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说大少奶奶手里有一本当家时候的账本,写着谁可用,谁不可用,谁忠心苏家,谁忠心大少奶奶本人。还有她赏过谁田地金银,拿过谁的把柄。我也不识字,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知道的。”小蕖说着嘤嘤哭起来,仿佛十分害怕的样子。
大嫂听到这里,也跪在地上说道:“母亲你可要给媳妇做主,媳妇手里是有一本册子,那是写着赏罚黜置、和咱们有来往的商家名单,是媳妇怕忘事专门记下的。原想着等二弟接掌家业时,心里好有个谱,谁知道——二弟,你要现在想要,当面给我要,嫂子不能不给你,你也用不着打着幌子泼我脏水。你大哥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干什么?以后当家的还不是你?你当真不给你无依无靠的大嫂留条活路,非要把我赶出苏家?”说着说着便伏在地上哭起来,小荷去扶也扶不起来。
老太太见如此,皱眉道:“起来,一家子下人面前,成什么样子?”
“娘,是媳妇没出息,可是媳妇心里委屈呀!”常可贞这才扶着小荷的手勉强站起,抽抽噎噎地说着,眼泪一股股往下流。
“母亲,儿子绝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请母亲把小蓉叫出来当面问清楚。”苏若朴见这种场合红着脸说。
苏老太太哼了一声,说:“把小蓉带上来。”
小蓉被捆了双手关在柴房,此刻走进堂屋看了一眼众人,咬唇跪在地上。
“小蓉,把你做的好事一件件说出来,让你主子听听。”苏老太太冷冷地说。
小蓉面色憔悴,直挺挺地跪在当地,缓缓抬头说:“老太太,我去找小蕖,是问她王根送她的金坠子哪儿来的,他一个茶庄的伙计,每个月才几个小钱,哪有钱买金首饰?这钱肯定来路不正。”
大嫂啐道:“你扯谎都扯不圆,她哪儿来的金坠子?是我戴着耳朵发痒,让她替我戴两天润润人气儿。她要是贼赃来的。敢戴出来招摇?你分明就是想泼我脏水,替你主子扫清我这个碍眼的拦路石。”
小蓉丝毫不惧地看了她一眼,说:“大少奶奶,你的话我听不懂,我是苏家的丫头,以前也是常家的丫头,你既是我的旧主,现在也是我的主子,我为什么要害你?你说我让小小蕖去偷你的账本,你如果没有那个东西,她怎么偷?如果你真的有那个东西,是不是你对苏家也有外心?既然如此,拿出来见见光,岂不是为苏家除害?”
“贱婢!你就是死硬的想跟我过不去,一味护着你的主子。我有什么账本?我就一片为苏家兴旺的苦心。你主子心里存着自己的小九九,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暗怀鬼胎见不得光……”常可贞说到此处,苏老太太又是一斥:“好了。”她立刻嘴一扁,拿绢子捂了嘴抽泣起来。
苏老太太道:“我问你,如果你没让小蕖去偷东西,你大少奶奶刚出去,你鬼鬼祟祟到大少爷院门外找小蕖要什么?你们又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