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格桑瞬间炸毛起来,打开房间的灯猛地站了起来,却在站起来的一刹那对上了呼贝的脸,吓了一跳。于是她一个脚跟没有站稳,顺势往后倒去。
呼贝连忙拉住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没有站稳,竟跟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时间静止空间静止,仿佛世界仅存二人而已,静谧之中,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格桑一把推开他,气愤难平的指着呼贝,“喂,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玩我呢这是!”
呼贝爬起来,连忙摆着双手,“我可不敢,你看看着周围的虫子,就知道我有多不敢了。我的意思是你暂时扮演一下,就当是明天的预演。”
“你不是真打算和那个陌生的女人结婚吧?”
呼贝一听,紧蹙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想要认识认识而已,不过结婚倒是也不错啊。”他一脸嬉笑模样,搞得格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她摇摇头,无奈的看着他说:“来吧,要怎么做?”
呼贝立马喜笑颜开,把格桑拉倒灯光亮的地方说:“你知道山凉人结婚最后都会有一项缘定终生吧?”
格桑后退一步,咽了一口唾沫拒绝道:“我不要!”
呼贝进而上前一步。
格桑只得顺势再退一步,双手护在胸前。
可呼贝却越来越得寸进尺。
“喂,我两的关系,就算是亲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你到底在怕什么?小时候亲亲的时候明明一点都不害羞的啊,你现在这么扭捏干什么?”他一把抓住格桑的手,将她顺势拉进自己,然后亲了过去。
但结果却不是呼贝想的那样,他似乎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情绪在自己的心里产生,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很悸动,心跳加速。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
他一下子弹开,有些不知所措的冲了出去。
而格桑呆在那里,睁大了眼睛,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呼贝心跳莫名地跳得很快,这让他疑惑不解。疑惑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当那伊一大早将他叫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伊有些生气的责备呼贝忘了今日的大事。虽然她并不了解昨天呼贝所选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但这是山凉的规矩,谁要是不从,是会受到诅咒的。
因此,即使呼贝所选的女子是一个初来咋到的外来人,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山凉好不容易平静,她断然不会贸然去打破。
呼贝蒙着头睡得死死的,无奈之下,那伊只得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大声吼道:“小子,日上三竿了,还要不要娶媳妇的!”
呼贝揉揉眼睛迷蒙中看见自己老妈的那张沧桑的脸,含糊着说:“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说着,穿上鞋子走到衣架边随便套上一件便衣,扭扭脖子转身后却看见那伊手中捧着的衣服,幡然醒悟。
“哦,对呀,今天要结婚!”他猛地摇摇头,拍着自己的额头懊恼不已。
那伊将衣服递给他,摇头说道:“你呀,怎么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言语之中满是宠溺和不放心。不过也没有办法,他从小没有父亲,那伊自然从小对他溺爱了些,养成如今这种性子一半是她的责任。不过她就想不通了,呼贝的秉性却时而飘忽,平时日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有时候却也难免会露出一丝王者风范。或许血液里面流着山凉头领的血,举手投足之间难免会被这与生俱来的天赋侵染。
她一边给呼贝穿衣服,一边在想着这些事情,竟然将衣服的正反都搞错了,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快要穿好的时候,六儿却突然冲了进来。那伊以为是寂紫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她一大早就叫六儿去给寂紫送衣服去了,看六儿现在这么冲忙的闯进来,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莫非那那女子临时反悔了,这可是件大事。
但六儿告诉他们的事情却不是和寂紫相关的,而是和格桑有关。
昨夜被呼贝搞得心烦意乱格桑久久难眠,凌晨过后好不容易才睡着,大概还没有睡到两个小时,她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又给弄醒了。她烦闷的拉上被子将头盖住,不想让那些声音扰了她的清梦。
今日是山凉头领大喜之日,大家可能都会起个大早去庆贺一番,可格桑没有想到这大早也早得太提前了一点,天还没有亮呢,这实在没有必要。她正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听见一群人慌慌忙忙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这里走来,她可以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甚至从声音中判断出他们此时是带着一股怨恨和狂躁。
果不其然,让她闭着的眼睛感觉到光亮的时候,她猛地挣来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她脑子瞬间变成空白一片。
可是格桑心想自己好像并没有犯什么禁忌才对呀。小时候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从那些避讳她的人的眼睛里面看出了她是不被接受的存在,所有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着,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解释呢?她没有答案,只能无奈地被他们绑住往外面拉去。当那些熟悉的山凉人民经过她房间周围的那些养着蛊虫的一排一排的罐子时,嫌恶的捂着嘴走过。那哥时候,格桑撕碎了长期以来包裹在他们脸上的那些虚伪笑容。
她失落的嗤笑一声,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被他们接受,他们平日里对自己的奉承,或许只是因为那伊阿妈和扎克舅舅对自己很好以及呼贝和自己的心无芥蒂。而现在,他们看见呼贝选择的妻子不是自己,便瞬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突然觉得很可悲,很想念爷爷,很想念青木族的那片茂盛的草原。只是爷爷已经不见了,青木族也不存在了,那片草原也在已经在风沙中化为荒漠,在世间殒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