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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归宿

没想到老太太说:“我听人家说,长辈的寿数就是晚辈的寿数,我没走你们谁也不许走!也不能够走,看到了吗?你姨父的病比你严重吧?但是他没走,你妹得的是脑瘤她也没走,放心,你的病一定会好的,现在的医学多发达呀!”晓芙听外婆这么说禁不住有些泫然,可她毕竟是演员,很快把自己内心的伤感抛至九霄云外,笑容可掬地说:“姥姥,为你这番话我敬你一杯,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太笑咪咪地说:“记得二十年前你们给我和你姥爷过寿时,我就说如果能活到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知足了,现如今你们的孩子都和你们当年一般大了,真应了芙儿的祝词,我真是一个有福气的老太太呀!有一帮这么好的儿孙!”

老太爷连连点头,说:“大家吃吃喝喝,自家人别客气!小树、小草来坐到爷爷奶奶身边来”

小树听话地座下,小草则拿着DV继续拍摄,她想拍到敬酒后再入席,又觉得甚是无趣,就说:“如果大家想让我停下来吃饭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每个人说举杯除了祝寿还得一句人生感言才可以。”

李醇笑道:“这有何难,我们答应你就是了。”

朝霞说:“你怎么可以代表大家?”

“我临时代表一下嘛?”看别人举着酒杯没什么异议就说:“长幼有序,就从外公开始吧!”

须发如霜的老太爷座在那儿笑逐颜开道:“好!就从我开始。”然后端起酒杯说:“酒杯斟满,福寿皆因妻贤子孙孝。”然后仰脖干了杯中的美酒。对老伴说:“你别说,让孩子们说完你再说,给他们压轴。”

老伴点头。

小树说:“宏图大展,绵秀山河画不尽;黑马奋啼,五彩神州腾蛟龙。”

林溪说:“怎么都跟做诗似的,这个不好弄。”

小草说:“大姑妈,不拘什么,只要表达自己的心声就行了,你以为我爷我哥说的就好吗?让真正通文墨的人看来,也是小儿科。”

林溪笑了笑说:“那我就说了,你们这些孩子们和可不许笑我!”

话音刚落,朝晖兄妹先笑了,都跃跃欲试给母亲寄词儿,林溪摆摆手说:“凡事都是先苦后甜,世上很少有种豆得瓜的事情,我希望孩子们都好好学习、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也祝愿二老健康、快乐、长寿!”

“好!”朝晖带头鼓掌,一家人都乐了。

到罗列时,他举起酒杯说:“我先敬大家一杯!”碰杯之后说:“其实,林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就不说了。大家畅所欲言,我洗耳恭听!”小草首先抗议,紧接着晓慧姐妹也不通过,并说:“如果姨夫不说,我们也不说了。”

罗列只好举着酒杯站起身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众人听后呵呵笑了,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原来不过如此,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后来者了。

然后大家把目光转向朝阳,他笑嘻嘻地举起酒杯说:“家和万事兴!感谢老天把我安排在这样一个家庭当中,学习如何处世,如何生活。”罗列微笑地看着儿子,心说:人生如梦,那个调皮捣蛋的朝阳如今也成人了!如果让朝阳放弃自己的事业回霓裳他会同意吗?他的这两个儿子,傲在骨头里!让他回来他也未必肯,想当初朝晖如果不是自己病了他是不会回来的。不如想办法把朝阳招回霓裳,让他和朝晖一起干,自己可以安心退休回家了陪林溪旅游了。

朝霞把小小交给大嫂,把一杯红酒在桌子上碰了碰说:“吃自己饭,流自己的汗,靠娘靠老子不算好汉!”

小草笑道:“怎么像女汉子的口气?”说着看方晓慧,方晓慧不语,朝霞说:“早都男女平等了!总而言之,我工作,我快乐,我活着,这就是幸福的事情!”

苏晓菲微笑着把小小交给朝霞说:“我一直十分庆幸遇到了朝晖和咱们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祝愿姥爷姥姥和在坐的每一个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因为苏晓菲属于外来者,又怀着感恩的心情说这番话,大家自然是站起身来碰杯。

大家刚落座,朝晖就举杯说:“我觉得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在于你不仅仅是一个有用的人,还是一个让别人为你骄傲、自豪的人!”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掌声。朝霞心中暗想:哥哥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了,可见自己的人生目标还是太低了。朝霞因为想心事,没听清小姨林虹和晓慧姐说什么。

到编剧李醇,他端着酒杯说了两句曹操的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朝阳打趣道:“你何不高歌一曲?”

“这又不是卡拉OK比赛。”李醇说。

“看在晓芙妹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否则真让人唱一首走调走得相当有水平的《送战友》。”他们俩因曾经是合伙人,而李醇已经恢复到这样一种程度,欣喜之余他话自然要多一些。晓芙见状连忙打断她们说:“到我了,你们不可以剥夺我的话语权!”

“说吧,说吧!我们听着呢!”

“人生如戏,希望在咱们每个人上演的都是喜剧!”这句话说得李醇禁不住有些泫然,他想起那场差点让他丧命的车祸,想起刘雪峰制造的那场风波、想起刘雪峰那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差一点让病重的晓芙死差一点死于非命,想起了姐姐李婷自己和当下的境遇,再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和晓芙的人生都不像一幕喜剧,倒像是一处闹剧或者悲剧。

轮到林智勇,他只是和往年一样乐呵呵地叮嘱大家吃好喝好。桂枝则希望今年地里有个好收成。最后才轮到林老太太,林老太太喝了一口酒,说:“我觉得人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儿孙满堂,最幸福的事儿孙每个人都争气、有出息!”老太太话乐刚落,大家都站起身来向老太太老爷子敬酒,说的尽是祝福的吉利话。

小草见状连忙对小树说:“哥哥,快来帮我拍摄,我也要发言的!”众人见状都笑了,朝阳放下夹菜的筷子说:“我们怎么把无名英雄小草同志给忘了,快来快来!快坐到姥姥身边去发表你的高论吧!”

小草笑嘻嘻道:“我是一颗和大家一样平凡的小草,但我不恨天高,不怨树冠蔽日,不怕风吹雨打,只愿默默地实现自己的愿望!”

“你有什么愿望,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罗列说。

“我偏不说!”

“那你可不要后悔,我们既可以出点石成金的金点子,还可以给你资金上的援助哦。”朝晖说。

“是吗?刚才朝霞说什么来着?”众人会心一笑便开始吃饭了。

宴会过后,晓芙和李醇留在栖霞山庄,他们把孩子和保姆都交给婆婆,和李醇包了一间客房,准备在这儿留上一段时间以调养生息。开始林智勇不同意,再三邀请他们住在家里,但是生活现场和休闲场所的环境和氛围不同,人居住其中心情、心态也会有所差异,林智勇明白他们的意思后就没有再坚持。

栖霞山庄环山靠水,实在是一个清幽的所在,方晓芙在此远离尘世的纷扰,每天睡到天光大亮,因为小树和史文伟的交情,只打了一通电话她便可以得最优质的服务。史文伟听说晓芙是病人,特意让餐饮部为他们开小灶,一日三餐都是请名师为他们精心烹饪对症的药膳,用以滋养身体。刘云更是隔天前来问候,看他们需要什么便想着法去搜罗。

晓芙用完早点,先和李醇散步半个小时,然后服药,在湖畔练瑜伽或者打太极拳,这些都是修身养性的运动,之后她又回屋稍作休息,李醇则修改剧本。他们吃过午饭之后午睡,醒来后读书看报帮李醇校对稿件,偶尔也会在湖中泛舟,两人吃过晚饭后和游客在露天舞场跳舞。

晓芙虽然疾病缠身,但是她从事演艺世事业多年,那些跳舞、唱歌的功底还在,举手投足间总是有说不尽的优雅,再加上她不施脂粉时少了几分妖治,多了几分清秀,很快在栖霞山庄名噪一时。当大家知道她就是老林家当演员的外孙女,因身患癌症在此休养,都相继前来探望,这些人中有拿鸡蛋的、有的干脆把自家养的鸡鸭鹅逮了直接交给为她烹饪对症的药膳的大厨。至使晓芙感受到别样的温暖,她不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林家在栖霞山庄有较高的威望,还有因为人们喜欢晓芙塑造的影视形象,觉得晓芙不仅仅是美的化身,还给栖霞山庄争了光。他们希望她尽快恢复健康,早日复出,为大家奉献更多更美的影视形象。

转眼间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晓芙百般保养最终还是走在姥姥、姥爷前面,她去逝的第三天,林老太爷林老太太也去逝了,据说他们也是在睡梦中静静的离去,神态很是安详,其中林老太爷享年九十多岁 。他的子孙们也大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过着富裕安逸的生活,有人曾经问栖霞山庄的人为什么如此长寿,林智勇回答他们说,我们不仅仅珍惜当下,而且眷恋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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