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当然吃不下，他不爱吃猪肉。炕上那位‘贵客’可是多少天见不着一回荦腥儿的，猪肉就是顶好的了，让他吃鸡肉、鸭肉他还嫌柴呢！”小蓉一边往锅里洒葱花一边说，头也不回。
仁珊哑然，她真把老七当成什么都没吃过的土包子了。
她也不多说，把鸭片和油炸花生米端进去。两人见她进来，不约而同地打住话头。她笑说：“吃饭吧，边吃边聊。”
“你别跑了，让小蓉做就好，也过来吃点儿，省得凉了还得再热。”苏若朴见她搓了两下手，赶紧说。
“没事儿，你们吃。”仁珊一笑，把酒盅、酒瓶摆上桌，又回了厨房，把小蓉刚盛出来的笋少肉多的竹笋炒肉端过去。
看到这盘子大肉片儿，苏若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七哥，你瞧瞧我的丫头都知道你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来，我敬你一杯。”
老七抿唇道：“不敢，我敬苏少爷。”
两人相视把酒都干了。
不一会儿，仁珊又把廖廖有几块香菇的所谓“香菇炒肉”端过来，苏若朴皱皱眉，问：“你去瞧瞧，到底还有多少个‘炒肉’？跟小蓉说猪肉够了，换点儿别的。不是有烧鸡吗？热好了没有？快点儿端上来。”
仁珊忍着笑出去，对小蓉说：“二少爷说肉够了，让上点儿爽口的下酒菜。”
小蓉瞥她一眼，没出声，叮叮铛铛地从缸里取出一只烧鸡炖上，又不情愿地把卤好的鸭胗切了，一边甩着菜刀一边嘴里喃喃道：“什么人？还挑三拣四的。”
两人这一场酒直喝到暮色四垂，苏若朴开始大舌头才算完。仁珊进来看到两人四眼迷离，互看着傻笑，心里埋怨，让小蓉去叫苏皓进来扶老七。小蓉把苏皓叫进来，苏皓把老七拽到炕边儿，老七双脚四处乱晃，嘴里嚷道：“鞋，没穿鞋呢！”
苏皓说：“鞋在你脚底下呢！”
老七双眼朝天，脚却总也落不到地上，嘴里一直叫着“鞋，我鞋呢？”
苏皓见仁珊和小蓉都在一旁站着，突噜着舌头说：“小蓉，给，给七哥穿上鞋。”
小蓉脸一下黑了，只站着不动弹。老七一个劲儿要鞋，苏若朴又催了一遍，小蓉这才不情愿地拎起一只鞋，正要给老七穿上，老七的脚一晃，居然从她脸前晃过去了。一股汗臭味儿蓦地冲进鼻端，小蓉别过脸去想要骂人，苏若朴问：“怎么还没穿上？”
小蓉一把抓住老七的脚腕子，才把鞋套上他的脚。穿第二只又费了一番周折。等两只鞋都穿上，小蓉已经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把老七撕了吃。
仁珊暗怪他没样子，嘴里却没说什么。他下了地从自己面前走过时，眼里分明是狡猾得意的贼光。这家伙装醉！
小蓉又去洗了好几遍手，这才进来和她一起收拾残局。撤了桌，又铺了被褥，把苏若朴的外衣脱了放进被窝。苏若朴满嘴酒气，一把搂住仁珊的脖子，囔囔道：“就是这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