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那人“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他才醒悟过来,跳下车跑过去,扶起她,不可思议地叫道:“善儿!”
“你回来了!”她紧紧地抱住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
老七搂住她的腰,把她束进自己怀里。她的斗篷下面,厚厚的棉衣透过彻骨的寒意,连抱他的动作都僵直了,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别哭了,善儿,咱们到车上去说话。”老七把她扶上车,把车上的棉被、坐垫全都围在她身上,她稍稍有了些感觉,开始浑身发抖。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你怎么才回来?”
“嗯,为了安全绕了远路。”他搓热自己的手心,解开棉衣,把她手连同身体整个儿塞到自己怀里暖着。当她的脸贴到他的贴身汗衫上,冰一样的寒意让他身上也是一激凌。
“别,你也冷。”她抖着声儿说。
“咱们窝一块儿就都不冷了。”他声音带笑,却也带着哽咽。
她解下斗篷把两人都裹在里面,窝在他怀里开始打喷嚏,一个接一个不住地打。直打得鼻子发酸,嗓子发疼,身上才算是有了一丝暖气儿。“傻不傻?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儿等着?在苏家等不也一样?”
“我愿意,你管呢!谁说是等你了?”恢复了体温的她同时也恢复了理智,发觉两人的姿势实在太亲密,想要坐起来。他心里暗暗发笑:现在才逃,不迟了点儿?双臂搂得死紧,不让她挣动半点儿,嘴里还笑说:“我才走一天就想得不行,担心我自己走了不要你了是不是?”
“才没有,你自己臭美。”她埋在他胸口的脸抬不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熨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感觉到肌肉的形状。
“那你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家跑到野地里干嘛?哎呀呀,苏家的二少奶奶难道是等哪个野男人?”他恍然大悟地说。
“张雩城!”她又羞又恼,被他束得动弹不得,发狠地在他胸口狠咬了一下。
“哎!”老七浑身都发颤,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笑的。这可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原来张某人的芳名早就印在你这里了。”
“放开我,男女授受不清,你尽抱着我干嘛!”她挣不动就骂他。
老七呵呵笑道:“是谁自己脱了衣服,投怀送抱的?这样了我都不抱着,岂不是让你太失望了。”
“张老七!”她彻底火了。什么投怀送抱,什么自己脱了衣服,我只是解开斗篷怕你冻死而已!咬一口还不解气,她索性在他身上狠掐了两把,骂道:“你不要脸!”
“是是是,我不要脸,我是孟姜女千里寻夫!哈哈,哎哟!善儿你饶了我,我说错了,我是萧何半夜追韩信,这行了吧?”他被她在软肉了用力掐着,半真半假地叫唤起来,“快放手,你掐到我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