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他一个白眼,给他倒了一杯热姜茶没好气地戳到他脸前,老七笑得更没正形儿,三两口喝了还嘬嘴唇。她鄙夷地哼了一声,却拿出手他手杯子又倒一杯送过去,嘴上骂道:“半夜不睡觉,冻死你活该。”
“我要是去睡觉,可不就有人睡不着了?”老七抻着胳膊让她去接杯子,作势要松手,她赶紧抢上去接住。他冰冷的指尖碰到她的手指,让她也跟着冷了一下。老七让她坐到床边来,她啐了他一口,在桌旁坐了,心里烦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回是老七先开口:“你找我是想知道李唐恩跟常镇海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她惊问。自己还是小芙说了才知道,他整天干杂活,话也不多说一句,是怎么知道的?
老七翻了个身,仰天躺在床上,把被子蒙到鼻子上深深吸了两口,说:“真好闻,是法国香水。”
“你这人,到底说是不说!”她知道他在拿乔,自己却耐不住性子跟他斗嘴,直接让他说重点。
“刚刚两夜不回来,你就心急火燎,那个没用的家伙回来干嘛?看着碍眼!”老七撇撇嘴,对苏若朴非常之不以为然。
仁珊恼他胡说,不搭理他。老七自个儿没意思地舔舔嘴唇,转眼又数落起善儿来:“你还生气,该生气的是我。前晚他是不是又睡这屋了?你们俩还絮絮叨叨聊到半夜,当我不知道?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搞暧昧还有理了?”仁珊被他气得脸发白,恨不得过去撕他的嘴。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心里恨恨地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她气呼呼的鼓着脸蛋儿,老七直愣愣地瞅着,让她更不舒服,索性扭了身子不看他。
老七叹道:“你对苏若朴就那么细致周到,对我真是半点耐心也没有。他从被窝里坐起来,盘腿坐着说:“你要问什么,问吧!”
仁珊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说了,问:“现在苏常两家已经斗到这种程度,常镇海的跟班怎么会跑到苏家来找李唐恩?不过李唐恩是大嫂的表哥,那也是常镇海的表哥,平时来找他也正常,可是这种紧要关头来,不会是叙叙家常吧?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若朴为什么不回家你知道吧?他费尽心机才压下去的丝价一夜之间又恢复原位。他算着常家没钱,谁知常家突然财源滚滚了。现在那个家伙是焦头烂额、顾头不顾腚,更顾不上回来看你了。他现在想知道常家的钱是哪儿来的,却没办法,只好一屋子人在云霞坊坐着看了太阳看月亮。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呵呵。”说到这里,他笑得更加阳光灿烂。
不伦不类的两句诗让她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苏若朴的处境她可以想象。她越急,老七反倒不说话了。
“你快点说啊!”她跺脚。
“让我继续说?过来亲我一下!”他指指自己的脸颊,一脸涎笑。
她笑笑,走过来,他把脸一凑,“啪!”脸上着了一个巴掌。
“你真打!”他捂着人眼泪汪汪的问。明明打得不疼,还这么装模作样,虚伪!
她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还打!”
老七假惺惺地一抱头,她忍不住笑了:“还不快说。”
老七无奈地说:“怕了你了。李唐恩把苏家的各个铺子季度结余提前拢回去,都存在了昌都银号,前后脚接着常家就从昌都银号提出了银子!你说是为什么?”
难道?
仁珊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却见老七嘻笑中带着几分郑重,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