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呀!”她睁着一双朦胧大眼,无辜之极。关于这一点,她是真的不知道的,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来了秦国就去找他的。
司马季月以手抚额,问道:“你二哥给你的锦囊呢?”
漓鸳心虚的盯着他问:“你要那个做什么?”
“老天,那个不会被你弄丢了吧?”
司马季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目光中犹抱了一丝期待,心想她还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但是看着她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便彻底的失望了。
“赵漓鸳,我突然发现,其实你是个人才!”司马季月由衷叹道。
可是这个貌似不能够怪她,如果不是,不是,话说,嬴政要她明天辰时再去那片树林,届时就能够将锦囊拿回来了。运气不好呀,假如司马季月晚出现一天,她拿回锦囊准保什么事都没有。不对,锦囊现在落入嬴政手中,问题是锦囊还坏了,那里面的妙计、毒计、诡计什么的,就算他不想看也会看到了。
“锦囊里面到底写了什么?重要不重要?”她很有点着急了,想起二哥的特殊身份,万一那里面写着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就不妙了。
“重要倒是不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也不会给你。”司马季月不理会漓鸳的干瞪眼,继续说,“只是,丢掉了那个东西,倒是有点麻烦。”
“什么东西?”
“芙蓉山庄的请帖。”
“芙蓉山庄?”那是啥子玩意?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芙蓉山庄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英雄好汉上山参加新庄主继位大典。”
“新庄主继位大典?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去?”她眸光倏忽一亮,宛若钻石般灿烂,诧然道:“你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带我去?”为何要带我去,为何要带我去?她的脑海里一连串闪现着这个疑问。
司马季月眉飞色舞,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对了!好不容易寻着你了,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明日跟我上山。”
“那不行!”她连忙摇头,“我可是出秦使,夜不归宿会连累二哥的。”
司马季月赞赏的看着她,说:“嗯,不错,你还算有点良心!不过,目前而言,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不用担心你二哥。”
“真的不用?我不回去,二哥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司马季月坚决的说,看她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嘴角陡然浮现一丝戏谑,问,“你说你现在有危险吗?”
她肃然答道:“没有。”司马季月都到跟前了,哪来的危险。虽然穿越后与这人相处的机会很少,但她坚信他们二人之间是有着非同一般微妙的革命情谊的。
司马季月收敛笑容,皱紧了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连你都没有危险,你二哥怎么可能有危险!”
这叫什么话!她非常郁闷,刚要辨别几句,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先生。”公良燕绵绵软软的声音传来,“晚饭都布置好了,您看是现在开饭,还是待会儿?”
“现在吧。”
“知道了。”公良燕应了一声便去了。
“你。”漓鸳待公良燕走后便要发难。
“嘘!”司马季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口,“时空在外面,别吵了,孩子面前注意点!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
她见是时空在外面便将怒火隐忍了,想着那娃儿的可怜身世,心里头就是一阵酸涩。这孩子自小就缺少父爱母爱,家庭关爱,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新家,应该给他一个和谐轻松的成长环境。
她这么一想,眼中便散发出浓郁的慈祥之光,那眼神柔和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司马季月则在她母性十足的目光中打开了门,见她还在发呆,伸出一手轻轻揽她在怀,嘴角微微扬起,殷切的看着她说道:“快走吧,孩子还在等着咱们呢。”
这话说的,这眼神闪的,她猛然回过味来,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暧昧!司马季月,这家伙竟然敢占她便宜。她顿时怒火中烧,大喝道:“司马季月!你给我站住!”
司马季月当然不会站住了,话刚说完便刺溜一声窜出去了,溜的比贼还快。然而漓鸳的逍遥游也不是吃素的,三两步就追上他,两个人展开了楼梯战。这场战争究竟持续多长时间没有人知道,因为来吃饭的客人都被吓的跑走了,客栈中的员工们为了避祸作鸟兽散,就是公良燕与时空这两个与肇事者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也逃遁了。
不过,据半夜回来的员工们说,悦来客栈损失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损了一截楼梯,坏了十几张桌子,烂了五六把菜刀,瘪了一厨房的锅碗瓢盆。庆幸的是人还在,屋还在,有了这两样,重新建设虽然很困难,但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幸的是,悦来客栈开张第一天就有这么大变故,估计是为天理所不容的。员工们权衡再三,最后收拾好包袱,纷纷卷起铺盖走人。
悦来客栈的大名,从此便进了《秦国纪录大全》。原因是,此乃秦国历史上最为短命的客栈也!
漓鸳一路走,一路摇头晃脑,叹息不止。失望呀,失望,希望有多大,那失望就有多大。
这芙蓉山庄原本在她的想象中,是一片发达山庄的大好气象。漫山遍野开满芙蓉花,如火如荼,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花香飘千里,整座山沉浸在花的海洋里。没想到从山脚下开始直到山庄门口为止,这一路上竟然连一片花瓣都没有看到。什么芙蓉山,远看光秃秃一片,近看还是光秃秃一片,整个就是一荒山野岭,若不是今日山里山外来的都是一些体面人,她绝对会以为自己是来到了采石场。这芙蓉山庄,绝对是贫穷落后山庄,距离发达山庄简直就是天遥地远,就是发展中山庄也是其望尘莫及的。
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她在山庄大门口徘徊逡巡,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怎么了?”司马季月见她一脸苦相,便捣了捣她。
她苦着脸答道:“没什么。司马季月,你确定你要进去?”
“不!”司马季月给她一个嗔怪的眼神,“这地方怎么能够进去?”
哦,她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这家伙不甚执着,估计也是被山庄这荒凉破败的景象给吓住了。这种地方,是个人都会不愿意进的,当然那些正在鱼贯而入的体面人除外。那些人个个手中执着一枚小木片,给守门的人仔细辨认过了才可以进去。有不少人因此进不去,除了少数企图混吃混喝的西贝货而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请帖的主人只可以带两个随从,其他的只能够等在门外。那些没被挑中的随从,有的气急败坏,有的抓耳挠腮,还有的捶胸顿足,着急懊丧的不得了。还真是奇了怪了,就这么个破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敢情脑袋都坏掉了。
她看的嗟叹连连,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脚刚踏出去一步便被司马季月扯了回来。
他拉着她后退一步,悄声说道:“我们绕到后山,寻个地方进去吧。”
她讶异之极,问:“你不是说不进去吗?”
司马季月也讶异了,问:“我何时说不进去了?”
“你刚才说的!”
“哦。”司马季月瞬间了然,“我只是看这里查请帖查得甚是严格,思忖着从正门进去是不可能了,所以才有那么一说。”
“你怎么不早说!”害她白白高兴一场。
司马季月不想再跟她废话了,好说歹说拉着她便往后山去了。
待到了后山无人的僻静之处,漓鸳悄声问司马季月:“你确定今番是来此寻宝的?”
“嗯。”
“这地方能有宝?”
“有!”司马季月答的异常坚决干脆。
“就这样的穷山恶水?瞧瞧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的眼神绝对没有问题!想当初和氏璧还不是一样生在荒山?”
“你是说这芙蓉山庄里可能藏着一块和氏璧?”
司马季月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道:“差不多吧。”
他的这个比喻有够骇人听闻,漓鸳瞪圆犳目瞅了瞅这荒山野岭的一片天,半晌缓缓吐出口气来,说道:“我可是实在看不出!”
“那就慢慢看吧,往后有的是机会。”司马季月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揪着漓鸳飞步向前,带着她进了一个黑兮兮的山洞,走上约有十来分钟便入了一条密道,在密道中大约走了不到五分钟便来到一处很宽敞的石室中。走到此处,司马季月忽然便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火把交到漓鸳手中,自己顺着台阶爬上去,将耳朵贴在上空的石板上。
“你在干什么?”漓鸳举起火把照他。
“嘘!”司马季月伸手指了指了上方,示意她认真聆听。
上方传来一阵杂乱的隆隆声,像是散乱的脚步声。在这脚步声中有人惊恐的大叫:“不好了,庄主不见了!”
“快去请少爷!”一个略微沉着的声音说。
有人答应了一声,接着便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
“尔等稍安勿躁,谨守此处,待我去将庄主寻来!切记此消息千万不要泄露了出去!”
说完,男子便匆匆出门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庄主如果找不回来,我等都逃不过责罚呀!”一人怯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