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注视着安涌灏的一举一动。看他登入服务器,输入密码,然后下载文件,完了后邹罗杰拿过手机。为了打开PDF文件,还临时安装一个阅读器。邹罗杰拿来打开文件看着,看完容城岩的密密地图,他又翻着安涌灏说的那封信,傅平炎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不过当他看到最后一段时,他的眼睛也凝滞了,上面提到自己大哥邹罗修,他也牵扯进文物走私中,并且还让安涌灏转交一笔钱给张国贤。看完后,邹罗杰愤愤将手机拍砸在桌上,液晶屏瞬时像蜘蛛网一样裂开。
旁边的人看着他的反应,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过了一两分钟,邹罗杰把两个人叫到门外,关了门后,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看好,不准给他吃东西、喝水,更不准任何人进去。”
之后邹罗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反复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康泰松下达的任务如今不是主要的,充斥他头脑的是大哥杀害张国贤的案件,从安涌灏这儿,他似乎又得到新的东西。
就在安涌灏被邹罗杰弄来不久,高翯与合作者发现了安涌灏定位的异常。合作者派了一辆车赶到手机定位的地方,发现那两个被弄倒的人和安涌灏的手机。合作者和高翯知道了情况。在弄醒那两个人后,他们才知道时才发生的一切。
高翯一筹莫展,在屋里不停徘徊。为以防万一,他按照合作者的指示将定位器放到安涌灏手机里,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而且还被人察觉,这回把安涌灏牵扯进去了。康泰松按照弑象的吩咐在常安岩里装了探头和窃听器,不想高翯与他的合作者早已黑进去,在一次康泰松查看记录时,合作者通过探头看到里面大致记载的内容,大体确定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是没有看全,还不敢轻举妄动。
高翯踱步一阵,拨通合作者的电话:“现在人命关天,你说说怎么办?”
合作者说:“你想让我把常安岩藏有‘东西’的消息告诉警方?”
高翯说:“还能有什么办法?”
合作者说:“那么做也许可以揪出康泰松和那些腐败分子,说不定还能咬出弑象,但不等于能够救出安涌灏。”
高翯问:“为什么?”
合作者说:“他们重案在身,不怕多一条人命,要是狗急跳墙,咱就得不偿失了。”
高翯鼻子吐出一口重气。合作者说:“容城岩的密道警方已经掌握了,但另外两处我们还不知道确切地址,要和以前的文物走私案联系起来还勉强。即便常安岩的东西足以证明康泰松的问题,但恐怕算不了所有的帐。我本打算一切查明后再通报警方,没想到安涌灏会缴进来。”
高翯不说话,合作者说:“何况你的事情也没有解决。”
高翯说:“顾不上了,现在安涌灏怎么办,你给个主意。”
合作者说:“从以往的经验看,康泰松是把任务交给龚洛奎,由龚洛奎吩咐喽啰去干,现在龚洛奎死了,只能直接传话给喽啰,那些喽罗就是邹罗杰和他的盛海垠夜总会。”
高翯说:“你是说安涌灏被带到那儿?”
合作者说:“我只是推测,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囚禁人的地方。”
高翯说:“那就不能赌一下盛海垠夜总会?”
合作者想了想,说:“行,我知道了,我以扫黄打非的名义报个警,同时再告诉他们安涌灏的失踪情况。让两股警力过去看看。”
安涌灏被弄来后一直没有吃东西。在合作者让人报警的同时,邹罗杰自己给他拿了些食物和水进去。安涌灏有些心悸,邹罗杰说:“放心吃吧,没毒。”
这些东西摆在眼前确实是诱惑,但安涌灏不敢相信邹罗杰,没有动手,邹罗杰拆开一代饼干,拉开头套的嘴角自己吃了一块,然后拧开矿泉水,亲自喝一口,用变声器说:“相信了吧,没东西。”
邹罗杰把东西放在安涌灏面前,又拉上头套。安涌灏拿起水喝了一口,心慌慌的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紧张地看着邹罗杰,邹罗杰戴着变声器和头套,说:“买你命的人就要来了,等会儿你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了。”
安涌灏说不出话。邹罗杰出了房间走到办公室,麻子平说:“二哥,这小子现在怎么办?”
邹罗杰说:“康泰松来了不就知道了,要死要活他说了算。”
邹罗杰说完闭眼叹了下,麻子平问道:“二哥,事情照做就行,不过我看你有些顾忌。”
邹罗杰点着头,说:“我也为难,要是一下子杀了他,这康泰松什么时候和弑象弄个什么意外让我见了大哥,弑象的秘密我就永远解不开了。”
麻子平说:“那你的意思是——”
邹罗杰说:“把人扣在我这儿,等会儿他说什么都不许动手,你们在旁边给我盯紧了,除非他交出我大哥的骨灰,否则我不会这么白白卖命。”
不久,康泰松来到夜总会,邹罗杰把他带到关安涌灏的地下室。见了蒙着眼睛和带着隔音耳塞的安涌灏,康泰松阴阴笑着,说:“老二,干得好,他快死了,我们就别装了,开门见山吧!”
邹罗杰假笑一声,站在原地不动手。康泰松想亲自拿开安涌灏的眼罩和耳塞,邹罗杰挡在他面前。康泰松说:“你干什么?”
邹罗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他弄来的!”
康泰松说:“我不关心这个。”
说着又要去拉,邹罗杰这次直接拽住他的手,说:“把他弄来时我们还花了一般力气,有人跟着他。不过已经被我们处理了。”
康泰松有些惊:“警察?”
邹罗杰说:“没证据证明他们是警察,不过估计在你打算除掉他以前,他就被另一拨人盯住了。”
康泰松心里有些反应,但是没有在邹罗杰面前溢于言表,说:“行了吧,你少吓唬我,即便如你所说,盯他的人要是机灵,现在他已经被救出去了。”
安涌灏急促地不停喘气。邹罗杰问康泰松:“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康泰松说:“事不宜迟,不过得让他死得明白。”
邹罗杰说:“他死了我怎么办?”
康泰松说:“弑象会给你赏金的。”
邹罗杰扑哧一声假笑:“是人民币还是冥币?”
康泰松说:“你什么意思?”
邹罗杰说:“你们的技俩我早就知道,杀了他不就脏了我的手,到时候你们把我除了,我怎么拿回我大哥?”
康泰松说:“邹罗杰,这次我也在着,你怕什么!”
邹罗杰想了想,说:“那样也好,不过你们得把我大哥的骨灰还回来,我见不着骨灰,他今天就死不了。”
“你!”
康泰松感到事情难办,上次邹罗杰吓到自己,这次不想又讲条件。邹罗杰说:“你可以跟弑象通报,说是我说的,这儿是我的地盘,该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康泰松气得哑口无言,邹罗杰说:“我退一步,你可以先让他明白,不过得由我来处决,条件不变。”
康泰松还在喘着怒气,邹罗杰带上头套,说:“你是雇主,我只是充当杀手,我就不露面了吧。”
康泰松没有多想,说:“随你的便。”
拿掉安涌灏的眼罩和耳塞。安涌灏和康泰松直面,惊慌中觉得这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打过照面。邹罗杰示意了一下康泰松,康泰松走近些,拖着安涌灏的下巴,说:“你就是安涌灏?”
安涌灏呼吸紧张。康泰松说:“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安涌灏刚才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想不起来,康泰松说:“我是宏万集团的康泰松,这次要你命的人就是我——不,是弑象。”
听到宏万集团,安涌灏脑子里立刻想到高翯,同时也想起自己好像就是什么时候在宏万集团见过这个人。康泰松走到安涌灏面前,重重打了一下安涌灏的侧脑,说:“你小子也太不自量力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警方提供文物走私的线索。知不知道你惹恼了我,惹恼了弑象!”
安涌灏不知道弑象是谁,但文物走私让他恐惧之后也显露恨怒,说:“就是你——就是你让炎哥去参与文物走私的,对吗?”
“炎哥?”康泰松记不清那些打下手的。
安涌灏说:“2011年7月11日,你不记得了吗?”
康泰松猛然想起,说:“你说的是傅平炎吧。”
安涌灏看着青面獠牙的康泰松,知道这回自己真的完蛋了,颤抖地说:“炎哥的事,果然是你们背后操纵。”
康泰松说:“因为你,容城岩的秘密被曝光了,里面死了人的秘密也被警方掌握,这本来没什么,不过弑象不想再冒险,你总是不经意间给警方提供线索,我们怕夜长梦多,只有解决你了。”
安涌灏想着那天的事,当时报警的还有郎曈曈,他不由得为郎曈曈捏了把汗,嘴里支吾着:“曈曈……”
康泰松听见他的声音,说:“曈曈是那个女孩儿吧!”
安涌灏惶遽地看着康泰松,康泰松说:“你放心。弑象特别关照过,只是解决你,那个女孩,他让我们不要吓到,也不要伤到。”
“为什么?”
康泰松说:“我怎么知道,也许他很在意她。”
听到这句话,安涌灏不禁打了个冷战。关心郎曈曈的人很多,可这件事明摆着是针对自己,既然不想伤害郎曈曈,那事情就像康泰松说的,那个人在意她。安涌灏脑子里浮现出几个身影——那个神秘人、万钟鑫、卢向杰、姜婍……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他的脑子——难道这些人背地里还有一副阴森的面孔……
康泰松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安涌灏强屏住呼吸,说:“那个‘弑象’——究竟是谁?”
康泰松说:“告诉你也无妨,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