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兰见武贵妃终于动怒,终于露出了狰狞的原形,打断道:“教化?哼……臣妾侍奉皇上月余之久,却未向皇上索要任何一物,臣妾知道妃嫔都能侍宠而娇,不晓得臣妾向皇上索要这座意鸳殿,皇上会答应臣妾么?”说完,还故意瞟向武贵妃,继续挑逗道:“姐姐,你说呢?”
武贵妃心性如何骄傲,她如何能受得住如此明显的挑衅,气得失了理智,怒气冲冲地向李千兰迈进。
李千兰见状,忽的伸手抓着武贵妃的两臂,并借机脚下一崴,然后身子一横,松开武贵妃,嘴里呀呀大叫起来,一副受到惊吓之状后,惨淡淡地摔进了湖里,通的一声溅起了高高的浪花。
秋云远远看着,只见一身华服的武贵妃一身恶气地指向李千兰,似要讨一个怎样的说法一般,她怕李千兰吃亏,看向陈京华。陈京华会意,往前行了几步,不巧却看见武贵妃又逼近了李千兰,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等他移步再看向李千兰时,已见李千兰摔进了水里。
秋云知道李千兰会游泳,不怕她被淹死,但秋云仍是吓得半死,一边惊呼着从后面一边跑来一边慌叫道:“快来人啦,淑妃娘娘被武贵妃推进水里了……”
一时后花园乱成了一团,孟太医忙忙派药童去取伤寒药,太监有的去拿衣服薄单,有的去向赢帝汇报。
贵妃站在岸边一时也是慌了神,她这才回神,知道自己着了李千兰的道,她强自镇静,一边想着等会儿怎么向赢帝解释一边呵斥秋云道:“你叫什么叫,你哪只狗眼,看见是本宫推淑妃娘娘落水的!”
“不是你推,淑妃娘娘站得好好的怎么会落水,难不成淑妃娘娘还自己跳水不成……”
“啪”的一声巨响,武贵妃扬起手掌,重重地煽了秋云一掌。
“贵妃娘娘,仔细手疼!”武贵妃的人着实也吓坏了,她们知道武贵妃的习性,站在远处,看到的和秋云所说一致,可是主子毕竟是主子,她们是要力挺的。
武贵妃不理她们,指着秋云恶狠狠地骂道:“大胆奴才,也不自识身份,竟然顶撞本宫。”
李千兰还有水里慢慢游着,她把自己浸了透,浸了一个惨,见秋云挨打,心里却是气急,急忙朝岸边游来。
陈京华不敢用武功去救人,从园里折了一根稍粗的树杆递过云,把李千兰从水里拉了上来。
李千兰狼狈地爬上岸,像只落汤鸡一样站在岸上,拉过脸被煽得红肿的秋云对武贵妃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今天的事情,臣妾不想和姐姐理论,臣妾等皇上来定夺。”说完,一身水淋淋地跪在地上,等待赢帝的到来。
微风扫过,冷意袭人,李千兰打了一个喷嚏。
孟太医递上来汤药,李千兰只作视而不见,固执而又倔强地跪在那里,今天,她一定要狠治武贵妃一把,她就不信,武贵妃能一直这样作威作福,横行后宫。
李千兰一离开,赢帝便派人去请沈墨均入宫,另外还把承贤太子从太子宫招来。
赢帝对承贤太子交待了一些明日参政所要注意的事情,承贤太子年纪虽小,但一丝也不慌乱,神情严肃地听着赢帝的谆谆教导,并仔细记在心间,遇到不懂的地方,还向赢帝反复请教讨论,态度极其端正认真。
赢帝见承贤太子如此,心里很是宽慰,抚着承贤太子的脸,很慈爱地说:“父皇不是什么明君,自叹许多地方做得不尽人意,以后你若登基为帝,一定要超越父皇!”
而沈墨均下朝回府刚换下朝服,听到总管前来汇报,又急冲冲赶进了皇宫。
自李千兰委身于赢帝之后,自赢帝了解到有关李千兰的更多事情后,他的心静了也冷了,所以再见沈墨均,他不但没了当初的那份敌意,反而对沈墨均有了一反常态的客气,他还唤人端来了沈墨均最爱吃的小点和酒水。
“不知皇上招微臣入宫可有急事?”沈墨均被赢帝的反应弄得一团雾水,他扫过一旁端坐的承贤太子,看着赢帝问。
赢帝呵呵一笑,不避话题直截了当地说:“早朝之上,朕已经宣旨让承贤太子明日起开始参政,可是太子年幼,诸多地方都要人扶持和提醒,三师和淑妃可以提醒太子为人处事,但扶佐之人,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爱卿最为合适。骠骑大将军,爱卿觉得意下如何?”
那天与李千兰见过面后,沈墨均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太子的势力,他于暗处早就倒戈,只是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插入,现在听到赢帝如此一说,沈墨均也知李千兰在背后的作用力,他心下大喜,不客气地谢了旨:“臣遵旨!”
赢帝正要说些什么,忽听魏公公在门外报道:“皇上,意鸳殿出了点事情。”
意鸳殿?武贵妃?李千兰?赢帝眉头不由一蹙,声音又冷又硬:“武贵妃不愿意交出皇后的玉玺?”
魏公公吱唔了一声:“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明细,只是景阳殿的太监来报,说淑妃娘娘落到夏园的水池了,至于怎么落……”
赢帝、承贤太子、沈墨均三人皆是面色一沉,双双起身,不待魏公公把话说,三人已经出了御书房,一前一后的朝意鸳殿赶去。
一路上行事匆匆,后宫一时又闹得沸沸扬扬,三人跨进夏园,沈墨均远远便看见李千兰一身水淋淋地跪在地上。
后宫之路多崎岖,李千兰没后台没背景的支撑,自然会遭人凌辱,沈墨均看见李千兰的惨状,心不由痛地抽了一下,为了避嫌不让李千兰为难,他没有跟着赢帝向里面迈步,而是守在拱门的拐角处,远远地望着。
赢帝走到李千兰的身前打量着,她的头发乱了散了,头上的金簪斜斜地挂着,上面还搭着几根水草,极其的狼狈样子,和刚才离开御书房时清爽和端庄,简直判若两人。
“阿嚏……”如果这不是夏园,如果是在酷暑的太阳底下,这点水对于李千兰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一一点事情。可是夏园凉得有如春秋季,微风轻轻一扫,李千兰身上就能冻上一层鸡皮疙瘩,喷嚏更是接着一个,她看到赢帝进来,忙忙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臣妾办事不利,请皇上恕罪!”说着,吸了吸鼻子,压住了一个又将涌上的喷嚏。
赢帝看见李千兰这幅惨状,怒色已经挂于颜面,他俊目半眯,薄唇紧抿,脸色铁青,胸口更是气得一起一伏,他扫过跪在地上的武贵妃,冲园中怒喝道:“你们站在那里都是死人么?”
赢帝这一吆喝,陈京华这才起身为李千兰披了一个薄单,秋云也递上了去寒药,而李千兰依旧是不理会,她抖开身上的薄单,推开秋云递上前来的汤药,继续伏在地上向赢帝心思沉沉且很委婉解释:“皇上命臣妾过来问姐姐取回皇后玉玺,可臣妾扰了姐姐的清静不说,还扰了皇上的心境,请皇上责罚!”
她没有告状,没有落井下石诬陷她,武贵妃以为李千兰心虚,急忙看着赢帝解释:“皇上明查,淑妃娘娘落水与臣妾无关。”
“是。”李千兰也不反驳,继续接话:“不是姐姐推臣妾落水,是臣妾自己不小心跳下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