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带来的消息让我身上炸了毛,黑狗从早上的相安无事到现在的濒临死亡,一天下来所有的信息不断地在我脑子里挤来挤去。我不希望黑狗出事,更不希望晴心有什么意外。
胖子看着我的眼睛依然紧闭着,“邪乎了,以前不是一会就好的吗?这都整整一天了啊。要不然咱们也去看看医生吧。”
我说:“二大爷说了,我没什么事情的。”这些话如果在以前的话,我可能不会信,现在的二大爷的每一句话的都深信不疑。
“黑狗那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二大爷问道。
“都别着急啊,给我弄口茶喝。我只是觉得事情蹊跷,才跑过来给你说这些事的。”后面就听见胖子喝水的声音,胖子一把抱着我的肩膀和我坐在一起。
“那黑狗到了医院之后整个人就已经瘫在那了,心电图没有一点的波动,但是最奇怪的就是还有呼吸。医生也都急的抓耳挠腮,最后都束手无策就交代赵德柱回家料理后事。”
人生三大悲事,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这突如其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赵德柱难以接受。
听胖子说在回来的路上,赵德柱遇到了一位身穿黄色道袍的道士,这道士走过黑狗身边的时候连连摇头叹息,赵德柱不解上前询问道士为何摇头。道士却说好好地人啊,怎么就中了邪祟呢。
这就话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样让赵德柱死死的咬住不放,在赵德柱毕恭毕敬的邀请下,那黄袍道士来到了蒲家岭,并答应赵德柱明天正午的时候就为黑狗开坛做法事驱鬼。
胖子一口气说完之后,我不得不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二大爷和胖子。
“二叔,昨天晚上的时候我看到晴心了,陈妈和老陈头都说晴心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而我前天做梦的时间加上现在的日子正好整整三天。”
胖子听我说完话,猛地从我身边站了起来。“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老松你要是能看到我的嘴的话,肯定不会怀疑我已经把拳头放在了嘴里吗?你疯了吧?你想说晴心是死了吗?昨天你看到的晴心是鬼?”
我接过胖子的话说道:“我并不是空穴来风,知道我今天摔倒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什么?”
“我在黑狗的身上看到了晴心的脸。”我可以确定自己这一会是无比的认真。
许久没说话的二大爷说道:“小松说的话肯定是有根据的,我怀疑他吃过血丹之后,无意中开启了光眼。”
胖子说道:“那就算是嫂子死了,我们也要有证据吧,有证据总比有根据要来的实在一些。”
胖子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我更加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若真是阴阳相隔,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我现在只能强壮镇定的安慰着自己。
二大爷接过胖子的话继续说道:“一切等明天的时候才会有结果,不要那么快下定论,但是如果是真的,我们一定不能让那道士伤害晴心,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的简单。小松你不要太担心了,早点睡,兴许明天早上你的眼睛就会好了。”
在时间的煎熬里终于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我的眼睛没有像二大爷期许的那样康复,面前依然一片黑暗。本来二大爷是不打算带着我去的,但是在我的执拗下二大爷还是妥协了。
刚刚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喧嚷杂乱的各种声音。二大爷说几乎蒲家岭的老老少少都到了这里来观看法事。
远远的听到胖子的声音传来,“靠,不是吧,现在还没好。”声音里我可以听得到胖子的焦急。
“没事的。”我干涩的笑了笑,已经一天的时间了,整个人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感觉真的很不是滋味。
胖子说,黑狗现在整个人躺在了一张方桌的上面,方桌上面摆满了祭祀用的贡品,和一张张驱鬼专用的黄符,那位黄袍的刀刃是一个一字眉四方脸的男人,正静静的坐在祭坛中间打坐,装的有模有样。
二大爷却不认同胖子的说法,说那位黄袍道士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古钱,八卦,黑公鸡血一应俱全,像是有备而来一样,否则在路上的偶遇和短短的时间里是无法凑齐这么多的东西的。
黄袍道士突然开口说话:“贫道,钟寻,乃是驱鬼大神钟馗的传人,大家安静一下,这次我请助大神驱鬼,请大家务必安静下,要是大神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黄袍道士讲完之后,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我能清楚的听到虎虎生风舞剑的声音。由于我看不见,胖子只好附耳于我。
胖子说那道士正围着黑狗不停的转,剑尖挑起了一道黄符,那黄袍道士咬破了自己的中指之后,将自己的鲜血,弹在了黄符之上,黄符突然地着起火来。接下来我就听到了欢欢的声音,“哇,太神奇了。”
欢欢的声音在安静的人群中突然想起,胖子说那黄袍道士眼神里的怒火真的很想杀了欢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黄袍道士开口说道:“大家现在可以鼓掌了。”
我的心里细细的端详着胖子说的话,难道一场严肃的法事,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变成了街头卖艺。还是黄袍道士从心里惧怕欢欢呢?
从无底洞回来之后,我就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复杂起来,狐仙?双生魂?还有我身体里不明来历的小鬼?
耳边叮铃铃的摇铃声,如同滚滚的天雷在我的耳边炸了起来。
那黄袍道士开始大声喊着咒语:“隗冥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详。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一段咒语之后,我两眼之间冒出一股股的清凉,头疼欲裂。只听见二大爷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招呼着胖子和欢欢带着我,逃离了村口。
胖子暂时让我坐在一个石头上稍作休息,开口问道二大爷,“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的意思是说,黄袍道士是冲着老松来的。”
二大爷说道:“准确的说是冲着小松体内的小鬼。”
我的眼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可以清楚的看到晴心现在就在黑狗的身上,那黄袍道士随时都有可能将晴心灭掉,晴心已死的消息在我的心底慢慢的扩张,一股莫名的悲痛让我感觉自己心里的愤怒。渐渐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跑向村口。
二大爷开口说道:“快拦住他。”
胖子和欢欢一把抱住我,可就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胖子和欢欢同时的软在了地上,“老松,你的黑眼珠没了。”
听了胖子的话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胖子拿出自己的巨屏手机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正如胖子所说,我现在只有眼白,没有黑眼珠。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不由得理智了几分。
二大爷对我说:“你最好想清楚,现在那黄袍道士就在那等着你,一旦你去了,不光你落在了那老家伙的手上,就连晴心也有危险。”
二大爷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我从头到尾的浇了一个通透。
天上的云彩遮住了正午刺眼的阳光,周围变得阴冷下来,天空中大片的雪花毫无预兆的飘落下来。我奇怪的看着天空的雪花,云南一年四季如春何时飘过雪花?村口一个个衣着单薄的村民搓着手连忙跑回自己的家里,嘴里还谩骂者什么鬼天气。
看着老陈头垂头丧气的朝着我走过来,我的嘴里像是卡着鱼刺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胖子知道我的意思连忙拉住老陈头,满脸堆笑的说道:“陈叔,那个法事成功了没有。”
老陈头冲我白了一眼,甩开了胖子的手,“没有成功,那老道士说是什么天神发怒了,黑狗那孩子真的是可怜。”
胖子看着老陈头的模样,拳头在手心里攥了攥。我怕胖子一时间忍耐不住会把实话说出来,上前拉住了胖子。
老陈头看了一眼二大爷,没好气的就走了。
“什么玩意,自己的女儿不管,倒是管起别人家的事情了。”胖子冲着走远的老陈头大声的喉道。
“你干嘛?有事我们回去再说。”
老陈头看着我和二大爷如同仇人分外眼红的态度让我觉得奇怪,再回去的路上我问二大爷为什么老陈头会是这样的态度来对我们,难道是我们欠了他钱?
二大爷说:“一言难尽,还记得我说过的谢文昌的事情吧,那年他也在里面,很不幸的是他被鬼狮子要到了裤裆里的东西,生不了了男娃,所以对我就非常的仇视了。”
“那要是没有您的那一根金条的话,不都饿死了。”
二大爷没有解释,只是摇摇头说有的东西没有我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雪下得很大,不消一会的功夫就把不大的蒲家岭给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