,那溪抬头她溢满水汽的眼望向赋:“赋,我只是想这般守着白叶,等他醒来……我立即就走。”
若是主人拒绝的话,他便可在现在发出动静。让赋心中生出苦涩的是,白叶并没有丝毫反应。
“好。我依你便是。”一丝黯然自赋眼中闪过,他紧攥着手,转身推门离开。
等到赋离开之后,一抹温热落在他的唇上,之前因为不反感那溪紧握住他的手,而并未有所反应的白叶此时极是后悔。
他薄唇微张,想要发出声音,然而丁香小舌便已钻过他的唇齿,在他口轻柔的扫过。
这女妖竟……
与之前那溪紧攥住他的手一样,白叶并不反感那溪的亲吻……
感觉到有苦涩的液体从他的脸庞划过落入唇中,白叶修长的眉下意识微蹙。然而就在这时那溪柔软的小手落在他褶皱的眉心处,那紧贴在唇上的温热转瞬抽离。
柔软的小手试图抚平他眉心处的沟壑,那溪的脸近在咫尺,馨香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上。
害怕他醒来,那溪小心翼翼摩挲着他的眉心,发出低低的声音:“白叶,我很想很想你,即便是每日夜里望着你的剪影,即便是现在这般近在咫尺地望着你。我也……很想很想你。”
泪水的重量轻若鸿毛,然而滴落在他脸上时,白叶却觉得好似有利锥刺入他的肌肤。
他不懂那溪此时的感受,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异样的错觉。
温热的眼泪怎会犹如利锥刺肤……
白叶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若是想念只能让那溪痛苦的话,那他有必要在魂飞魄散之前让赋去幻海楼用他所有的钱财换来一滴忘忧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