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衡舒瑶穿着居家服,一个人在庭院的观赏亭里待着,晨风,柔柔地拂过脸庞,让她感觉无比惬意。
“舒瑶。”洛岩楠沿着长长的走廊兴冲冲的朝她快步走来。
“哎,”衡舒瑶看向洛岩楠,脸上漾起甜甜的笑,“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我出去买早点了,这儿有一家新开的餐馆,很有特色,来,你尝尝吧。”洛岩楠把手中的食物摊放到观景亭的木桌上。
“等等,我去拿盘子。”
“好吧。”
观景亭旁边就是一个小厨间,穿过短短的廊檐便是。
衡舒瑶去取盆子的时候,透过小厨间的玻璃窗户看到外面,不看还好,这一看,衡舒瑶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郑思浩正站在窗口外面,双眼瞪瞪地盯着她。
衡舒瑶犹如见到鬼一般,“啊!”的一声惊叫,瓷盆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听到瓷盆摔到地上碎裂的声响,洛岩楠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来,看到衡舒瑶脸上布满了惊怖之色,诧异道,“舒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舒瑶?”
“他,郑思浩,他站在那儿!”衡舒瑶双手颤抖地指着窗外,眼神是惊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郑、郑思浩站在那儿,我看见了,他,他就站在那儿,他,一直在跟踪我们,他就站在那儿,我看见了!”
洛岩楠朝窗口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舒瑶,那儿没有人哪,一个人也没有。”
可是衡舒瑶还是满眼惊怖地看着窗外,仿佛郑思浩还站在外面似的。
洛岩楠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吓得这么可怜巴巴的,他一把搂住她,“你没事吧,舒瑶。别怕,有我在!”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衡舒瑶虚弱地哭倒在洛岩楠怀里。
“好了,舒瑶,没事的,你冷静一点。”
洛岩楠坚实的怀抱,让衡舒瑶感觉到了真实的依靠。
***
林倩云跟着冯雁菲返回了上海,并且入住了洛宅大院。
刚刚安顿下来,林倩云便急着要去找郑思浩,“院长,我想出一趟门。”
“你要去哪里?”冯雁菲问。
林倩云头低低的,她怕直接回答了,院长会不答应。
然而,冯雁菲忽尔就明白了,“我知道,听着,如果你总是转身往回看,你就无法继续往前走了。孩子,过去的经历,对你来说是不堪回首。你想回去,那真是再愚蠢不过的事了,我把你当作自己女儿,才这样对你说。你就是去,也没有必要住在那儿,知道吗?你是自己去呢,还是我让人陪你一起去?”
“不,我想自己去。”
***
深夜了,衡舒瑶还窝在客厅的电视机前,她一个人不敢回房间睡觉。一想到郑思浩,她就害怕,她害怕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郑思浩就会扮神扮鬼的跳出来吓她。
“舒瑶,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吗?”洛岩楠从自己房里小憩一会出来,看到衡舒瑶还在客厅看电视,甚是奇怪,因为往常的这个时候,她早就回房休息了。
“岩楠,我心里很害怕!”衡舒瑶变得像个小女孩似的。
“舒瑶,在这儿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你的幻觉,你越是去想郑思浩的事情,就越容易走火入魔,你用不着去害怕他的威胁,也不要被他牵制了。你就,把这件事完全抛到脑后去,不会有事的!来吧,我送你回房间。”洛岩楠把手伸向衡舒瑶。
衡舒瑶羞怯地看他一眼,迟疑着,把手交给他。
洛岩楠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她的房间。放开她的手,转身欲离开,他的手,却被她反手抓牢了。
“岩楠,我害怕!”
洛岩楠回过身来,对她露出温柔的笑脸,柔声道,“我陪着你呢,有我在,你用不着害怕。相信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行了,你快睡吧!”
“我睡不着,我一个人害怕。”
“那好,我在这儿,我就坐在那儿,陪着你,快睡吧,没事,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睡吧!”
衡舒瑶这才松开洛岩楠的手,上床和衣躺下,因为实在是太困倦,一会儿便熟睡过去了。
而洛岩楠就坐在她身旁守了一整夜。
天微亮时,衡舒瑶醒来,睁眼看到旁边的洛岩楠,由衷的感动从心而生,“你!”
“我,一直看着你呢,你睡吧,很香啊。”
“那是因为你在这儿。”
四目对视,柔情在彼此的目光里纠缠,“舒瑶,你愿意嫁给我吗?”
洛岩楠终于说出了他想了好久的话。
一片红云如轻风般掠过衡舒瑶俊美的脸庞,因为羞怯,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洛岩楠,又假装睡了过去。
“我会一直等着你回答我。”洛岩楠说完,下床,趿上拖鞋,轻轻走了出去。他永远都不会给她压力。
***
天大亮时,衡舒瑶这才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
洛岩楠早在草木苁蓉的庭院里等着她。
“早上好!”衡舒瑶含着羞涩的笑,朝他迎过去。
“早,舒瑶。”看着衡舒瑶步步走近,洛岩楠歉意的道,“昨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刚才我还一直在想,昨晚我是不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洛岩楠眼睛紧紧地盯着衡舒瑶的眼睛,生怕稍一疏忽就会遗漏掉重要的信息似的。
面对洛岩楠火热而期待的目光,衡舒瑶目光闪避了一下。
“我不会着急的,我是说,你可以慢慢想。”洛岩楠微微笑道。
“行。”衡舒瑶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行?”洛岩楠不明白衡舒瑶这个字的意思。
衡舒瑶转过身,背对着洛岩楠,轻声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吓,衡舒瑶这是答应嫁给他了?洛岩楠心里好激动,可他控制住了,脸上露出不动声色的笑容,可他的眼睛却闪亮闪亮的,半晌道,“呃,舒瑶,”
也许是觉得难为情,想找个理由分开一下,好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衡舒瑶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你要,咖啡吗?”
“要!”洛岩楠重重地点头。
“好!”衡舒瑶返身回屋。
“舒瑶,少加奶和茶。”洛岩楠冲着她的背影叫道。
“知道了。”
洛岩楠心底此刻的喜悦,难以言喻。
而衡舒瑶也一样,在共同生活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她早已不知不觉的对洛岩楠产生了不可分离的依赖。
***
衡舒瑶端着咖啡盘出来,行经过道大厅里,她在那儿,又看到了郑思浩。
与昨天如出一辙,衡舒瑶看见了郑思浩,如同见了鬼魅一般,“啊!”的一声惊叫,手中端着的盘子‘啪’地落地。
“岩楠,岩楠,岩楠。”惊怖间,衡舒瑶只知道喊叫洛岩楠的名字。
“怎么了,舒瑶。”洛岩楠听到衡舒瑶的喊叫,快速窜回屋里,来到衡舒瑶身边。
“他!”衡舒瑶颤抖着指着门外,她分明看见郑思浩穿过院子,跑了出去。
“谁呀?”
“郑思浩!”
“郑思浩!郑思浩!郑思浩!”洛岩楠拨腿就追出去。
“岩楠!”衡舒瑶跟在后面追出来。
“他在哪儿?”洛岩楠眼睛朝院子里东张西望,可他就是搜寻不到郑思浩的身影。
“他就在那边!”衡舒瑶手指向郑思浩逃离的方向。
洛岩楠放眼搜去,哪里见有郑思浩的影子,他只有放声大喊,“郑思浩,你出来,郑思浩!郑思浩!……”
洛岩楠两眼冒火,摆出一副见不到郑思浩誓不罢休的势头。
“岩楠,岩楠,岩楠,你进去吧。”衡舒瑶知道郑思浩肯定没走远,他只是隐藏得很好罢了。她生怕洛岩楠在盛怒之下,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急忙伸手拽住洛岩楠,想把他拉回屋里。
“舒瑶,今天,我誓要给你作一个了断,”洛岩楠挣脱衡舒瑶手,放开喉咙又喊,“郑思浩,郑思浩!……”
“岩楠,他可是什么事都作得出来的!”衡舒瑶惊恐万分。
“我知道他这种人,他以为他是谁呀?”洛岩楠可不怕。
“求你了,岩楠,快点进去吧。”衡舒瑶使出最大劲去拽拉洛岩楠。
低头看到衡舒瑶满脸的惊惧,洛岩楠心有不忍,他跟着衡舒瑶节节后退,可是嘴巴还是不甘心的喊着,“郑思浩,你出来,郑思浩!”
“岩楠,进去吧,快点!”
郑思浩藏身浓密的花丛间,看着衡舒瑶拽着洛岩楠回屋,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对洛岩楠死死依恋的模样,他心里巴凉巴凉的。
***
门铃一阵骤响。
王佩兰从躺椅上站起来。
把门打开,看到林倩云,王佩兰一时控制不住,一把抱住林倩云,竟痛哭出声,“倩云,倩云,孩子,你去哪儿了?你就,不想我们吗?为什么要这样的惩罚我们?我们作错什么了,孩子?说呀。”
“你好吗?”林倩云双眼湿湿的。
“你想我能好吗?”王佩兰慢慢松开林倩云,唉声叹气的。
“郑思浩在吗?”
“思浩现在,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他,”王佩兰眼里滚下两颗泪珠,“他早就辞职了,每天喝得醉熏熏的回家,一句话都不说,一说话就是骂人。”
“他现在哪儿?”
王佩兰泪眼朦胧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已经两三天没回来了。孩子,我这个当妈妈的,还指望着儿子养老呢。我求你了,把我儿子劝回来吧,让他回到我身边,劝他回来吧。”
“妈妈,你别这样说,这个忙,我怎么能帮得上哪?”
“只有你才能让他活回人样来,你可千万不要再走了。就安心的留下来吧,这儿就是你的家,这里就是你的归宿。”王佩兰哀求道。
“我一直有这种错觉,以为这里就是我家,可是,我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您说,我怎么能自欺欺人呢?”
“为了思浩,为了我这个老婆子,我求求你了!你就跟郑思浩,好好的谈谈吧!孩子,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我知道,他是很爱你的,没有你,他就活不下去,倩云。”
“这又是一个谎言,我到底还要被蒙骗多久,如果这不是谎言,那衡舒瑶怎么办?妈妈,衡舒瑶和郑思浩早就好上了,是我突然插进来破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我退出了。”林倩云此时很理智。
“不,孩子,你想退出已经晚了,因为那个时候,郑思浩已经忘了衡舒瑶了。”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想起曾经的日子,林倩云就心痛,“算了,郑思浩肯定是去苏伦家了。”
“没有,孩子,他谁家也不去,连苏伦也不见。”
“妈妈,那么,请您转告郑思浩,就说我来过了,好吗?”
王佩兰微微点头。
“妈妈,你要多保重!”林倩云说完转身。
“不,倩云,你连家门都没进,怎么就走了呢?倩云,别走,别走,孩子!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