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朴一听也皱起了眉头:“这一层我可没想到。你说怎么处置才好?”
“当众烧掉!”
“烧了?”苏若朴一惊,这可是一大批茶叶,即便是陈茶也不是三二百块钱的事情,他心有不忍地问,“要都烧了岂不可惜?”
“茶庄之事不是无因之火,明显是想坏茶苏记的名声!从换茶的事情就看得出来。你辛辛苦苦地花了大价钱把茶收回来,又站在门口鞠躬致歉不都是为了苏记的声誉?要是这些劣质茶叶流出去,对方加以利用,先前的努力不都白废了?我想那些老掌柜一定有人想到这些,只是因为事情太大,所以不好提议。”
苏若朴细细一想,果然,洪掌柜和老秦掌柜都曾隐约流露出这个意思,只是自己未曾重视,或许是自己从内心深处就排斥这样一个损失巨大的建议。现在仁珊把话说透了,他手心顿感潮湿。要真是有心人在暗中布局,自己为了些小利却真要把苏记给误了。
仁珊起来告辞,苏若朴让她吃了饭再走,她笑了一下:“吃饭哪天不成?你现在正忙着不用跟我客气。等你好好的把这件事处理完,我在家里给你摆酒庆功!”
庆功?
虽然这个词有些刺耳,可是她的心意苏若朴却领受到了,正巧伙计拎了大包小盒的进来,报告东家要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苏若朴说:“本来想让你坐这儿无聊吃点,现在只能带在路上吃了。回去还得一会儿,你路上垫垫肚子。”
伙计把东西都放到车上,仁珊一坐上车就闻到一股油香味儿,四下一找,她的手炉底下赫然放着一个油纸包,拿指头一捏,皮还脆着呢!她四下一望,哪儿有他的影子?问苏皓,苏皓茫然道:“没见人过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王根,你干什么去?”苏皓跟人打招呼,马车也慢下来。仁珊往外一看,是一个颇白净的齐整后生,两只灵活的眼珠儿黑生生的,穿着干干净净的褂儿,手里拿个红布包不着痕迹的塞到袖管里,笑说:“出来办点儿事。你这是往哪儿去?”
“我啊?送少奶奶来瞧瞧二少爷,这不,正要回去。你有什么捎的没有?”苏皓热情地问。
听说是二少奶奶,王根赶紧上前行礼问候,仁珊一撩帘子应了声又放下。王根这才跟苏皓说:“总烦你,哪天请你吃顿好的。不过今儿倒没什么可捎的,你快走吧,别耽搁少奶奶回家。”
车赶出老远,仁珊问:“王根是什么人?”
苏皓说王根是茶庄的伙计,仁珊奇道:“他家是前河的?总让你捎东西?”这王根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苏皓嘿嘿了两声,说:“少奶奶,我跟你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告诉老太太。”
“我生什么气?这怎么又跟老太太有关了?不关我事,我也不告诉别人,说吧。”仁珊兴致勃勃,看来里面有故事啊。
苏皓是个忠厚的人,平时话也不多,自从上回一起共过患难,仁珊对他颇为照顾,对仁珊总比对别的主子觉得亲近。他说道:“王根家是县城外三里的王家河,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他和大少奶奶屋里的小蕖两人相好,他回不得前河的时候就让我给捎东西。”
没想到这里边儿还有风流韵事呢!想想小蕖虽然刻薄点儿,长得也算标致,跟王根还算相配。仁珊抿嘴笑了,“好,我不告诉旁人,不过今儿看着他倒像是有东西,为什么不让你捎?”
“是吗?我没看着。”苏皓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