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二狗子今天结婚,大喜的日子,清早上他家门口人头攒动,有的是帮忙的,有的是去贺喜送份子的。村上人办喜事,四邻的人也跟着乐滋滋的,为他家添人进口而高兴。妈妈一脸的喜气,我问妈妈:“妈妈,二狗子家办喜酒,我们家要不要去送份子?”
妈妈笑着说:“还能不去?二狗子他爸这两天逢人就说他儿子要结婚了,要大操大办,就是叫人家去呢。”
“妈妈,听你这话音还像你在躲嘛。”我这话说得差了,又是没大没小的。
妈妈的脸立马晴转阴,她嘟囔着:“躲是躲不掉的,哪家不办喜事,瞧人家二狗子就大你一岁,今年二十三。”话音还没落下,妈妈抄起棍子朝我屁股打了下来。我猝不及防被挨了一下,好痛哟。
“妈妈,你这是为哪桩?”我惨痛地叫着,我冤啊我。
“还能为哪桩?你一点点大就跟人家后面屁颠屁颠的,到头来好了,人家把你踹了,你有什么用哪!”妈妈甩了棍子,跌坐在凳子上。
我忍着痛还得哄妈妈:“妈妈,你说的是赵丹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她干什么。”
弟妹们都围过来安慰妈妈,三弟说,找女人就像穿衬衫,丢了旧的,又来了新的。妹妹附和说大嫂子马上就进门了,直把妈妈逗得嘻嘻地笑。
妈妈站了起来,她高昂着头说:“嘿,她还嫌我儿子是农民,我儿子是农民的头,还怕找不到女人。看不到这个撇就算了,只要看到她,老子就把她撇撕开。”
家里人都埋怨妈妈不应该小鸡肚肠的,就连奶奶都说天下那么大,是猫是狗总要弄一个的。
“奶奶,照你这么说,我找对象就没有标准了?我把你的话改一下,叫做放眼八百里,天下处处有芳草。”我如是说,我真的敢顶撞奶奶了。
奶奶一生不示弱,对孙子也不例外,她说:“什么标准,你这洋拐子话我听不懂,只要是蹲下来撒尿的就行。”一家人笑得东倒西歪的,我再也不理奶奶了,拉起妈妈就走。“妈妈,我们送份子去。”我这么说着就和妈妈一道去二狗子家随礼。
村上谁都知道二狗子是他的乳名,他的学名叫陈大发,早我一年上学,因为家境贫寒小学五年级就黜学了。十三四岁的他就在队里放牛,过了两三年成了半劳动力,人前人后做些杂活,尽管他不偷懒出大力流大汗,得到的报酬每天只是五分工。这些年一串老高,早就是壮劳动力了,犁耙水耖风打轮筛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二狗子兄弟姐妹五个,大哥已成家,另立门户,哥嫂都在队里上班。二狗子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
说起二狗子他爸,没有多少人叫过他的姓名,都喊他大滑,他也不忌讳,你喊的声音低,他却老高地答应着。哥们兄弟他排行老大,处人做事小奸小滑,人称大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