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稍微想一下也能知道，牧褚是多么自以为是的一个人，且最是喜欢流连于红尘之中，我光是对付府里头的那些妖艳贱货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心神了。”沈佳音如此说着，全然忘记了她已经是犯了个天大的忌讳了，就是直呼牧褚的名字。
“你也真是的，哪里有你这么说自己夫君的不是的，好歹是今天与我说了，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岂不是要说你不遵守三从四德了？”沈佳凝的语气中自然地带着嗔怪，其实她这也算是层层深入地问，毕竟当初沈佳音的父亲发给她的一个任务，就包括要试探出沈佳音和牧褚之间的夫妻关系，如今冷眼看去，倒是觉得沈佳音对牧褚的态度是抱着比较不屑的意思的。
“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牧褚对我也存不了多少的真心，我能这么尊重他，本身已经算是很好了。”
沈佳音的脑海中是重视盘旋着牧褚不对自己挺身而出的事情，再加上这些天来这么多的事情，终究是让她回答起这样的问题来有些力不从心。
“既然你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劝的，你自己也要放宽了心，左不过就是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这难道也能难得到我们的大小姐么？”
沈佳凝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是慢慢地存了心疼的光了。
“姐姐，如今我与你在一起，才能说出这样不知好歹的话来，其实我觉得自己真是倒霉，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害惨了，只不过现在一言一行都是在为沈家争光，我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沈佳音这么说着，倒是让沈佳凝产生了许多的感慨来了，她们这几个姐妹中，也就只有沈佳音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沈佳妍的格局太小，什么事情都要争高下，而她呢，不过是一个心如止水一般的，在沈佳音身边做眼线的无用之人，说什么建功立业的事情呢？
看到整个气氛瞬间就不对了起来，沈佳音感受到了自己说这话多少是失了分寸的。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啦，堂姐，你不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沈佳音忙说。
沈佳凝听了，有些无可奈何地摸了一下沈佳音的脑袋，装出了毫不在意的意思来：“傻瓜，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与你原来就是不分彼此的，若是你真的要因为自己结婚而与我生分了，我才是第一个不听的呢。”
说着，沈佳凝就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萱宜，不知道为什么，沈佳凝今天看着萱宜，总觉得她的眉眼之处处都是透露出担忧的样子来。
难道说，自己之前听说的事情是真的么？
当初沈父将沈佳凝安排在沈佳音的身边，目的其实是很简单的，简而言之，就是要时刻把控着沈佳音对抗牧褚的心情，沈府再了解这个女儿不过了，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个温和和善的，但是心里头有的是主意呢，所以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希望看到沈佳音的笑话，沈佳凝却是不允许沈佳音与牧褚之间的感情发生什么出错漏的，也只有成功地让沈佳音和牧褚之间产生应有的火花，沈佳凝才能够真的全身而退，她才有资本可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妹妹，昨天我虽然没有来，但是却听别人说，你在宴会上受到了别人的攻击，当然了，我们的妹妹就是其中的一个，你与五皇子之间的感情如今究竟是怎么样的。”
沈佳音微微低头沉默了片刻，萱宜很是懂事，看了两人似乎是要说体己话了，便沉沉地说道：“大小姐，奴婢为您多奉了茶来。”
沈佳音微微地颔首，等到萱宜完全离了自己的视线之后，沈佳音才缓慢地站起身来，在沈佳凝的身旁坐下去：“姐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了，我都没有在意的，您何必要这么上心？”
说着，沈佳音的手指尖慢慢地捻起了一小片的茶叶，沈佳音的性格要比别人更加不拘一些，在家里最喜欢的就是用茶叶这样的东西装点自己的卧室，沈佳凝倒是看到她这样的状况很是了然了。
沈佳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的，纵然是有这么多的千愁万绪窝在自己的心里头，你还是要懂得为自己的幸福做打算才是的。”
沈佳音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戏谑的意思在了，沈佳凝并不以为意，她也顺着沈佳音的手一块将罐子里头的茶叶缓缓地放进了炉火中。
沈佳音的唇齿慢慢地存了嘲讽的意思：“那沈佳妍纵然是怎么蹦跶，还不就是一个庶出的命？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表现出了自己的自卑和不舍得，不是么？”
沈佳音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沈佳凝生了许多疑惑出来：“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沈佳妍终究有被惩治的那一天吗？”
沈佳音缓缓地站起身来，如果一切都没有出错的话，再过一段时间，沈佳妍就会急急忙忙地来了，纵然是她与自己有千百般的不对付，但是在沈佳妍的心里头，还有什么是比周全在外人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重要的事情呢？
她沉沉地说道：“惩治不惩治的，我不知道，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要怎么通过她达到我自己的目的。”
这么说着，门外突然就传来了下人的传唤声：“启禀王妃，小姐，二小姐来了。”
沈佳音听了，似是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来与沈佳凝说道：“看到没有，我说了，她肯定是会来的，而且这会子来的，可是要装出与我冰释前嫌的模样的。”
沈佳凝微微地偏着头，十分不相信地说道：“你可别哄我，我跟你说，你这么自信，可对你自己没有半点的好处。”
这么说着，眼神中已经慢慢地存了淡然的意思了，在沈佳音不断往前的过程中，沈佳凝不断要做那个在沈大人与沈佳音之间相互连接的枢纽，最重要的，还是要保证不要让沈佳音因为过于自信而让自己遭遇了打击。
“我还以为我已经是够早的了，想不到堂姐却是比我还早来了。”话音刚落，就从门外闪进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沈佳妍轻轻地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然后走到了沈佳音的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王妃吉祥。”
沈佳音毫不在意之前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不过是微微地扶起了沈佳妍，然后说道：“你来我这里，我们便和小时候一样了，且做这儿时玩闹的姐妹一般了，何必存了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意思在了？”
这么说着，她的眼神已经是完全不愿意多加停留投送到了窗户上了，似乎是在表示她的内心里是有多不喜欢自己面前这个假惺惺的女子一般。
沈佳妍倒是不以为意，她也不多看沈佳音，不过是径直地走到了沈佳凝的身边，缓缓地牵起了沈佳凝的手，说道：“好久不见大姐姐如今再看，倒是觉得大姐姐的面色憔悴了许多，不知道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什么，竟然这般地形容枯槁？”
沈佳音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往沈佳凝的方向看的时候，分明是看到沈佳凝的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的，她也不急着声援，只是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了桌子上的水晶球上，倒要看一看沈佳妍要在自己的面前作出什么样的妖来。
“不过是因为今冬从各地农民处收上来的供奉之品有些多了，所以我就多帮着父亲一会儿，但是也不至于形容枯槁吧，毕竟王妃每个月都会给我送来人参补品之类的东西。”
沈佳音听到这里，忍不住要惊叹沈佳凝这般地不动声色。
想到当年她和在一处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在一起吟诵诗词歌赋，偶尔赞叹风花雪夜，只不过如今两个人都成就了不同的模样，她成了一个连自己都摸不清楚心思的深宫妇人，而对面的沈佳凝，自己应该给她灌注入什么样的感情呢？
“看来姐姐和王妃当真是较好的，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从来就没有收到过叫姐姐从王府中给我送出来的东西呢。”沈佳妍似是有些委屈地说着，沈佳音且听着，并不不作答，反而是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沈佳凝，她的眼神中带着意味深长的恬淡，沈佳音清楚地看到沈佳妍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在嘴唇上轻轻地表现出了一个轻巧的嘘声来。
“妹妹这话可就是错了，王妃从来都是锱铢必报，且很懂分寸的人，既然她鞥能够没有给你这些精致的玩意儿，恐怕是以为她知道你不喜欢吧。”
沈佳凝的声音沉沉地响起来，沈佳妍偏着头听着，似乎想要从中听出什么端倪来，沈佳凝讽刺她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只不过在场所有的人是没有为她说话的，这么想着，便是沉沉地说道：“看来还是姐姐了解我们的王妃，这个也是自然了，王妃这般地懂得察言观色，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素来爱重美人的五皇子应该是更加疼爱您才是的，为什么这一次并没有和你一块回娘家呢？”
沈佳音稍微地皱起了眉头，果然，等着自己的还在这一点上呢，沈佳音不过是稍微地转动了自己手指头上的扳指，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与五皇子之间的默契自然是不必说的，妹妹这么想要探究，我怎知不是因为妹妹你嫉妒我们才有的言论？”
沈佳妍一时间被沈佳音堵回去了，她微微地掩饰了自己那闪烁的眼神，许久才说道：“姐姐真是惯会取笑我了，只是我想着姐姐你的好歹也是我沈家的大小姐，怎么能被人轻贱到这个地步呢？”
虽是这么说的，但是眼神之中分明就是表现出了冷厉的样子来了。
整个空间中很是沉闷，就像是举行了一场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