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翔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他觉得自己的头还很沉,床上的寝具早已换成新的。
他穿好衣服,踉踉跄跄走下楼,李正宏和樊玙已经坐在客厅。见儿子下来,樊玙赶快心疼地上去扶着:“龙翔,身体怎么样了?”
李龙翔说:“妈,几点了?”
“几点了!”
樊玙还没说话,后面就传来李正宏严厉的声音:“你昨天晚上怎么一个人喝了那么多酒,还把佳佳拉上?”
看着父亲,昨天映入李龙翔脑海里的事就是那些看不出名堂的账本,他没有回答父亲,想转身上楼。
“我问你话,你昨天干什么喝酒去了?”
李正宏又重复一遍,樊玙拉着儿子,说:“龙翔,先下来吃点东西吧,你爸爸为了你,一夜都没睡。”
“他当然睡不着!”
李龙翔不知哪根筋出问题,竟然毫不避讳地脱口而出,李正宏和樊玙都傻眼了。李正宏站起来想冲到他面前,被樊玙挡住了。李正宏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樊玙也教训起儿子:“龙翔,你这么晚喝得不省人事回来,还连累你高哥和佳佳。你爸一晚没睡好,我也一晚没睡好。你说你昨天去公司,还不让你爸去,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也想对我说‘你当然也睡不着’!”
李龙翔意识到刚才自己说话急了,想不出怎么跟父亲解释,樊玙的训斥倒正好给他铺了台阶,说:“爸、妈——对不起——”
李龙翔低着头。樊玙向李正宏示意一下,李正宏也暂时不再急着追问他,而是先让他下来吃早餐。吃完早点,李龙翔又回到房间。等他下来时,衣着已经穿戴整齐,看着又是要外出的样子。
“你去哪儿?”李正宏问道。
李龙翔淡淡回答:“我去公司,加班——”
李正宏说:“今天星期天,你加什么班,什么人约了你?”
李龙翔说:“有些自己的事情,我——还等着处理。”
李正宏长叹一下。樊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说:“龙翔,昨天晚上你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等你醒来,你什么都不和爸爸妈妈说,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们?”
李龙翔抬头盯着父亲,短短两秒钟,似乎深不见底的危机涌入他心头。他又低下头,樊玙说:“龙翔,你年纪还小,你的劳累你爸爸也看在眼里,妈也不忍心,但是你也需要锻炼,要是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跟你爸爸说说,他又不是没答应过你!”
李龙翔说:“妈、爸,我——我想自己解决,我——我保证,今天不喝酒了。”
李正宏说:“既然你妈妈说了,我也就不闲着,等我一下,我陪你去公司。”
李龙翔说:“不,爸,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我只想——自立一点。”
李正宏想了片刻,说:“行吧,那我送你过去。昨天天晚,我让高翯开你的车送佳佳回去了,”
李龙翔这次不好再拒绝父亲,便和父亲出了门,一路上,他不停地用余光打量父亲,脑子里也激荡着夏劲波跟他说的那件事。
到了公司,李龙翔一个人进了办公室,今天他不想再打扰杨一佳,何况已经快到中午,杨一佳要想过来早就和她联系了。
这天他不再像昨天一样忙碌,既然康泰松的秘密账本没有放在公司,夏劲波的证据也不可能让自己这么轻易找出来。他觉得夏劲波这个人真是胆大包天,自己都一脚踏进囹圄还要做拼搏,可他更多地想到李正宏,父亲既然对康泰松的小动作叹息,甚至有些无奈的默认,他又怎么没理由让自己不沾染一点世道的俗气。
然而李龙翔不知道,昨天他和杨一佳吃饭的场景被夏劲波偷偷跟踪了。就在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愁苦时,夏劲波更加肆无忌惮地给杨一佳打电话,说他知道昨天李龙翔他们两个瞎忙活一天的原因,杨一佳也对他的无所顾忌感到震惊,但是当夏劲波说出有李龙翔害怕的东西时,杨一佳也犯憷。她答应了夏劲波单独见面的要求。
夏劲波在自己躲藏居住的地方用的是假身份证,这回他想和杨一佳约在一个上档次的地方。他让杨一佳到环海酒店以她的名义订一个带会客室的商务套间。杨一佳不知道夏劲波打什么主意,但夏劲波一再告诫她如果报警,李龙翔会十分失落,杨一佳只能忐忑地完成夏劲波交给的任务,并且进门等着。
快到吃中午饭时,服务员打来电话告诉杨一佳有位叫“向波”的先生找她。杨一佳知道是夏劲波来了,叫服务员带他上来。夏劲波敲开房门,杨一佳一脸铁青等着他,夏劲波一点都不害怕,说:“杨小姐可真聪明,服务员都没有介绍‘向先生’是谁,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
杨一佳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儿。”
夏劲波进来转悠一圈,说:“真还念这样的日子,可惜现在得东躲西藏的。”
杨一佳说:“你和康总做了错事,当然不踏实,还是早点自首去吧,警察都已经知道了。”
“我不服气!”夏劲波说:“老董事长提出项目,而真正办事的是下面的人,他怎么知道这里头的艰辛,光环是他的,可责任却要我们承担。”
杨一佳说:“夏主任,你可真会说,难道你和康总暗地里干着走私文物的勾当时,也想到过老董事长?”
夏劲波对此词穷,无奈地连点几下脑袋,说:“不错,我都不知道要服侍几个老板,可我好歹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本想着被康泰松打发走后自己老老实实过平淡生活,不料他却出了事,搞得我现在也得躲藏,他在什么地方?”
杨一佳说:“谁都不知道。”
“哼!”夏劲波皮笑道:“我想也是,他这么狡猾的一个人,要让他出事,只怕有什么更狡猾的人一直在盯着他。”
杨一佳懒得和他废话,说:“你找我来,到底要说什么和龙翔有关的事,他怕你什么?”
夏劲波说:“你知不知道昨天为什么李龙翔把你拉过去查账?”
杨一佳一怔:“为什么?”
夏劲波说:“你们前段时间查望日山和北头山,把我弄栽了。可没想到高翯和李龙翔却有疏漏的地方。须埠大学新校区体育用地是宏万集团的工程,你知不知道?”
杨一佳说:“昨天我才知道,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李龙翔没告诉你?”
“他只让我查,什么也没说。”
夏劲波说:“须埠大学的工程,是通过行贿得到的,向须埠大学的副校长周坤行贿,而行贿的人,正是时任集团董事长李正宏——李龙翔他爸。”
杨一佳瞠目张口。夏劲波说:“杨小姐也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大概知道为什么你和李龙翔如今不敢报警了吧。不错,因为望日山和北头山的事把我抓起来,我无话可说,可要是这个事情捅到警察那儿,公司非常时期——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杨一佳也心跳加速,半晌说:“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夏劲波打开电脑,出示了一份电子账目,杨一佳不说完全看得懂,但看着就像夏劲波说的,真的是李正宏曾经向周坤行为的记录,而且还没有经过康泰松这个环节,是他的个人行为。杨一佳无话可说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李龙翔又一次借酒消愁。
夏劲波说:“现在没问题了吧。我想你已经知道龙翔想要什么了?”
杨一佳说:“你想以此讹他?”
夏劲波说:“说不上讹,只是拿钱买命——宏万的命。”
杨一佳说:“夏主任,你也别异想天开了,龙翔自己可没有那么多钱,而且这是他爸爸干的事,你应该找老董事长才对。”
夏劲波说:“我自有我的安排,然后我提醒你,你要是敢去找老董事长说明情况给李龙翔减负,我就立马带着这个东西去自首。”
“你!”
夏劲波说:“你和李龙翔关系不一般,帮他点忙应该不会推脱吧。”
杨一佳说:“你想怎么办?”
夏劲波说:“这个东西,我本来开价1000万,但是现在,我只想要李龙翔500万,剩下的500万,你来帮他解决。”
杨一佳说:“你简直不要脸,我哪儿有那么多钱?”
夏劲波说:“我又没让你付钱,你着急什么。”
“你想怎么样?”
杨一佳面露惧色。夏劲波说:“让李龙翔对你记忆深刻点。”说着,夏劲波阴邪地瞅着杨一佳。杨一佳知道他要对自己干什么了,一阵恐惧袭上脑海。而此刻夏劲波已经紧紧抓住她,将她俯面往地上扳倒,杨一佳右膝重重地装在地上,刚要喊叫,就被夏劲波用进门时准备好的毛巾塞住嘴,此时疼痛和恐惧已经占据杨一佳内心,很快,她整个人已经被夏劲波压着,牢牢贴在地上,手脚都被反绑着。夏劲波将她抱到床上,看着她绝望湿润的双眼,说:“杨小姐,你值500万,没想到我可以吃连李龙翔都没享用过的第一口。你既然对龙翔有心,就该知道替他排忧解难,你不愿意看着他一直这么消沉吧!”
杨一佳泪如泉涌,面露绝望双目无光。夏劲波说:“我现在可以把你解开,但你得满足我,你要是敢反抗,或者大声嚷嚷,该知道对宏万是什么样的打击。”
杨一佳已被恐惧束缚,除了脑子不断受到惊吓,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夏劲波松开她的口塞,然后任意脱她的衣服……
在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杨一佳犹如死人一般,任凭夏劲波玩弄她的****,而她的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没了李龙翔,没了高翯,甚至没了自己的母亲杨明环。
夏劲波穿好衣服,杨一佳依然瞠着黯淡的双目躺在床上,只有那盈盈泪滴和唏嘘微乎的抽搐声证明她还活着。夏劲波说:“杨小姐,你为龙翔立了大功,他会感谢你的。他爸爸和你们公司都有救了。”
说完,夏劲波放了10000块钱在床边,说这是今天的房费和“小费”。之后离开套房。杨一佳没有用被单裹住自己裸露的身子,她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天堂般美妙绝伦的装饰在她眼里却像地狱里刀山火海发出的死光,一点一点将她拉向无尽的黑暗。夏劲波说她这么答应他是为了李龙翔,为了李龙翔家,甚至为了公司,杨一佳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可这出卖的是自己的身体,李龙翔还不知道夏劲波背着他和自己做了这么一桩交易,要是李龙翔知道,他到底会怎么想,而且这么做就真的能保守住李正宏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