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匪绺的主要活动内容之一,主要是针对那些背叛、告密的人,当然,也包括为被害的弟兄报仇雪恨。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报复的天性是人性中最为普遍的东西。
……
车水马龙的街市里,一个小要饭的胳膊上挎着一个破筐,来到一家杂货铺门前,敲着哈拉巴唱道:
正行走,抬头看,
眼前就是杂货店。
杂货店,杂货行,
走过苏州漂过洋。
海参海带出海外,
陈州出的黄花菜。
黄花菜,不用刀,
做菜离不了花胡椒。
小小胡椒圆又圆,
漂洋过海到河南……
街市上的行人被小要饭的莲花落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小要饭的把哈拉巴敲得“嘣嘣”直响,又接着唱道:
小小花椒麻又麻,
出在东北山旮旯。
不是胡椒卖得贵,
走一道关口报一道税。
不错不错真不错,
掌柜的报税我见过。
长的香,短的炮,
不长不短是黄表。
大红炮,小红炮,
初一十五它先到。
大火鞭,小火鞭,
逢年过节它占先。
黑糖香,白糖甜,
谁要买糖来找咱。
东街大嫂有了喜,
来买咱的江大米。
生意好,生意旺,
光卖现钱不赊账。
生意好,样样全,
掌柜不在乎那几个钱。
赏了钱,我道谢,
再到下边把盘缠借。
小要饭的唱完,冲着杂货店主人拱手道:“东家,给你家道喜了,给你家道喜了!”
杂货店的一个伙计走出来,高喊道:“老板赏钱啦!”
“谢谢东家,谢谢东家!”小要饭的笑嘻嘻的,麻溜的用右手把哈拉巴平面朝上伸出去,接过了绵羊票子。用哈拉巴或竹板接过赏钱,这是江湖上丐帮的规矩。
小要饭的离开杂货店,又来到了一家粮行门口,唱道:
三步高,两步低,
行走来到粮行里。
先开粮行汉钟离,
后开粮行伍子胥。
钟离子胥开粮行,
买卖各种粗细粮。
绿豆绿,黄豆黄,
大米人称二细粮……
小漏子进了佳木斯城。
在小漏子身后一二十步的地方,跟随着三愣子和杏花。
在三愣子和杏花的前后左右,是化了装的平三江、三江好、三江行等几个弟兄。
“杨金龙底子潮(底子潮:匪语,有前科)可不是一年半年啦。他是落马(落马:匪语,犯案)在一个山货庄的老板手里,打下平原镇那年的冬天,在佳木斯麻划子(麻划子:匪语,洗澡,也叫闹海等)的时候就被抓进了日本宪兵队。他投靠日本以后,日本人为他带马(带马:匪语,拉皮条),和那个白俄女人住在了一起。”大龙根据魏铁山提供的有关杨金龙的情报,部署道:“必须尽快除掉杨金龙!要不然,不光咱们山寨不保,说不上还会有多少绺队要招致劫难。”
双镖队派人追踪到佳木斯,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找到了大白梨的住处,虽然时有穿着阔气的男人进进出出,却一直都没有见到杨金龙的踪影。
不久,大有得知了杨金龙被李小虎砍伤的消息。
“大当家的!”大有说:“杨金龙当了小鬼子的剿匪大队长,在李家崴子推大沟(推大沟:匪语,杀光、抢光、烧光)时被李小虎砍伤了肩膀。我估计他一定会回佳木斯养伤。我看,咱们锄奸的机会来了!”
“杨金龙卖身投靠,甘心充当小鬼子的鹰犬,罪不可赦!”
“小漏子上次到蜂蜜镇去踩盘子,机灵,勇敢,干得有声有色。我想让他去佳木斯。”
“你是还打算让他们爷俩儿去吗?”
“老掌柜的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这次是三愣子和杏花带着小漏子出马。”
大龙看看大有,还没来得及问话,便听到世诗惊讶地问:“三愣子和杏花带着小漏子出马?”
小凤也很是不解:“人家三愣子和杏花可是刚刚结婚呢!再说了,为啥让杏花也去呢?”
大有哈哈大笑,说:“你们还记得吧,咱们得到杨金龙下山的消息以后,三愣子提起枪就要下山去追,恨得咬牙切齿。不瞒你说,这次要和杏花带着小漏子去佳木斯除掉杨金龙,就是他三愣子的主意!他还说,他在新房里心里美滋滋的,就想出来了一个虎口拔牙的绝招!”接着,大有便把三愣子要带杏花和小漏子去找杨金龙假投降,然后趁机锄奸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杨金龙说过下山归顺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三愣子要是自个儿下山去归顺,说死了杨金龙都不能信。领着嫂子和小漏子去找他,说是不想过山上的苦日子了,这还真有点儿像。”小凤边说边点头。
“领着杏花去,太冒险了吧?”世诗显得很犹豫,“可不领着杏花去,又不像是投降。”
“险是险,不过我看这倒是很好的一招。”大龙目光炯炯,赞赏地说道:“三愣子兄弟看似鲁莽,却是很有心劲儿。那年他码刘大麻花就干得非常漂亮。他们两人新婚燕尔,却念念不忘锄奸报国,更是难得!我看可以按三愣子的方案行动,只是,咱们还要派出几个精明强干的弟兄随同前往,暗中保护他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嗯,这样还行。”小凤点头道:“这样他们就安全多啦!”
“那就照大当家的意见办!”大有说:“我这就安排平三江带几个弟兄跟随他们进城。”
“好,就这么办!”大龙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