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一佳被夏劲波强暴时,李龙翔还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要不是考虑父亲的名誉,早上他就在家里和父亲吵起来了,还不知道一旦他得知杨一佳为他家献身的事,他会有什么反应。
正坐着,夏劲波的那个号码再次响起,李龙翔接听起电话,夏劲波说:“李董事长,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的1000万?”
李龙翔说:“我手头上拿不出那么多钱。能不能少一点?”
夏劲波说:“这就不好办了嘛,你是不是不管你爸爸,不管宏万集团了?”
李龙翔咬咬牙,说:“你狮子大开口也得有个普,我才上任多长时间,钱,都是我爸爸的。”
夏劲波说:“那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尽快给我答复。对了,不要再劳烦其他人,等会儿又像昨天一样酩酊大醉。我等不到猴年马月,你也怕等。”
夏劲波没多说就挂断电话。此刻他正在火车站的小旅馆里洋洋得意。想着李龙翔和杨一佳紧张失魂的样子,他似乎看到近在眼前的这1000万,至于杨一佳,完全就是借此得到的额外乐子。
直到晚上,杨一佳一直像尊冰冷的雕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期间她的电话响了很多次都没接,有杨明环打来的,有高翯打来的,后来李龙翔得知杨一佳找不到人,他也打了不少,但几个人都没有找到杨一佳的下落。后来杨明环实在着急报了警,警方通过调取监控,发现她去了环海酒店,一群人到了九点后,得知杨一佳在这儿开了房,还没有退。警察让酒店员工上去打开房间,杨一佳裸露的一幕才映入众人的双眼。
送到医院后,杨一佳依然口不言语,目光呆滞。现场的一切都留下强暴的痕迹,警察像酒店员工调出了监控录像,发现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的男子进入过杨一佳的房间。但是看不到他的脸,而前台经理也只能提供“向波”这个假名。
杨明环、高翯、李龙翔都在病房外守着。杨明环想到女儿受人糟蹋的模样,顿时老泪横流。高翯走到她身边,没说什么,只是把纸巾递给她。然后又回到李龙翔旁边,李龙翔一直低着头,宾馆告诉他房间是杨一佳开的,而且还约了一个叫“向波”的人,李龙翔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和夏劲波有关系。他突然从高翯身边闪离,跑到天台打了夏劲波的电话,接通后,只听到夏劲波淡定的冷笑:“董事长,你想通了是吧?”
李龙翔说:“夏劲波,你少装蒜,我问你,佳佳,是不是你干的?”
夏劲波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李龙翔说:“你不明白是吧,我问你,今天你去了什么地方?”
夏劲波说:“你又不是警察,你有权利这么问我吗?”
李龙翔大叫道:“夏劲波,你******不是人,有什么事冲着我们家,为什么连累佳佳?”
夏劲波也不隐晦了,说:“要是你昨天不把她扯进来,我能打她的主意。”
李龙翔哑口无言,心里内疚油然升起,一时间觉得是自己害了杨一佳。那头的夏劲波却依然得意:“我既然坦白了,你就去报警吧,不过,你别忘了杨一佳的一番付出,我觉得挺值得,你至今还没有享受过。”
李龙翔颤抖得说不出话。而那头的夏劲波也不再和他啰嗦。李龙翔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天台,眼泪也扑簌而下。刚转身,只见高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背后,他吓了一跳。
“高——高哥——”
高翯也铁青面容,和平日站在李龙翔面前的判若两人。李龙翔从头就瞒着他这件事,看高翯逼视自己,他后退了一步。
高翯问道:“谁的电话?”
李龙翔低头不说话。还没等他反应,高翯抢过他的手机,李龙翔毫无准备,高翯翻着前一分钟的通话号码,回拨了这个电话,李龙翔也不敢阻止。号码拨通后,夏劲波毫无防备问道:“董事长,你终于想明白了?”
高翯听出是夏劲波的声音,怒气之下想直接质问他,但又怕打草惊蛇,刚要开口又把声音收回去,按下免提,将电话拿到李龙翔面前,只听夏劲波说:“说话呀,董事长,是不是那1000万有着落了?”
李龙翔说:“夏劲波,你——你别得意,钱——我会想办法,但我也告诉你,你怎么对佳佳,我让你加倍偿还。”
夏劲波说:“偿还的是你爸爸,是公司,不是我,和公司的利益相比,一个女人的肉体算什么?”
“你!”
李龙翔还没想好怎么骂,高翯突然把电话拿到自己嘴边,说:“夏劲波,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听是高翯,夏劲波顿时挂断电话。高翯再打过去时已经语音提示关机。李龙翔惊悸地看着高翯,高翯瞟了他一眼就快步离开天台。来到杨明环面前,高翯找她要来杨一佳的手机,高翯一翻看通讯记录,上面显示着同样的陌生号码。眼下要知道到答案,只能去问李龙翔。
李龙翔晃晃悠悠走到杨一佳病房外,高翯上前挡住他,李龙翔知道这次害了杨一佳,心里气愤的同时更加愧疚,在高翯面前什么也不敢说。高翯也冷静了一些,把龙李龙翔带到杨明环看不到的地方,问道:“龙翔,夏劲波怎么回事?”
李龙翔不说话,高翯加大声音:“佳佳现在可躺在床上,夏劲波怎么——夏劲波干了什么你也知道了,你还不说是不是?”
李龙翔没有回答高翯,却猛靠墙壁瘫坐下来,然后不停哭泣,高翯问道:“那1000万是怎么回事?”
李龙翔只顾摇头,满心的怒火已经燃起,现在警察正在全力搜捕夏劲波化名的“向波”,还未从李龙翔和杨一佳口中确认他的身份。高翯见他没有动静,拿起手机,拨通110。
“喂,110吗,刚才我们报了一个叫杨一佳的女孩儿的失踪案,后来在环海酒店找到她,她已经被送到医院,你们的人还在追踪疑似强奸的嫌犯,那个人——”
没等高翯说完,李龙翔抢过电话并挂断,高翯疑愤地瞪着他:“龙翔,你他妈疯了!”
李龙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高翯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重推到墙上,咬牙切齿地怒瞪着,说:“龙翔,现在受伤害的是佳佳,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李龙翔抓着脑袋,脸上再度显出痛苦的表情,高翯怒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高翯的声音大了些,值班的护士查他教训道:“嚷什么,这儿是医院,小声点!”
高翯放开李龙翔。问道:“是不是和昨天的事有关?”
李龙翔还是不答话,此时,高翯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接听起来,是刚才出警的民警打来的,110指挥中心把时才的报警内容告诉了他,他这会追问高翯有什么情况提供,高翯走开几步,说:“我们怀疑嫌烦是一个叫夏劲波的人,以前是我们公司的财物总监,和你们市局调查的案子有些关系,就是前些天牵扯了市领导的案子。”
那边的警员沉默了一下,说:“你现在在哪儿,我派人找你了解些情况。”
高翯把地址告诉了警察,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白眼李龙翔一阵,也不管他还在哭什么,离开了他。
李龙翔知道这回事情瞒不住了,以前有什么问题他都会首先想到高翯,而这次高翯显然对自己很失望,他也恨透了自己,没料到夏劲波会打杨一佳的主意。他一想,这一切都是父亲的过错,昨天忙活一天后晚上又喝醉,全都是为了父亲,不想今天还挨了他一顿指责。李龙翔越想越愤怒,急赤白脸地冲出医院,开车直奔家里。
由于带怒驾车,李龙翔注意力一直被杨一佳和夏劲波纠缠着。想到发现杨一佳时的震惊,想到杨一佳再被发现前遭遇的一切,他通红的双眼就燃起怒不可遏的烈焰。除了知道这条正在行驶的是通往家里最快的道路,别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在一个路口,他终于在脑子的混乱下闯了红灯,直直撞上一辆过路的水泥搅拌车,安全气囊弹出后,他整个人也晕过去,被卡在轿车里动弹不得。
李龙翔昏迷了一夜开始清醒,睁开疲劳的双眼后,他看到母亲樊玙正守在床边,双眸里充满急迫和关切。看到儿子清醒,她安慰许多,说:“龙翔,你醒了?”
李龙翔说:“妈,我——我这是在哪儿?”
樊玙说:“你在医院,昨天晚上你出车祸了。”
“医院——车祸——”李龙翔已经记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脑子里很快想到杨一佳,他猛然准备起床,然而一阵猝来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后又重新躺下。樊玙一边上前搭手,一边心疼地斥责着:“龙翔,你别乱动,你的腿受伤了,医生不让你下床。”
龙翔感到那阵巨痛正是从右腿传来的,着急问道:“妈,我的腿怎么了?”
樊玙擦擦眼泪,说:“你的右小腿骨折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李龙翔知道自己一段时间内只能卧床休息,想到杨一佳,又问道:“佳佳呢?”
樊玙说:“佳佳在安圣医院,她妈妈和高哥守着她,这儿是武警医院。”
李龙翔闭上眼睛,两道泪水划过脸颊。看儿子心事重重,樊玙说:“龙翔,你昨天晚上怎么开的车,红灯也没看见?”
李龙翔摇着头,哭咽问道:“妈,我爸呢?”
樊玙说:“你爸在公司,有个客户过来,你去不了,只有他去一趟。”
李龙翔苦笑着:“哼,他果然还在专注他的生意,一点都不关心我。”
樊玙说:“龙翔,你胡说什么?”
李龙翔说:“妈,你知道吗,昨天我和佳佳忙活一天,完全都是为了他。我累得打不起精神了,喝点酒,今天早上他就这么数落我,佳佳还——还——”
李龙翔不忍心再说下去,而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跨到星期一。樊玙只是听高翯说杨一佳生病了,也没多细问,李龙翔的话也让她越发着急。
“佳佳她怎么了?”
李龙翔依旧摇头,说:“妈,您让爸过来,我要当面对他说,我要当面问他!”
樊玙说:“龙翔,你到底——”
“妈,快让他过来!”李龙翔打断樊玙的话,之后开始喊闹,一不小心他碰到伤处,整个人几近晕厥,樊玙赶紧叫来医生,检查一番后没有什么大碍。樊玙在病房外焦急地等着,医生出来只嘱咐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樊玙不清楚里面发生的是什么事,但从龙翔的嘴里听出他在责怪李正宏。樊玙立马拨通李正宏的电话,李正宏说自己两个小时后会赶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