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临，你敢丢下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云玖精致的眉眼上染了几分狠厉，牢牢抓紧了卫长临的手臂，冷着小脸厉色道。
一向怕死的云玖，说出这样的话来，卫长临一时竟不知是该感动喜悦还是叹气，比起她是否愿意与自己生死与共，他更担心更想看到她好好的，平安地活着。
“好，不丢，我们阿九虽然是个小麻烦，但关键时候是个聪明的小麻烦……”卫长临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刮了下她的琼鼻，温声哄着。
“这条路应是通往地下宫殿的。”一旁，夜无澜被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刺得眼疼心疼，咳了声，面色不虞地看向那被卫长临破了阵法出现的一密道。
他的声音叫二人面色微妙地变了变，卫长临细长的眉眼挑起一抹狐疑，“你是怎么知道的，地下宫殿？”
“父……间杨说的。”夜无澜温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深沉的复杂，平淡地回答道。
多可笑，他的生父瞧着不过四五十的年纪，却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年长，就连名字，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是通过别人。
云玖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借声音看向夜无澜的方向，面上半喜半忧，“那灵药是不是就在地下宫殿？”
夜无澜沉默一晌，才静静凝视着云玖微带期待的面庞，轻声答，“这我不清楚，但间杨说过，地下宫殿藏着四国宝藏，至于具体在哪，没人知道……”
黛眉轻蹙，云玖心里微思忖，面上不显，但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夜无澜，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间杨说要拿我做祭品，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祭品！
听到云玖这样提起，夜无澜似是才恍然大悟，面色变了又变，他眼眸颤了颤，双手握紧成拳，眼神闪烁几下，才避重就轻，“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你放心。”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有几分把握，现在事情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在发展下去，他隐瞒了云玖一些事，可间杨何尝不是隐瞒了他很多事？
有些事，他必须去问清楚，不管是宝藏，还是他和母妃的事。
云玖是看不到夜无澜说话时的表情的，所以只是凝着一张脸，安静不语。但卫长临眼睛多锐利啊，他可是没有放过夜无澜面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夜无澜有事瞒着他们，卫长临隐隐可以察觉得到，这事与云玖古怪的命格，以及宝藏有着莫大的联系。
既然知道了地下宫殿藏着灵药，那么这条路是必须走下去的了，间杨现在不知在搞什么阴谋，不知所踪，这时候若他们先出去再进来，很有可能失了先机，灵药就落入间杨之手。
只是，云玖现在的情况，继续走下去，卫长临很没有把握，他不敢赌，自己能不能护住她。
就在卫长临几番犹豫之际，云玖已然做好了打算，先是对夜无澜道，“夜无澜，将琴给我。”
伸手，她一双妙目再不复往日的灵动星辉，被她这样空洞的眸子望着，夜无澜心里狠狠抽搐一下，半晌，依言将琴双手奉上，“你想好了吗。”
他这样问。
云玖一怔，而后恍惚一笑，第一次对夜无澜流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多谢，我想好了，我要灵药，也要阻止间杨的阴谋。”
她不欺瞒夜无澜自己的目的和决心，虽然说，她不说出来对方也清楚，但她这样第一次善意地冲他笑，并毫无戒备地说出她想要做的，还是叫夜无澜心底一暖。
他想，自己大概是中邪了，不管她爱不爱他，看到她笑，他就觉得开心。
“好，这之后我无法保证，但在这山洞之中，我向你承诺，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助你拿得解药。”他正色地向云玖许诺道。
云玖一愣，而后轻声劝道，“间杨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夜无澜，我劝你还是仔细弄清楚当年之事，他说了你的出生是他安排的，那么你母妃的死，或许不是意外。”
她向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人性，更何况间杨这样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奸贼，他为了今天可以隐忍藏匿五十年，天知道他到底还做过哪些伤天害理之事？说她故意挑拨也好，算计也罢，若是可以挑拨了这父子俩，让夜无澜迷途知返，那也是皆大欢喜。
当初她承诺过夜怜心，到了生死相逼的关头，她会放夜无澜一马。
夜无澜闻言，神色一凛，眼底划过一丝深沉，但他只清声道，“阿云，你我可以不是敌人，但你一心帮着卫长临，所以抱歉，不管你说什么，我还是会按照我的计划来。”
他话落，卫长临只云淡风轻地扬起眉梢，唇角翘起，“随时奉陪，我们之间的账，迟早要清算。”
夜无澜视线移回卫长临身上，目光在空中相交，空气中多了几分旗鼓相当的王者傲气与霸气。
“我也还是那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云玖扶着卫长临，一手抱紧了相思琴，眉眼倨傲清冷，而后道，“走吧。”
卫长临大手揽着她的腰，将其护在怀中，而后对夜无澜道，“你拿火折子，领路。”
夜无澜才被云玖的话刺到，这会儿见他搂着云玖，却命令自己带路，不禁冷笑，“凭什么。”
“那我来？”云玖不由不耐烦地伸手作势要去摸卫长临手中已经点燃的火折子。
夜无澜眸子一缩，忙抢过卫长临手中的火折子，一言不发地迈出步子往那条黑黢黢的密道中走。
身后，卫长临睨了一眼怀中面无表情的云玖，带着宠溺的声音说道，“苦肉计？”
云玖掐了一下他的手背，面无表情地道，“你可以叫它美人计。”
“嗯，管什么计，好用就行。”卫长临轻笑，低低道。
前面正举着火折子慢慢探路的夜无澜，听到一声轻笑，不由回头，拧着眉狐疑地问卫长临，“你笑什么？”
卫长临一瞬面色平淡如水，静静地搂着云玖跟在后头，声音清润无双，语气淡定，“开心。你管得着？”
夜无澜：……
突然好想骂人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