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倾国抱着一堆衣服就进了浴室。身后是男人深沉墨染的眸子。
倾国,别恨我。燕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他终究要无法回头了。
倾国洗完以后才发现她拿的是睡衣进来的,两个人都穿睡衣呆在一起。想想都不合适,可是怎么办,难道穿上睡衣出去,再换上别的衣服。太做作了吧,无奈只好将睡衣的带子系紧,左右检查了没有露出太多的地方,才出去。
饭菜已经摆在桌上,有粥有饭,还有,红酒?
“天冷,喝点可以暖暖身子。”燕景似乎看到眼里的疑惑,将红酒递给她,淡淡的开口。
“好。”倾国接过轻抿了一口。她的酒量还是可以的,那天和冷夜在一起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所以会有些微醉。
饭菜很可口,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着,气氛很融洽。只是饭后的时间就尴尬了,倾国一边看着满屋子的暖昧气息,一边无奈的想着,要不她睡沙发好了。
“那个,景哥哥。沙发还是我睡吧,你睡床好了。”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缘故,倾国还是习惯叫燕景哥哥。
“这怎么可以,没道理让女人受委屈。你乖乖的睡床,我将就一晚没什么的。”燕景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开口。
燕景在她面前一向是温和有礼的,就算偶然有什么事情让他生气。他的愤火也是隐忍内敛的,他不似冷夜张扬,不似叶远刚毅倔强。可是他就是有一种气场,让倾国信服他。
敌不过他,倾国看着那明显无法躺下一个成年男人的沙发,心里说不出的尴尬。她是不愿和他躺一个床上的,不说别的。她没准备和他过一生,自然不会和他发生什么,也不愿给他任何可能的希望。而且她和冷夜的发展已经更进了一步,她更加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燕景误会她什么。
算了,反正就一晚上。倾国这样想的就往里间走去,准备上床休息。
倾国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些口渴,便起身开灯。可是当她走到外间倒水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沙发,却发现上面没有躺着人。燕景呢?他不是应该睡在沙发上的么。
正在思筹着,却发现窗前站着一个身影。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姿隐在月光下,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将水杯放下,不自觉的走向窗边。倾国一双眼睛不确定的看着窗前的人影,小声问出口:“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听到问话转过身来,倾国的眼睛顿时睁大。他没有说话,而是深情的注视着她。
“你是来找我的么?”倾国再次出声,奇怪燕景去哪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就在倾国用眼神四处寻找燕景的身影时,男人已经站在面前。低头凝视着她,浅浅呼吸都喷薄在她的面颊上。
“夜,你是来找我的么?我等了你一天呢。”倾国闻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轻轻的开口,说不出的失落和委屈。“景哥哥呢?你有看到他么?”
男人的眼眸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变得墨染漆黑。里面是看不到的深渊和沉伦。他将食指抵在她唇上,轻轻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至床边。
天刚亮,一阵门铃声将熟睡中的俩人吵醒。燕景看了一眼有些皱眉的倾国,揉了揉额角想起身去开门。却在背转身穿衣的时候听到倾国小小的惊呼声。他在短暂的怔愣后,慢慢的转身。当着倾国那震惊的面孔,不慌不忙的将睡衣带子系好。然后向门外走去。“我先去开门,你等我回来再说。”
倾国看着燕景走出去,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空掉的位置。伸手去摸,男人刚刚躺过的余温还在。呆滞的双眼,慌乱的心跳出卖了她此刻无比害怕的心情。睡衣还在,却是凌乱不堪,明显是脱了又穿上的。而里面的衣服却是都不在了,身体明显的感觉到疲累。
双手捂住颤抖的嘴唇,然后用力深呼吸。慢慢的掀开床被,那一抹刺眼的红,让她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燕景从她的床上起来。为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燕景已经站在门口。他看着她慌乱害怕的表情,看着她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痛,可也有说不出的恨。
“倾国,昨晚的事……”燕景的声音沙哑而温存。
“昨晚?你不是睡沙发上的么?”倾国仍然呆呆的看着他,甚至忘了将睡衣拢好。
“你不记得了,抱谦,是我没有控制住。不怪你的。”燕景一双眼睛满是受伤和痛苦,他哑着嗓子说完便抬步走向窗边。
什么意思?倾国混沌的大脑什么也记不起来,什么叫不怪她。什么叫不记得,她应该记得什么么?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控制住自己不对你做什么?也许我早该想到,你醒来会怨我的。”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喉间溢出,烟雾缭绕中看不清的是他晦暗深沉的面容。
他在说什么,倾国痛苦的抱住头,将自己埋在膝间。她好想哭,可是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根本出不声。
像是有影响一幕幕在她脑海间播放,看不清楚是谁的面容。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着爱她,一寸寸的吻着她。觉得自己快要室息了,突然间脑海里炸出一个信息。是她,是她半夜起来喝水,把站在窗边的燕景给拉到她床上的。
她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举动。可记忆深处的答案告诉她,是她主动,是她要求燕景睡在床上的。所以,现在是她事后不认帐了么?
好可笑,好可笑。倾国突然间笑出了声,她到底做了什么,是梦游了还是喝醉了?她记得自己只喝了一杯而已,怎么会醉?
听到倾国的笑声,燕景走到她面前。将蜷缩在床上她搂入怀中,低哑着开口。“你别这样,如果难过你就哭出来。”
“是我不好,我该控制住自己的。”
“倾国,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怕你难过。你打我,你骂我,你别不说话。”
“你看着我,你就那么讨厌我,跟了我就这么委屈么。我有多不堪,让你这样难过。”
燕景说了什么,倾国好像是听到了,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脑袋里翁翁的响,只有一个内容在晃。那就是她和燕景发生了关系,他们做了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她猛的推开燕景,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混沌的思维变得清晰起来。倾国顺着墙壁无力量滑坐在地,眼角不停的有水珠滚落,不知是水还是泪。恨么?嫁给燕景多年,从来没曾想过发和这些。可是也曾有所准备,如果燕景要她,她也只能顺从。因为燕景给予她的帮助和爱,足以换得她的一个愿意。
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觉得自己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难以面对,不爱他,又怎么去接受他。可是她爱的人呢,她爱的人她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了。也许失去的不单单是资格,更多的是爱人的勇气。
这种感觉比知道冷夜动了倾城的时候更加绝望。
燕景焦急的站在门外,拳头捏的咯吱响。他猜到她会难过,却没想她会难过成这样。这么多年,他的努力都换来了什么?他很庆幸自己早早的下了决心,不然只怕他就是粉身碎骨。倾国对他也只有感激和愧疚,不会生出丝毫爱意的。
听着浴室的水声,燕景温和的面孔渐渐变得阴狠无情。他一脚踢开浴室的门,看到靠在墙角的倾国,一双眸子猩红。将她抱回床上,拿被子裹住。
燕景抱着她,她也不闹不动。就只是闭着眼睛,不哭不说。
就这样,倾国在淋了场冷水浴后生病了。燕景不得不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照顾她。倾国病得糊里糊涂,她觉得自己浑身好烫,可又觉得好冷。就是样迷迷糊糊的睡了两天,东西也吃进去的很少。
第三天,燕景看着她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真想把事实告诉她。可还是狠了心,决定要留她在身边。
“倾国,来坐起来。”燕景将她抱起,扶着坐靠在床头。
将她的头发轻轻的拨在耳后,燕景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她。“倾国,别再折磨自己了。”
说罢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倾国只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放在她的手里。然后便听到有尖锐的东西刺破皮肤的声音,紧跟着燕景的闷哼声。
她瞬间清醒,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和燕景胸口不断涌出的血。
他竟然握着她的手刺向自己的胸口, 这个疯子。
“你,你干什么?”倾国颤抖着声音,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
“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些。会不会能够放过自己。”燕景嘴角仍然挂着笑,他强行握着她的手,将刀尖再次抵向他的胸口。“如果不够,再来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