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势顿时萎顿下来,无奈地苦笑:“算了,你现在心里有我就好,还管以前干嘛?”只是这样说着,心里到底是有些被辜负的感觉,酸酸的,一时也不想多言。这么些年的守候,她居然茫然无知,把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不过就算是以前,也是自己强迫她答应的,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就存不住这么一个“小无赖”的一厢情愿吧?
他站起来说:“我再去抱些柴回来,你躺一回儿。”
他一转身,手指却被她轻轻地扯住。
“光棍三儿”,她轻声叫道。
蓦然回首,老七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看着她嘴唇哆哆嗦嗦竟不会说话了。
她记得!
她居然记得!
一阵阵狂喜像午夜的大浪不停地冲击着心房,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堵住了胸口让他不能自由呼吸。
直到看穿她眼中顽皮的笑意,他才突然明白过来,把她推倒恶狠狠地逼问:“你敢玩我?”
“你刚刚不也戏耍我?这回扯平了。”她根本不害怕他嘛!干嘛还要用这么凶的语气问话,难道你敢(舍得)把我怎么样?
呃,不对,眼下这姿势有些暧昧,她还真担心他会头脑发热。
“哎哟,我腿好疼。”她可怜巴巴地喊着,眉毛眼睛往一处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知道怕了?”他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扶起她来,眼里都是喜气,问:“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她不说,他偏要追问,又是呵痒又是挽袖子地吓唬半晌,她没好气地说:“在窝棚里!”
“这么早你就知道了?”他奇怪地问,自己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我是猜的,在东浦旅店里,你问我胳膊上怎么有个疤还记得吧?”
“不错,我是故意的,想看看你记不记得我。你却骂我是爱偷吃的小狗,十分的忘恩负义。”
“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啊?”他细想想,那时候拿不准她的心思,自己也不敢表露身份。
“你说我爱记仇!”她不满地提高声音,对于他骂自己的话,怎么可能不记得清楚?
他恍然大悟,是这句话露了马脚。要是不知道旧事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她记的什么“仇”?转念又问:“你怎么一直都不提?”
“我只是猜的啊,要不是在窝棚里看到你抢我的东西,我还想不起来呢!”
“我收起来了。”
“你傻呀?那是铃铛,难道它不会响?”她朝天翻了个白眼,难道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愣的人能当团长的,他真的不是凭着关系混上去的?
“想什么呢!”他在她额头上拍了一记,慢慢地说:“你走后不久,我就被义父领走,义父的几个儿子都先他而去,两个养子也不成材,我进门排行老七,后来把棒儿狗儿几个都带过去。我后来找过你几回,一直没有找到,我又被保送上军校。等我打听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跟前何小姐到美国留学去了。后来我也去了德国,回来时知道你们坐的船我特地绕道在中途上船,想看你一眼。”
“结果你看到了一个又笨又丑还被人欺负的小丫头。”她气鼓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