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耳边已经传来了皇后的声音：“本宫冷眼瞧着，在佳音身后的这个女子也很是清新雅致，可不就是老五的侧妃了？”
牧褚倒是回答得很是干净利索。
“自然，这一次儿臣请了太后的旨意，让她一并进宫来。”
这么说着，眉眼之间分明已经是有了计较的意思在了。
“哦？不知道是哪一位官员的女儿？本宫从前怎么没有听到过？”
牧褚且微微地转动了自己手里头的扳指，淡然地说道：“不过是儿臣素性所为，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太后的眉眼慢慢地深沉了下来，她说道：“皇后，如今这皇上是越发地骄纵了你了，哀家的一个生日宴会，也由得你在这里打听这打听那的？”
这么说着，就和身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怎么会不知道太后的意思，连忙过来沉沉地搀扶了太后，“哀家有些疲倦了，要先回去，你们各自进行吧。”
皇后的脸上不由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她的手指头狠狠地攥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头，且将自己的目光汇聚到了皇上的是身上。
皇上不过是不闻不问的样子。
太后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般地不给她面子，朝中谁不知道，皇后的母家是声名显赫的镇北大将军？且这一次让太子受封骠骑大将军也是皇后哥哥的主意，这一整串的联合势力，纵然是一个傻瓜都是可以窥探到的，无奈，如今皇上所掌握的权力让他没有办法与之抗衡，自然也是存了些许的退让在里面。
“母后若是乏了，自然是要去休息的。”
这么说着，眼神中就慢慢地存了思量的意思在。
等到太后走了之后，气氛明显就没有了刚才剑拔弩张的局势了，纵然是皇后仍会生出一些古怪刁钻的事情来问沈佳音与牧褚，终究是能无缝地对答去的。
酒过三巡，沈佳音也觉得困倦了，她且用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而后与身边的萱宜说道：“这里头的味道怪得很，我想出去走一走。”
萱宜有些为难地说道：“大小姐，还请您稍微地忍耐一下，刚才蒋语瑶才去了，若是您也去，可不是要让上头的人看到？”
沈佳音这才注意到，原来蒋语瑶的座位上已经空了，她微微地皱起眉头，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萱宜稍微地思索了片刻，说道：“也就是半刻钟左右的事情。”
沈佳音冷冷地笑道：“看来这皇宫中她是比我更加轻车熟路的啊？”
萱宜听了沈佳音这么说，心里已经是慢慢地惊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大小姐，您可是一定要谨言慎行啊。”
沈佳音这才微微地收敛起了神色，不过是将杯盏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了皇后这般地捧牧褚，沈佳音的心里头是存了恨意的，实则，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哪个皇子可以将自己的侧妃带到宫里头来，若不是因为实打实的的偏爱，谁信？
在皇宫的长街上，不过是有空落落的几个人在走着，今天是太后过生日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有任何差池了，所有的人都被派遣到了宫殿里头去精心伺候着，如今还能在长街上走着的，不是平日里就被同类欺负的对象，就是敲更的人了。
一个女子的身影十分迅疾地在黑夜中穿梭着，她的神色沉沉的，按照惯例，她只能出来一刻钟的时间。
“来了。”等到入了房间之后，宫殿里头的妇人沉沉地问道。
年轻女子这才完全地现出了她真正的容颜来：“是，太后。”
蒋语瑶的唇齿之间慢慢地存了清冷的意思，她今天穿着一套纯白色的琉璃裙，太后且捻了手中的一百八十颗串珠，眼神中慢慢地存了温和的样子。
“你一路来辛苦了。”
这蒋语瑶便是横亘在太后和牧褚之间的桥梁，只要是有什么需要亲自带到的消息，她都必须是要来的，而这一次情况要更加特殊一点，因为绿绮的事情，牧褚已经严重怀疑王府中渗透进了多少皇后的人了，所以他特地派了蒋语瑶来，就是为了能和太后说明白前因后果。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那绿绮已经看出了老五的王府中有不一样的的地方了？”
蒋语瑶沉沉地点头，说道：“正是，虽然绿绮的尸体已经被完全毁灭了，但是她终究是留下了一些祸患，比如，她是如何将这些信息传递过去的，她是怎么埋伏得很深的。”
蒋语瑶说着，眉眼之间已经慢慢地现出了忧虑来，其实她的心里头是存了另外的念想的，这件事情的最后一定是落在沈佳音的身上，不管她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都要让老佛爷对这个飞扬跋扈的女子产生厌恶感。
“那你之前说，沈佳音也横插一脚进来，是什么意思？”
太后慢慢地踱步到了窗子旁边，她的手里捻着的念珠，是当年皇后的哥哥送来的，那个时候的他刚刚平定了西北五地，便将这千年一遇的佛珠送到了太后的手中。
为了不让个功臣韩信，太后自然是要带着的。
“牧褚不愿意讲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所以我就想了一个方法搪塞过去，想不到这竟好像是戳中了她的软肋一般，便直接跑到了五皇子的宫殿里头去闹了。”
太后的眼神在灰暗的烛火中慢慢地变得冷冰起来，她沉沉地将手中的念珠放在了桌子上，沉沉的声音让蒋语瑶也忍不住心惊。
“她沈佳音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蒋语瑶缓缓地说道：“太后老佛爷请息怒，如今她的父亲算是朝堂上的最吃香的权臣了，若是这个时候与他啊不对付，岂不是要让五皇子陷于不仁不义的地步么？”
太后冷笑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就算她是镇北大将军的妹妹，也不过是个皇后，还是要领着自己的哥哥在哀家的面前称臣，更何况是沈佳音的父亲不过是太傅，还是一个不大会打仗的书呆子。”
这么说着，便是将延伸慢慢地转移到了窗外的风光中了，她稍微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有没有排除她跟绿绮之间的关系？”
蒋语瑶的眼珠子鼓溜溜地一转，实际上是早就排除的了。
可是为了能让太后对她的这个姐姐增加点印象，也少不得要说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话了：“这个我还不能完全地排除，毕竟她虽然在表面上与皇后表现出针锋相对的样子来，可是在对待五皇子的事情上，也未必是尽心尽力的，这个人藏匿在她尊贵的正妻的位分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多难以说明的居心呢。”
这么说着，已经是沉沉地跪拜下去：“太后，是我不对，我不应干涉了五皇子与夫人之间的事情。”
这么说着，蒋语瑶便是露出了我见犹怜的样子来，她的神色带着恐惧，太后便是看了也不忍心，她缓缓地扶起了蒋语瑶的身子，说道：“好孩子，你何必要这么周全别人的心思呢？”
蒋语瑶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落寞，她说道：“民女原本就是太后老佛爷给的，如今能够在皇子的身边俯视着，已经是我的荣幸，若是脸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岂不是什么都不如了？”
这么说着，便是在自己的眼眶中慢慢地存了泪水，太后也忍不住要叹一口气：“只不过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牧褚的正妻了，他的妻子只能由出身高贵的人来担着，这个大局你是明白的吧？”
蒋语瑶沉沉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太后老佛爷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过是心中感念太后和五皇子的知遇之恩，并没想过在其他的事情上下功夫。”
太后的眉眼之间慢慢地生发出了淡然的意思来：“好了，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时间也不早了，你快一些去吧。”
蒋语瑶原本还要说出什么来，已被太后喊停了，她微微地收敛起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是，太后。”
就在蒋语瑶慢慢退出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太后那沉沉的声音：“沈佳音知道绿绮死了之后，当真是没有再闹么？”
蒋语瑶怎么会放弃任何抹黑沈佳音的机会呢？
她沉沉地说道：“自然是去闹了，她的想法中，大概是觉得五皇子不该有这么多的妾室吧。”
太后稍微地玩弄起了自己手指头上的扳指，说道：“既然这样，那哀家也少不得要磨一磨她的锐气了，明天，你还是去南府，将绿绮的妹妹送到牧褚的身边去。”
蒋语瑶的心里头虽然是慢慢地泛起了苦涩的意思来，但是终究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为了能够让沈佳音的心情不爽快，她愣是将一个个绝色的美人往牧褚的身边送。
“是，太后。”
蒋语瑶稍微地收敛了自己眼神中的失落，沉沉地说道。
如今她唯一的靠山便是太后了，若是能够好好地利用其起这个人来，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在牧褚的心里头占据到一席之地，只不过这条路实在是太过于艰难，她少不得是要在自己的身体上挂满让自己鲜血淋淋的荆棘了。
“好了，你去吧。”太后的眼神中慢慢地布满了疲倦，而对于蒋语瑶来说，何尝不是呢？
这么想着，她就稍微地止住了在自己的念想，而后便是沉沉地去了。
等到了宫殿之中的时候，沈佳音已经是忍不住要用那一双看起来晶莹剔透，实际上暗含杀意的眼神看着蒋语瑶了：“从来也不知道妹妹对宫里头的事情是这么熟悉的吗，怎么，难不成，妹妹是要偷偷地去见了什么人？”
蒋语瑶倒是表现出了不卑不亢的样子来：“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第一次入宫，自然是比不上姐姐这样显贵的身份，你不说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这样折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