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川渺一手拦住轻尘的去路,背后一手却暗自捏诀,“轻尘妹妹,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想来你应该会喜欢的。”突然在她的脚下出现一个逆转的法阵,阵中一只凤凰的两翼正缓缓舒展开来,那紧闭的凤眸猛然睁开,万丈光芒将她包裹其中。
轻尘惊讶的望着脚下的法阵,这个法阵她在书里见过叫做飞凰散羽,是家里的禁术足以打散人的魂魄由于太过霸道,爹爹从不让她学,只是一介水神又为什么会?轻尘望着川渺冷冷得问道“我凰家的禁术你怎么会。”
川渺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反而在原地大笑了起来“你问我怎么会?哈哈哈,千年前我也曾是凰家的一员呢,因为偷练禁术被逐出家族,谁知道有朝一日我会位列仙班!那帮不识趣的老家伙死了也活该!哦,忘了告诉你,我的本名叫凰箐徭。”
轻尘瞪大了双眼,凰箐徭这个名字她不是没有听过,这几乎是族里禁忌的名字。千年前凰家出了一位奇女子,一时间几乎成为翘楚,然而她却不甘心现有的能力渴望更加厉害的术法,于是就偷学禁术终被族长发现被逐出家族。
这一段往事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她也只是偶然间听说的。没想到这风华一时的女子竟然会被她遇到,真是感叹命运弄人啊。此时法阵突然光华大作,轻尘心想或许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只是下一秒川渺就把她拉开了,自己承受了那毁灭之力,鲜血溅满了她一身。轻尘想要伸手去拉她。而这一切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是轻尘发动禁术打伤了川渺,随后赶来的景禹亦是这么认为。
景禹将川渺抱在怀里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轻尘“轻尘,为什么要杀川渺,这法阵你从何处而学如此霸道,我原本只是以为你性格顽劣了一点,从不曾有害人之心,现在竟是我看错了!”
轻尘听着景禹的一番话才翻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布好的局,而她却早已深陷局中挣脱不出,看着景禹视她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心中的疼痛更是蔓延开来。
“景禹,如果我说我没有伤她,是她自己发动的法阵,你可相信?”期待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相信自己说的,虽然这句话任谁都不信,可他是自己爱的景禹啊。
“不信!”冷冷的两个字,如期而至。
随后二人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独留她一人坐在山野之中,放声而哭。紧紧握着脖颈上的玉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陵城了,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旁边坐在那天花灯会的老婆婆,“婆婆,你怎么里?“
“老身是龙族的龙婆。昔日得到过凤凰神君的帮助,如今不忍看到她的后裔身陷泥黎,故前来协助你,不过看样子你还是没能过的了情关。”龙婆温和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轻尘,如同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轻尘坐直了身子靠在床边“婆婆,我还记得你说过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承认我做不到心中空无一物,若心真的空了,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我不是佛祖不能看穿世事。”
龙婆看她这般样子缓缓开口“毕竟这世上能做到四大皆空的人少之又少,婆婆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就要靠自己走了,老身也可以撒手了。”
轻尘闻言一愣“婆婆,你说什么,什么撒手,你说清楚。”
只见龙婆的身体几近透明,一双手抚上她的脸庞“轻尘,老身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靠着一股子执念才撑到现在,为了救你,耗尽了灵力,乖孩子别哭,总有生离死别的,老身活了上千年也活够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你这孩子太相信别人对别人一点防备都没有,才会着了川渺的道。等伤好了就别待在陵城了,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保重。”
说着便化作了点点星光,轻尘想要抓住那陆离的光华却一下跌坐在地上,从空中落下一块龙骨,狼狈的把它握在手中靠近心口的位置。
她承认那天是她这辈子哭的最多的也是最伤心的一次。至于之后的几天是怎么过的,她不知道,只知道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整天握着龙骨,握着玉珏,浑浑噩噩渡日。为了救自己放弃生命的居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婆婆,而自己的深爱的人竟然抛下她而去。呵,都说人心难测,真正难测的恐怕是那帮神仙的心吧。
景禹把川渺带回水泠居后,发现她体内的魂魄残破不堪,勉强护住之后,川渺才悠悠醒转“景禹,别再为我浪费灵力了,我怕是救不回来了。”景禹握住她的手“你不会死的,轻尘怎么会攻击你?”
川渺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经过太雎山看见轻尘姑娘受伤了就下去询问她的情况谁知道她一看到我就攻击,咳咳,景禹,要想救我也不是没有办法,需要极其具有灵力的法宝来拼凑破碎的灵魂。”景禹目露难色“这么短的时间上哪找这样的法宝。”
“如果我记得没错,轻尘身上就有凤凰血,你去问她借,她应该会借的,用完我们就还给她。”景禹快速驾云去了陵城。
“景禹啊,景禹,你的弱点就是关心则乱,你不想别人在你面前受伤,哼,这回凤凰血是我的了。虽然代价大了些,咳咳。”
轻尘依旧是坐在屋子里发呆,景禹推门而入看到的是她无神的眼睛,感觉周身都死气沉沉的。
“轻尘?”轻轻唤了一声那坐在地上发呆的人。
轻尘慢慢抬起头,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景禹,你知道吗,你不相信我的时候我有多痛,不过最痛的是当我看到龙婆为了救我灵力散尽消失在我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她到最后还在为我着想,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人类是多么的渺小。”
说着就哭了起来,景禹也没有追问龙婆是谁想来应该也是某位仙家吧,轻轻的拥着她,“轻尘,别哭了,听说凤凰血在你这,我是来向你借去救川渺的,弑神的罪名你担不起的。”
轻尘霎时一把推开景禹“原来这才是你来的目的,问我要凤凰血,凤凰血是凰家的至宝,我不会给你的!”
“那就别怪我了!”景禹从指尖释放出灵力包裹着轻尘的身体,突然五指一收一块血玉硬是被拉出了她的身体。
轻尘虚弱倒地,扯下脖子上的玉珏,摔在了地上玉珏应声碎成两半。本来想上前扶她的景禹愣在了原地,随后从轻尘嘴里缓缓吐出几句话“我曾以为你会结束我孤独的岁月,将我带出泥黎,原来是我想错了,你是把我带出泥黎,只不过又把我推入另一个地狱!玉珏已碎,从今往后生生世世与君决!”
冥界里,花陌荨正听的起劲却发现眼前的人陷入了沉默。“嗯?怎么不说了?”
景禹看着桥上的女子“后来我拿着凤凰血回到了水泠居,给了川渺,谁知她不仅修复了灵魂,功力还大增,把我打伤后就离开了,再后来天帝知道了这件事,把川渺抓起来关进了天牢。那时我才知道她曾经也是凰家的人,因为偷练禁术被族长赶了出来,这原本就是她精心布置的一个局,什么陵城大旱,什么求救,什么修补灵魂,都是骗人的,而我却当局者迷,伤害了最爱的人。该说的都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解忘情水了。”
花陌荨无奈地一摊手“抱歉,忘情水没的解,但是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她活过来,想听听吗?”
“你说。”
“那就是把你的真元一分为二,一半给她,从此你与她一荣俱荣,一枯俱枯。这方法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其实忘情水解不解也都无所谓,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好事。”她倒想看看这位上仙在冥界忏悔了这么久,如果给他一次机会能不能珍惜眼前人。
是啊,忘记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曾经伤的那么深,现在倒好可以从头开始。景禹来到女子身边,运起仙力在体内将真元硬生生地劈开,头上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汗珠,脸色顿时变的苍白,之后一个小小的光球被他含在口中,慢慢走近女子托起她的下巴张口渡给了她。
顿时光华大作,女子脸上恢复了红润,也有了呼吸。眨巴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看见面前男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禁发问“公子你是谁?我又是谁?”
景禹勾起了他那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娘子,莫要生气了,快随为夫回家。”
花陌荨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忘川河里去,用密语对他说“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神仙!”景禹也回敬了她一句“彼此彼此。”
就在二人手牵手离开之时,景禹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石头扔给了花陌荨“小妖,这是昆仑山的灵石助你镇压奈何桥总比你收集精魄强。”
花陌荨接住了那块石头“敢问上仙,天界众神仙之中有没有一位叫傅白衣的神仙?”
景禹在脑海里搜索了片刻道“查无此人。”随后飘飘然的离开了。
傅白衣,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