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不堪回首。19 6 1年的舂天,虽然春暖花开,气侯宜人,但是人们还是觉得胸闷气短,校园内外异常沉闷。
没过几天,果然事情来了。还曾记得,那一次学校既没开大会,班级也没开小会。各个班主任挨个儿把学生喊到办公室谈话,谈过话的学生出来了,有的躺在草地上一声不吭,我们问他谈的什么话,他摇摇头。问急了,他说,老师不让说。有的回到教室,伏在课桌上一动也不动。有的干脆背着书包哭着回家了。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我们做错什么了吗,也没做什么呀。我们五年级十几个同学一起涌进了班主任办公室,大家七嘴八舌:“闷着葫芦在摇什么呢?”
“老师,我们犯了什么错?”
“直说吧,阳光一点。”
都说山东人豪放直爽,可冯老师今天也弯弯绕了,他压低了嗓门对我们说:“你们统统出去,喊一个,进来一个,出去,出去。”他一边说,一边把我们推了出来。
同学们都嘀咕了:“还语文老师呢,狗屁!”出来的同学叫我了:“周涛,老师有请。”
噢,到我了,还说“有请”,算他精明。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半是福,因为他带了个“请”字。
我把头抬高了一些,推门进去,在老师办公桌前一个凳子上坐下了。
没等老师开口,我就问老师:“你打算怎么发落我”?
“发落谈不上,只不过问问情况。”老师很和蔼,还朝我笑笑。
老师问我是哪一年出生的,我告诉他:“我是1947 年9 月5 日出生的”,他记下了,又照着原先的资料,核对了一下。
然后他又问我:“你今年十五岁”?
我回答:“是的,十五虚岁。”他又记下了,老师说没事了,叫我喊了下一个同学。
这个同学和我一样,昂着头,跨进了老师办公室。就这样,直到最后一个同学出来,才说出了老师终于要说的话:“十五周岁以上的同学,明天就不到学校上学了,下放回到自己家所在的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
我们留下来的同学回到班里,个个耷拉着脑袋,对小学生下放百思不得其解,一定是搞错了,找他们说理去,同学们嘀咕着。找谁呢,大家眨巴着眼,没有一个同学能想出准招。
班主任来到班里他说:“你们不在下放之内,下放的同学都走了,你们还楞着什么?”一个同学高声叫道:“哪里不平那有我”!大家应着:“哪里不平那有我”!
今天是星期六,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大家不约而同地背起书包走了。
回到家,我心里憋屈着哩,过去,穷人家的孩子上不了学,现在能上学了,却又不让上,哎!
妈妈看到我不高兴的样子,便问我:“涛涛,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回妈妈的话:“好着呢,没什么。”
转而我又想,自己一岁之差,成了幸运儿,别人的事我烦不来,由着吧。
我忽然想起了赵丹丹,丹丹姐姐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浮现,多好的姐姐呀,她毕业快两年了,我怎么就把她忘了呢。听老师说过,她考取了二中,现在也该上初二了。
丹丹姐姐,涛涛在家为你祈祷,好好读书吧,你会出内拔萃的。我正在思考什么,妈妈叫我扫地,我扫着扫着,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出现:小学生下放,中学生可下放?丹丹姐姐是不是也下放了?不行,我得看望丹丹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