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苏若朴可说错了。
林场非但没有养护好,而且还乱得不成样子了。
仁珊让小蓉和苏皓支开老宋,自己悄悄进了佛手谷。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佛手谷里,尤其是佛指坡的林子里到处都是挖菌子留下的坑坑洼洼,最近又下了不少雨,被冲得乱七八糟,哪里有半点养护过的痕迹?她一看之下便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按下怒气,沿着西沟小路到了佛指坡背面,她问过了老宋,他巡山时临时歇脚的窝棚就在佛指坡西沟。
阴森森的林子又湿又冷很是瘆人。仁珊把裙子系在腰间扶着树一步步的来到后坡。这里常年不见太阳,地下积了厚厚的松针腐叶,苔藓又滑腻得很,每一步都提着气生怕滑下去。朝上走了一截,果然,一块突出的岩石下面有一个树枝搭的小窝棚孤零零地趴在那里,若不是刻意来找还真不容易发现呢!
这家伙倒真会躲。
她心下一喜,抓着眼前横过的树枝往下走,谁知刚下过雨的土坡实在不争气,刚往下数步脚踩到湿漉漉的野草一滑,嗤的一下就出溜下去。仁珊身子整个朝后面的泥地倒下去,她惊呼只出口一半便牢牢咬住嘴唇,慌乱间伸手想要撑住。谁知落在地上,竟不觉得疼,更不觉湿冷,反而又软又有些热气。她惊诧之下手肘一捣想要跳起身子,却不料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这一撑只起来数寸便又重重落下。
她还来不及反应怎么回事,已经一个翻身滚到旁边。只听一声闷哼,有人呻吟道:“你可真有劲儿。”
再看时,不是七少爷是谁?
他浑身湿淋淋的躺在泥地上,脸孔苍白中透出不正常的红,满头满脸不知道是水还是汗,只有那双眼睛盯着她,仍满是无赖和不羁的坏笑。“你怎么过来了?”她望了一眼窝棚问。
“不能换个问题?”他翻身欲起,哼了一声却没能坐起来,只能无力的躺在泥里,笑说:“你其实想问我怎么会这么及时出现在你后面接住你对不对?”
仁珊撇了撇嘴目光傲慢的扫向一旁不理他。
“过来扶一把。”七少爷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真像起不来的样子,想起自己这下摔得颇重又用胳膊肘捣了他胸口,也有些担心,不情愿的过去拽住他的左臂一拉,他惨叫一声险些晕去。
“怎么了?是这个手受伤了?”仁珊急问,他让自己带伤药肯定是受伤了,不会正好是这个膀子吧?
“小事,你抻得太用劲了,我就说你劲儿太大嘛。”他把右手伸过去,仁珊这回小心翼翼的蹲身把他右臂搭在自己肩上,让他借力站起。
窝棚里光线昏暗,地方狭窄,只容下一个草铺,余下一尺宽的下脚处。她把他放在草铺上,弯着腰问:“七少爷,你让我带的药。”她从荷包里拿出一瓶药放在他手边:“这是外敷止血生肌的。”又拿出一个盒儿:“这是内服消炎的。”
七少爷拿起那个小纸盒看了一眼,带笑的目光瞟向她:“西药?”
她避开他的目光说:“我自己用剩下的。没什么事我走了。”
他把小盒放到枕下,说:“你还不能走,替我治治伤。”
“我不会治——不过要是你上药不方便,我——我就帮你上药吧。”仁珊吞吞吐吐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