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放手:“你受伤了?伤哪儿?”她扒开他的衣服去看,车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急忙又问:“是这儿吗?”可是摸着不像啊,这儿肌肉平滑一点也没有伤痕。
“不是这儿,再往下边一点儿。”
“这儿?没有啊?”
“再往下一点儿,左边。”
“还是没有啊。”
“右边,上边一些。”
她的手在他身上早捂热了,轻柔地在他身上抚来摸去,他十分受用,声音也越发的轻飘飘。突然在他身上的手停住了,“你是个坏人!”她红着脸,又气又急,揪起一小片肉来狠狠地一拧,疼得他大叫,叫过了又是一阵大笑。
她恨得要跳下车去,他拖着她的身子又拽回怀里,又是一阵笑。
“笑!就你会笑!笑死你!”她双脚乱踢,却根本踢不到他的身上。
笑过了,他才问:“还冷吗?”
“你管我!”
“冷了?来,脱了棉袄钻我怀里暖暖。”他大大方方地说。
她啐了一口,问:“说正经事儿。你别回去了。”
“我得回去。”老七也不笑了。
“他——他已经让人把你东西收拾了,你再回去,我怕民团的人找上门,他也不会向着你。”她有些心灰意冷,从前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是真的想到了,却是这么让人难受。真不明白了,
“我知道。”
“那你还回去?”
“傻了不是?我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谁来收拾李二杠?现在的这些证据根本扳不倒他。何况山高皇帝远,这回放过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收拾他。”说到这里,老七的声音郑重起来。现在全国都在乱,匪患四起,上头只顾着“神仙打架”,哪有心情理这些个穷乡僻壤里到底有恶霸欺人?要不是这次勾连到上层的争斗,恐怕李二杠再呆十年八年也没人管上一管。这里面事情复杂得很,却不愿说给她听徒增烦恼。
她低了头,堂堂的七少爷,自然是威风八面、年少有为的。梁城里多少公子哥儿,若只是个风流倜傥的花名儿,也不会在梁城叫得那么响。他有他的志向,有他的责任和担当,这些都是抛不掉的。她慢慢地说:“你的事情自然是要紧的,但自己的安全也要紧。东浦不比梁城,到处都是李二杠的人,你又没带着部队来,要想做些什么,不是那么容易。”
“知道,你放心,我已经让狗儿去通知石杠,他会带着队伍策应。只要有机会,就把民团那个黑窝子给端了。”老七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心中满满涌动着爱意,“善儿,这回事儿要是成了,你一定得跟我回去。别跟我嗯嗯嗯的虚应付,我要你一句准话儿。”
“苏少爷答应过,我要走时,他会写好休书。”她声音几乎要低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老七却听得真真儿,大喜道:“你答应了?”
……
“说好了,这次完事儿就跟我走,一刻也不多耽。”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老七抱着她拼命地摇着,“我是有媳妇的人了,我有媳妇了!”休书不休书的他根本不在乎,只要善儿肯跟他走,就算是用抢的,他也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