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白叆躺在床上,空气中回魂香香味并没有散去。她将手覆盖双眼,一抬手背满是泪水。窗外似乎明亮许多,已经是清晨了。黑衣男子静默伫立在床边,眼眶稍微发黑,眼睛似乎有些血丝。长夙也在,灰衣少年直板板的身子,双手准确握在香炉两侧中间的位置,清秀的脸不再如同以前那样一副僵死的表情。白叆看得出来他在焦虑担忧。
掀开身上的被子,看样子在回魂之后她紧接着睡了一晚上,翾礐和长夙定是吓坏了。她觉得有些对不住。
白叆迅速下了床,她摸摸鼻子低声:“唉……其实这个法术我没有练习过,也不知道会这么伤元神,才施展一炷香,就睡了一整夜……不过没什么危险啦,我见到了母妃。”她看着翾礐,小心翼翼开口:“你不用费事把我搬到床上,天也不冷,在地上睡一晚不会感冒……”翾礐一个冷冰冰的眼刀杀过来,她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对不起,累你们在这里一直等。”
翾礐的表情一变,身后的长夙见白叆无恙,也不多停留,起身行礼退下,轻轻掩上门,本想把空间留给白叆和翾礐两人,谁知翾礐抢先一步,在长夙之前一声不吭离开了,只留白叆在原地纳闷儿,不知道怎么惹了翾礐——
自己明明平安回来了啊,也没有连累翾礐,他生什么气呢?
一路上翾礐阴沉的脸把长夙吓得不敢说一句话。正巧卿澜提前回宫,她听闻昨日女祭司来找哥哥,似乎一夜未出房门,她嘴巴张成了圆形,一路小跑赶来看热闹,结果一进门就撞上哥哥冰冷而面无表情的脸。卿澜拦下长夙,拉他到一旁询问究竟。
卿澜听长夙讲完,更是惊讶:“原来昨夜是因为施法啊,我还以为是……发生了别的事情呢。”
长夙咳一声:“还能是什么事情?”
卿澜拍他肩膀一下:“没什么啦,没什么。可是女祭司平平安安回来了,哥哥生什么气?”
长夙远目道:“似乎在一炷香烧完之际,女祭司的魂魄可以同时存在于十一年前和今天交界处的两个世界,所以,女祭司说的那句话,玥焕听得到,将军也听到了。”
卿澜镇静道:“这么神奇?你刚才还说……她真的在梦里叫出来‘玥焕’的名字?还……还当着哥哥的面儿说了那句话?”
长夙严肃点头。
卿澜觉得情况有些复杂:“她喜欢哥哥,绝对没错的!所以那句话应该……应该不是对玥焕说的吧。或许她在梦里梦到哥哥了。”
长夙将香炉里面的灰烬倒掉,舀水冲刷香炉,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卿澜的声音颇有些悲凉:“她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出的话,哥哥不会相信吧。”
长夙洗干净了香炉,继续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卿澜长叹一声:“难道‘玥焕’是她的初恋?初恋又怎么了?初恋最不靠谱了。她现在喜欢的是哥哥。”
长夙被她一句“初恋最不靠谱”伤到,满腹怨气地扫卿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