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肯定的!可以说,在很多方面都受益匪浅。
我对卡尔的教育,第一个原则就是培养他的虔诚和美德。他认为父亲和上帝能看到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他尊敬并爱护周围的一切,包括动物和植物,他把它们视为同类甚至手足。因此,他努力使自己站得越来越高,而从不嫉妒和轻视其他事物。相反,他真诚地尊敬它们、呵护它们。他对不如自己的人都非常好。他竭力通过父母的指导、人际交往以及自己的勤奋来提升自己,和普通孩子不同的是,所有这些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
他对待上帝非常虔诚,就像对待自己的朋友一样。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上帝的存在。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从来都不会在背地里做我们禁止他做的事。他说上帝会看到这一切,我不应该冒犯他。这样的事情,有例可证。
卡尔六岁时,有一次,我带他去拜访E牧师。第二天早晨用餐时,卡尔不小心把牛奶弄洒了。我在家里明确规定,弄洒了东西就要接受惩罚。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吃面包和盐了。
卡尔很喜欢喝牛奶。E牧师一家因为非常喜欢卡尔,所以专门为他调制了一种特别香甜的牛奶,还搭配了一块精致的蛋糕。这对卡尔来说太有诱惑力了。看到牛奶洒了,卡尔的脸立刻红了,表情很尴尬,而且不再喝牛奶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牧师一家也发现了,鼓励他喝完剩下的牛奶。但小卡尔谢绝了,他主动承认错误,说由于他粗心大意弄洒了牛奶,就不能再喝了。他们反复劝他说没有关系,可以继续喝完,但他就是不喝。我在旁边吃自己的点心,故意不去理会他们。卡尔还是坚持不喝牛奶。出于对卡尔的喜爱,牧师一家把矛头指向了我,他们认为卡尔一定是担心被我训斥才不喝的。
于是,我把卡尔支出去,然后向E牧师一家说了我在家里的规定,并解释说卡尔不是担心被我责备才不喝的,而是他知道犯了错误就要承担后果。但他们根本不信。他们坚持认为这是违反健康孩子的天性的,不应该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所谓错误就惩罚孩子,不让他吃东西。
“你走开,他就会喝了。”他们对我说。
“好吧,我先出去,这样你们就会看到他的行为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我强迫的。但有个条件,待会儿你要告诉我事情的全部经过。我事先向你保证,如果他喝了牛奶,我不会责备他。”
他们也保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把小卡尔叫进来以后,我找借口出去了。E牧师一家继续热情地劝他喝牛奶、吃东西,但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们又在牛奶里加了糖,比原先更甜了。可还是不行。他们告诉他把牛奶再加满,就不会让我看出破绽了。同时又拿来了一块新蛋糕,对他说:“你爸爸的规定没有说不让这样吧。”他们特意让他认为我不会知道事实经过。可小卡尔仍然不动心,并反复说:“就算我爸爸不知道,但上帝知道,这是问题的关键。要是我吃了新的牛奶和蛋糕,不是在欺骗他吗?”
他们提醒卡尔说,你还要走很长一段路,总得补充点能量吧。但他坚持说面包和盐已经使自己脸红了,这些足以支撑他走完回去的路程。
试验结束后,他们把我叫进去,眼含着热泪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我努力保持平静,吻了卡尔,并对他说:“亲爱的卡尔,你已经坦诚地在内心深处重重地惩罚了自己,而且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就不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好意了。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把蛋糕和牛奶吃完再走。你已经遵守了规矩,上帝会宽恕你的。”
小卡尔很感动,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吃完了那些食物。E牧师很难想象,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竟有如此惊人的“自制力”,完全不为美食所动。
他们对这种纯粹的虔诚以及由此产生的美德的力量还不够了解,殊不知一旦有了它,做很多事都会成功,反之,成功的概率就很小。
我教育卡尔的第二个原则是,尽可能地训练他的体能和其他方面的能力。这自然也属于锐化和加强他的感官能力。在此不一一赘述。
第三个原则是,从一开始就最大限度地开发他的智力,这包括推理能力、敏锐的观察力、反应能力、记忆力、想象力等。这些方面我在前面说了很多,但现在我还要更详细地论述一遍。
这些是来自学习语言的经验和收获。要教他运用正确的思维,正确地提问、正确地回答、正确地反驳,这样,即使在他对语言和科学还知之甚少的时候,同伴们也非常愿意和他在一起。而他从这当中得到了多少快乐,并用这些能力听到、看到、学到了多少东西啊!
我在旅居地或参观地遇到的那些最有学问的人,都很乐意向这个孩子展示各种使他感到高兴的事物,所以,他的童年是在崇高和令人愉快的指导之中度过的。
在他六岁的时候,我开始对他进行语言指导。他自己很清楚这对他有益,同时也由于我采用的是简单有效的方法,并且进行了认真的甄别和选择,所以,他在对外语的接受方面并不觉得有多困难,也没有因为单词及其形态的变化遇到过太大麻烦。事实上,他的外语阅读水平很快就与德语阅读一样了。对他来说,这成了一种娱乐,一种消遣,他甚至不会觉得与阅读德语有什么不一样。
科学方面的辅导我准备了很长时间,主要是通过讨论、参观,让他记住那些有意义的东西。通过旅行、古代和现代的历史故事,以及让他阅读各种语言的著作等方法来引导他,让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求知若渴,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他急切地询问那些其他孩子觉得最难的问题,他要给他们讲解。
他学习古代和现代地理学、自然史的各个分支、数学、物理和化学,并对它们进行深入研究,在不到14岁时就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另外还获得了很多其他领域的证书;15岁时成为了沃特兰自然科学学会中的一员,搬到了美丽的莱茵河河畔,在那里他又深入研究了法理学及相关的附属学科;16岁时,很荣幸地获得了法学博士学位。后来,他常常外出旅行。他曾到柏林住了很长时间,在那里,他积累了很多经验,不光受到人们的尊敬,还受到国王的特殊奖励--为期两年的科学旅行。在这期间,他利用业余时间撰写了一些论文以备参加各种科学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