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他刚才那样强烈的拥吻我,难道不是因为想要......
仿佛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北宫殇再度笑了起来,“如果你执意,那就当是孤王欠你一夜好了,等诺儿生下来,孤王便任你处置。”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不安都抛到了九宵云外,这个男人,这样的疼我,纵容我,那末,他是否真的能做到不伤害我?连我都想不出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诺儿名正言顺的存在于这个宫廷,他到底要怎么做?
过去,他应承我的事从不食言,那这一次呢?我要不要把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交给他?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般,默默的安抚着我,我依偎着他,渐渐的放松下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满室的桃花幽香,让人顿觉心旷神怡。枕边早已空了,甚至未留一丝他的温度,默默向我诉说他早已离去的事实,只有桌上那一束桃花,证明着昨晚的一切并非我的梦。
天天被关在这柴玉院里,竟不知外面已是春暖花开,看来,严冬已经正式过去了,只是不知我的春暖花开又在哪里。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空气里全是新鲜的花草树木所散发的清香,我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观赏着花种抽出的幼苗,好久好久,泠儿才从外面赶了回来。
“打听到了吗?”我有些迫不及待的从躺椅里站了起来,吃过早饭后我便打发泠儿出去打听宫里的动向,因为,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泠儿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顿时,我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揪紧了,“你快告诉我,君上到底是要去哪里?”
泠儿无声的幽叹着,上前来扶着我坐回椅子里,才开口道:“我若说了你可别急,君上去了潼关,今天一早便起程了。”
早上便走了?“潼关是什么地方?他到那里去干什么?”
见我急了,泠儿忙安抚着我的手背,道:“潼关是位处最东方的边境,戾突国长年的在边关作乱,所以,潼关的战事也是长年不断,前些天,又有一批戾突国游民在边境抢人夺地,君上这次是要去讨伐他们。你也别担心,君上又不是第一次打仗了,他一定能凯旋而归的。”
原来,他是要去打仗?
“等我回来。”北宫殇的话言犹在耳,我的心却再也无法放下,他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描淡写?把所有的担心和不安都丢给了我。
“泠儿,戾突国到底是怎样的国家,他们厉害吗?”
泠儿摇了摇头,“我长年在宫中,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戾突国人精善骑射,长年过着游牧生活,经常在边境抢夺钱粮,像土匪一样。但他们往往抢完便走,所以,守关的将士也拿他们没办法,加上他们居住在大草原里,要征伐并不容易......”说到这里,泠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又打住,转而道:“不过你别多想,君上必是有把握,才会率兵出征的。”
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泠儿是在安慰我,我几乎可以想像得到,这一仗若要打,会是怎样的凶险。游牧民族,那不就和古代的契丹突厥差不多吗?自古多少皇朝受过他们的干扰,但是谈到征伐,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北宫殇,你难道疯了吗?就算要征讨,汝越国难道就没有人会打仗了吗?为什么非要去亲征?“对了,杨将军呢?他有没有跟去?”
“杨将军奉旨留守城外,不过,刚才我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在湖畔见到个人,好像就是他。”
杨剑没有去,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如果他随在北宫殇身边,我只会更加不安的,只是,他进宫来干什么?北宫殇已不在宫里,难道,他是来找公主的?这个男人表面上冷酷无情,内里又暗藏杀机,他的一举一动,都叫我不安。
“泠儿,你能替我打听一下关于杨将军的动向吗?”
泠儿疑惑的看了看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奴,你和杨将军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面对泠儿怀疑的眼光,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如果,她知道我和杨剑曾经要联手害北宫殇,她会怎么看我?如果北宫殇知道了这件事,他又会怎么对我?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告诉北宫殇,叫他提防杨剑的原因。因为我知道,以北宫殇的智慧,如果我开口了,他必然会想到的。虽然,那个时候我和他还是仇对的关系,做什么都不为过,但,心里还是害怕被他知道,害怕他会从此远离我。
“泠儿,如果我告诉你,杨剑对君上有二心,你能不能保守这个秘密?”事实上,我知道,只要是事关北宫殇安危的,泠儿都会答应。
果然,泠儿一脸震惊,好半晌,才消化掉我说的话,继而问道:“你确定吗?杨将军和君上以及公主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向来很好,杨将军更是为汝越国打了不少胜仗,他怎么会有二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我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替我留意着他的动向,就算是,为了君上的安危,好吗?”
面对我眼中的焦虑和期盼,泠儿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明天再出去一趟。”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泠儿刚刚出了门,乌洛珠便率着燕妃和楚妃光临了柴玉院。
“哟,这早春的桃花刚开,咱公主殿里都还没,柴玉院倒是抢了鲜了。”燕妃娇滴滴的嗓音里像插满了刺一般,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我心中一沉,放下刚刚搬出院子准备让它们享受享受阳光的那束桃花,转身行礼。
“免了吧。”乌洛珠竟抢先一步扶住欲下跪的我,“你身子不便,以后就不必行这下跪之礼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乌洛珠吗?北宫殇已不在宫里,她不是来找我碴的吗?疑惑归疑惑,我还是应道:“多谢公主。”
乌洛珠脸上的笑容也如那桃花般盈盈动人,随意的在院子里那张躺椅上坐了下来,继而瞟向燕妃道:“妹妹以后说话注意着点,阿奴虽是奴婢,但到底是身怀龙种,不过是一束花而已,她享受不起,难道,她肚子里的皇子还享受不起吗?这可是真命天子,你若是随意忤逆了,当心也犯冲中邪。”
燕妃嘟了嘟嘴,应道:“姐姐教训得是,妹妹记住了。”
她们演的这是哪一出?
乌洛珠不等我反应过来,又自顾自的接着道:“阿奴,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差泠儿来找本宫吧,君上不在的日子,本宫自会负责照顾你的。”
她此刻的言语表情倒真有点大爱无私,我有些不能适应她前后态度的差异,但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就不知她打算如何“照顾”我呢。当下,也不动声色的笑道:“那就要烦扰公主了。”
乌洛珠把玩着手上的护甲,眉眼间的笑意却更浓了,“如今御花园里的花儿也都相继开了,你若是喜欢,就出来走动走动吧,这又不是溃溪房,没有谁要囚禁你。”
“公主说笑了,阿奴喜欢这柴玉院清静,所以懒得出去走动。”平时躲在柴玉院都躲不过这世俗纷扰,我若还不识趣的挺着个大肚子去御花园里闲逛,只怕这三个女人会直接把我活吞了。
我现在突然庆幸北宫殇只有三个老婆,若像电视里的皇帝那般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我可能真的早就被人灭了。
我不冷不热的态度竟没有惹恼乌洛珠,她反而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道:“我知道,以往本宫和两位嫔妃对你是严诃了些,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跟随君上多年,都没能怀上龙子,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不过,往长远了想,大家都是要陪伴君上一辈子的,总不能一辈子呕下去,所以,不管以前有过什么不愉快,大家就都忘了吧,本宫希望君上凯旋归来时,能让他看到一个和协美好的后宫。”
乌洛珠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真诚,眼里不禁意间流露出来的痴情让人动容。
她真的这样想?我知道,她对北宫殇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如今北宫殇上了战场,兴许,她真能体谅他的艰辛,变得豁达也不一定。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同样深爱着北宫殇的缘故,很多时候,自己心里纵然很在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想到他的立场,也终会忘掉那些不愉快,只去想他的好。难道,乌洛珠也有着这样的心理吗?
“好啦,你身子不便,本宫也不扰你了,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虽然君上出宫了,但这宫里还有本宫在,不会亏待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你就安心歇着吧。”乌洛珠说完,如来时那样幽雅的走向院外,燕妃楚妃忙跟了上去,三人一行很快便消失在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