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仁珊愣住了。现在最困难的就是云霞坊和林场，李掌柜不可能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做？这无异于釜底抽薪。突然想起佛指坡那三个工人的话——不会啊，如果真有其事，他不更该帮苏家经营好这些生意？她咬唇道：“我想想，明天答复你。”
苏若朴还要说别的，仁珊摇摇头：“我再想想。苏少爷，这事太大。”
小蓉进来说几个老掌柜来了，苏若朴起身到书房去。自从他回来，原本的书房基本已成了账房。几个掌柜常常围坐在一起帮他筹划，通宵达旦。仁珊不着痕迹的把那张纸条收起来，说：“我吃饱了，你收拾了吧。给少爷热在锅里，他没吃多少。”自己却靠在窗下读书。直到小蓉来问铺不铺床，她一看已经十一点多钟，问：“二少爷还在书房？”
“是，还在跟几个老掌柜们说话呢！苏皓刚刚过来说，二少爷睡书房，让您早点歇着呢！”小蓉见她站起来，快手快脚的把床铺好，又在桌上熏了一支宁神香：“二少奶奶，睡吧。”
“好，你先歇着，我再看会儿。”她丝毫没有睡意，手里翻着书，心里却想着苏家的事哪里睡得着？
这事确实有失厚道，别说不知道何老爷答应与否，即使是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太阴。可是商场如战场，常家步步紧逼，林场和云霞坊都快保不住，苏若朴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他再确认一下。于是放下书披了件外套到书房去。
“咦？”她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窗下暗处蜷着个人影。那人整个身子缩在窗台下显然是在偷听。要不是月光刚好漏出云间晃亮了那人身上藏着的金属，走到跟前有可能发现不了。仁珊顿住步子就着月光细看，只见一团黑影，完全看不清脸面。只不过那人身上的闪亮地方倒似乎是个铜烟锅头。
屋里人说话声似乎很低，那人听不太清，又不敢冒头出去，只能紧紧贴着门缝往里瞅，努力想听得细些。正这时，身后又有脚步声，原来是苏皓提着两个热水瓶沿弯曲的花径过来。那人也是机警，轻手轻脚地退过来。仁珊迅速缩身藏到花丛后面，看着那人沿墙根一路往右门溜过去。右门进去就是右跨院，他去那儿干什么？仁珊顿时疑心。
苏皓哼哼着小调径入院里，根本没有发觉有人来过。走到门口，他敲了下门，轻声问：“少爷，水来了。”
“嗯，进来。”刘掌柜的声音从屋里响起。苏皓进去放下水瓶便又出来，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喝水抽烟。仁珊回到屋里，小蓉正在阶下站着打瞌睡，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见是她便上前问：“二少奶奶去哪儿了？我正找不着人呢！”
“嗯。”她沉着脸回屋睡觉。
第二日刚醒，便听屋外小蓉赞道：“二少爷练得好！”
原来这么早苏若朴已经在院子里太极剑。他手持一柄龙泉宝剑，身姿飘逸，动作柔和协调，在晨风中宽大的衣服翩然若飞。一收势看见了她，把剑交到小蓉手上，握着毛巾走过来。
“练得真好，这应该算太极剑的高手了吧？”她问。
“不是，我初窥门径，算什么高手？低手都算不上。想好了？”
“嗯。我今天就动身，去给娘送点儿土产。”
苏若朴喜形于色，说：“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