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张队长正说着话,大队周会计进来了,我立马起身说:“周会计请坐”。
张队长笑着说:“你们俩个一个是大周会计,一个是小周会计。”
张队长的话真多,他又对我说:“你应该喊叔叔呀!”周会计一边坐一边说:“工作场所就不要喊叔叔了。”
我抢在周会计前面说话了:“欢迎领导来检查工作”,张队长也说:“我也在这里迎候你的检查”。
“以前检查过了,今天就不检查了。”周会计说了这话后看了看张队长,然后他又对我说:“你的劳动报酬问题,本来在九月底就要解决的,因为忙,一直拖到现在,怎么定法你本人有什么意见呢?”
我看看张队长,又看看周会计,很小心谨慎地说:“领导怎么个定,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又是刚参加工作。”
周会计满意地笑笑,他说:“那就好,我的意见每天九分工,天天都有,每个队四分五。前两天我和张队长、汪队长商量,他们认为你会计工作做的蛮好,大忙时还参加劳动。平常协助队长做了不少工作,每个队应该给五分。”
周会计说完这些话后看了看张队长,张队长笑着说:“应该给五分,周涛人缘好,账做得好。嗳,你别说,就一个夏天,他把车水学会了,拔草学会了。”
周会计拍了拍脑门笑着说:“听说你们在心沟子翻水,他是英雄救美?”张队长笑弯了腰,他说:“如不是排长救了他,还不知道弄成什么样。”
我们正说着话,花园队汪队长进来了,我连忙请他坐下。周会计对汪队长说:“我们正在说着呢,就是周涛的工分,你和张队长都给五分,我向大队长做了汇报,他同意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没有新的意见就这么定了,每个月两个队各记150分,工分粮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基本口粮由唐底生产队供应。”
两位队长都说没有新的意见,周会计看着我笑,我知道他是叫我表个态,也不需要什么考虑,场面上的话,我说:“感谢各位领导的关照,我的工作与领导的要求还有差距,今后我要更加勤奋地工作,不折不扣地完成领导交给的各项任务。”
汪队长说:“周涛讲得好”,张队长接着说:“实际行动会做得更好”。周会计笑笑,张口要说话又停住了。
我们又说了些年终决算方面的具体事情,最后周会计说:“安西生产队现在没有会计,涛涛你不如也兼了吧?”我觉得这是个新的问题,心想我当两个队会计就够忙的了,再兼一个队,能干得了吗?我要回绝他,但又不能直接回绝他,因为我到张底花园来是他首先点的头,现在我如果说不同意,未免不近人意了,于是我绕着弯子说:“他们以前的会计呢”?
周会计说:“原来有一个会计,因为他家是富农成分,没让他干了,换了一个人,哪知道他不会做账,两个月前把账本,发票烧个精光。大队小队都拿他没办法。”
汪队长笑着说:“跟我们队那个人一模一样,周涛,你去兼吧,你叔叔如果有办法也不会来找你的。”
张队长也说:“周涛,你去兼,年轻人多吃点苦,这也是磨练,白天做不了的,晚上加班。报酬的事,领导要适当考虑一下。”
他们三个人都叫我去兼,不如接了吧。我望着周会计笑,他满意地点点头。他很认真地说:“确实没有适合的人选,大队长最后确定叫你去兼,我当场就不同意,我说周涛精力跟不上,他说这个年轻人有潜力可挖,试试嘛,书记也点头了。昨天我跟两个队长说了,他们也没意见。安西生产队的队长还有一些社员也知道了。今天我们三个人玩你一个人。”
大家都在笑,汪队长说:“玩也玩了,笑也笑了,说正规的工分要定一下。”
周会计点点头说:“这也是,大队有个初步意见,周涛的职务:三个队会计兼记工员,报酬每天11分,一年合计4015分,平均每个队139个工,从今年元月份开始。”
两个队长都说这个决定好,比较适中。周涛要辛苦一些。周会计问我是不是少了一点,我回他的话:“一个壮劳动力干一天活才10分工,我都11分了,每天都有,够多的不少了。”
按照周会计的安排,翌日早上我便去了安西生产队,这个队与唐底队紧挨着,那里的人老的小的我个个认识,劳动力都集中在公场上听从队长分工,我径直走向那里,唐队长向我招招手,待我走近了他与我握手说:“周涛,欢迎你,我们都等急了,没有会计哇!”
我向他鞠躬说:“队长好,请多关照。”
唐队长对大家说:“唐底队周涛,大家都认识,现在是我们队会计。”有人说早就听讲了,有的说他干三个队会计能干得了么。一个老奶奶扯大了嗓门说:“我们队也不是没人干,我儿子一个大老爷们干得好好的下了,说是富农,富农怎么啦,犯的哪一条法,都不能当会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