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说，戴医生是好人，而且是梁城的名医，等闲人还请不到呢！”
“他不就是个医生吗？有多牛气？为了钱哪儿不去？还好人，不给他钱的话，他还是好人吗？”
本就想到他会生气，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固执，把戴医生说得这么不堪。她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说人家？要不是跟老七有交情，谁请得动他跑这么远来出诊？你以为梁城请他看病的人少吗？”
“老七？”苏若朴猛地一回头，盯着她问。
仁珊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发觉自己说漏嘴已经来不及了，脑子里瞬间转过数个念头，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你说戴医生是老七请来的？”苏若朴死死盯着她，不容她有一丝回避躲闪。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老七的能量有如此之大。
仁珊脸上一红，说：“上回老七的伤就是戴医生治的，他俩人因此有了私交。我打电话让何老爷找个好医生来给秦掌柜看病的时候，老七推荐了戴医生，以他的名义去请才请来的。”
她的话不尽不实，忐忑不安地看着苏若朴，不知道自己的话他信是不信。苏若朴盯了她一阵，缓缓地问：“你跟老七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请他帮忙请戴医生来给秦掌柜看病。这算是‘关系’吗？”她窘道。苏若朴不是问戴医生跟老七的事情，怎么尽往自己身上扯？难道他怀疑是我指使戴医生的？
“自打认识老七，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他真是真人不露相，每次只要露一手，就让我吃惊一回。”苏若朴的目光渐转深沉，走近她说道，“我不希望你跟这样的人走得太近，就算他救过你两次，你也不能跟他混在一起。他这种江湖人物多大是亡命之徒，做的都是生来死去的事情。你要是被他牵连，可就是万劫不复，你知道吗？”
他是好意，却让仁珊的心一凉。按这意思，老七说的是对的了，过了明天，恐怕苏若朴就会把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消除得干干净净，就像苏家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她低下头不想再说话。苏若朴双手扶在她的肩上，沉声说：“善儿，我是为你好。我们都是本分人家，他这种人不是我们留得住的。”
“那你对他也就是利用一下吧？”她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苏若朴被他问得一怔，她眼神坦然，让他说不出敷衍的话来。他叹了口气：“我敬佩他身上的侠气，但除了侠气，他身上还有江湖气。”
仁珊推开他的手，说：“苏少爷，我把药放在我的梳头匣子里了，上面都写了用法。你要是什么时候想要相信我了，就给大少爷试试。要是不信，那就算我没说过。我是外人，苏家的事情我是没资格管，也管不了的。”说着自己上了炕铺被睡下。
她面墙侧卧，只留一个后脑勺。苏若朴心里也是一阵混乱，又有些气，又有些委屈，还有些失望和嫉妒。看着明晃晃的烛光，他暗暗咬牙。
明天，明天就尘埃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