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来吧。今天想灭了我们,尽管下手,要想收编我们替你去祸害人,想都别想。”孟刀子的话音未落,李团长已阴恻恻地说:“那就送他们一起上路吧!”竟没再说一句相劝的话。显然对他来说,投降过来的人并不可靠,这些人都跟民团打了几年,血债积了不少,收留他们就像是给自己身旁安放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一口。所以今天他根本没有存“收编”的心,就算是对方投降他也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突然,他们刚刚走过的沟岔里响起马嘶声和“咚”、“嘭”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一件件从上面掉落下来。紧接着枪声便在近处响起,一个胆大的伸过头去一看,不由呆了:他们停在沟口的马车上站着一排土匪,他们趴在沟沿上,踩着马车上的木箱,正好露出一个头去,向外面打枪。
原来他们留下的马车排成一排,那些孟家寨和三道沟的土匪居然恰巧跑过来,跳到了车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知道这儿有这一队马车。两旁一向有仇,这一打起来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撕了才痛快,一时间整个沟岔里枪声密如急雨,嗖嗖的流弹不时从头顶划过打到山壁上,苏家的伙计更是抱成一团吓得动也不敢动,更别说是哭了。枪声再次响起,苏家伙计都躲在远处的沟底瑟瑟的不敢动,宝根叔看不是事儿,说不准一会儿民团收拾完土匪就会过来收拾他们,斟酌再三,朝伙计们说:“趁乱赶紧走。”
“不能出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冷然喝止他们的行动,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可违拗的命令语气。宝根叔一惊:“你?”
“国字脸”冷冷地说:“活着。”
可是……跟宝根叔靠在一起的孙二牛眼睛瞪得牛一样大,明明听到外面叫得那么惨,而且土匪朝他们身上补枪,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黑暗中看不到他样子,可是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分明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多问。宝根叔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命令伙计们都停下来,按照“国字脸”的吩咐,靠着打枪那边的山壁抱头蹲着。
两旁正打着热闹,突然远处又一阵枪声响起,上面的民团惨叫声连连,似乎是从背后受到了突袭。这下前有仇敌后有袭兵,民团可是腹背受敌。苏家伙计不知道这又来的一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以为是土匪的帮手,更是恐惧。
只听头顶上的枪声中,李二杠大声喊:“你们是哪儿来的?”
眨眼间,整个山谷都亮起了红红的火光,把沟岔里照得白昼一般。田大勇他们这才发现,他们以为自己走出去了老远,结果只是很短的一段路,沟里所有的马车上都密密麻麻地站满持枪的土匪,居然就在眼前。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土匪里面,居然夹杂着护镖队的人!
他们在并肩对抗民团!
“顶住,谁后退我杀他全家!”在密如疾雨的枪声中,李团长气急败坏的声音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土匪不是败了吗?这么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苏家伙计完全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枪声突然停下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朗朗道:“李团长,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