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害羞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信任,他轻声道:“放心,我什么都会变,心是不变的。”
“爱变不变,谁稀罕!”她傲娇地哼了一声。
他笑骂:“心不对口的丫头,你刚刚还担心我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现在就不承认了。”
“我哪有?”她立刻反驳。
“我们在说苏老太太青年丧夫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看我一眼?难道不是怕我上了战场回不来,自己当……”他的话被她一只手死死捂住,他唔唔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来,忙用手示意她放开。
她板着脸说:“你还敢不敢胡说?”
他用力地摇头,她这才放开。老七吭吭地咳了两声,大大地吸了口气,显然是呼吸不畅。他咳了几声笑说:“你再捂下去,我还没上战场就……”话说一半,却见她眼里又恼又怨,知道她是怕自己咒了自己,赶紧拐个弯说:“我还没上战场就先陷入温柔乡了。”
“呸,不要脸!”他见风转舵改了口,她才不再计较,啐了一口作罢。
炉里映出的红光渐渐黯下来,老七去添柴,她趁机把棉裤穿上,腿上的伤一动就疼得厉害,刚刚麻木的剧痛苏醒过来,竟是难以忍受。几个简单的动作,她竟起了一头的汗。老七拿手掌抹去她的汗,咬唇忍着笑,不知道又有什么让他开心的事情。她埋怨:“你就会笑,帮个忙值得这样吗?”
“我可不是笑你笨。”
“我本来就笨。”
“要是不笨,居然现在都想不起我是谁来!”他正儿八经地皱着眉数落起她来。
“爱谁谁!”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严重的威胁,似乎她敢说一个“不知道”下一秒就要受到天大的惩罚。她小心地试探着说:“你是梁城的七少爷,还能是谁?”
他凑近几分,问:“是吗?”
“呃,对了,你是保安团的团长,留德回来的青年才俊!”
“哦?”他逼视过来的眼神好像不太善良。她别扭地动动肩膀,觑着他问:“你是船上帮我解围的先生?这个你说过了。”
他慢慢俯下身子问:“嗯?”
“你别嗯嗯啊啊的,我就只能想起这么些了——对了,你还是梁城花都大世界最受欢迎的客人!”她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对他的“风流潇洒”最好的注解吗?
“周、善、济!”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酝酿着暴风骤雨的眼神要排山倒海般地爆发了吗?“你就只关注这些无聊的东西吗?你不记得我是你小时候就亲口答允要嫁的夫君吗?”
“哪有?我怎么不知道?”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端详着他,“我以前真不认识你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她下一秒就看到一双眼睛直逼眼前,两人睫毛都快打架了好吗?那气势汹汹的眼神好像要吃人呢!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嘛!”她无辜地说,“你这么问,我怎么猜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