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月病情转好,就来到浣洗房,冰儿她们本不同意她来,但终究拗不过顾新月,还是妥协了。
顾新月不停地搓着衣服,似乎和衣服有仇,反复洗着。洗了一件又一件。惹得其他浣洗房的丫鬟一阵错愕。
雨儿端起洗好的衣服,准备去晾,这时顾新月迅速起身,端过雨儿手中装满湿衣的木盆,说:“我去吧。”说完便走,动作一气呵成。
雨儿错愕地看着顾新月匆匆离去地背影,皱眉道:“小姐,似乎在发泄什么?”
雪儿若有所思地说:“或许这样是好的,让她发泄吧!”
冰儿将手中的衣服甩进盆里,愤道:“这样算什么?苦的还是小姐!”为了他,小姐都瘦了一圈,下巴都消瘦了,整个人看起来羸弱不堪。
雨儿雪儿皆叹息,她们照顾生病的顾新月时,顾新月不停低喃,从而她们便知晓顾新月为何生病,因谁生病,因谁憔悴,她们不说,因这是顾新月的秘密,情感之事,不能对此评头论足,只能默默关心她。
顾新月一件一件的搭衣服,面无表情,似乎搭衣服是她必须要做的事,只要不做完就会挨打似的。
顾新月搭完衣服,准备弯腰端盆,这时身后一声疑惑的叫喊想起:”嫂子,是你吗?”
顾新月身影一顿,转身看向来人,一惊,随即展开笑颜,道:“和樱,你怎么来了?”随即眼神落在和樱旁边身穿鹅黄束腰的女子,雅致的玉颜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那女子的眼睛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但又没有印象,可那女子似乎认识她一样,俱错愕地望着自己。
和樱快步走来,打量着身穿婢女服饰的顾新月,又望了眼院里的衣服和地上的木盆,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哥为什么会……?”
顾新月苦涩一笑:“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怨任何人,更不怨你二哥!”
和樱蹙眉,道:“究竟怎么回事?”
顾新月看了眼那身着黄衣女子。
和樱看向那黄衣女子,只见那黄衣女子冲和樱点头,笑了笑。
和樱说:“这是叶夏,是叶太医的女儿。”
顾新月疑惑,看向那叫叶夏的女子,叶太医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就是女扮男装的叶夏然!什么时候又有一个了?
随即和樱说:“也是太医院的叶夏然,那天…………”
顾新月听完和樱的话,恍然大悟,原来有次和樱只身一人去御花园,不知不觉走到一个角落,忽而听见一丝打斗的声响,好奇的她往里一走,看到他家四哥轩辕慕澈似乎在和一人争吵,这下可让和樱兴奋了,能让她四哥生气的人,她可要见一见。
走近听见轩辕慕澈说:“夏然,你必须这样,你不能总待在宫里,被任何一个有心人发现,你可就惨了!”
和樱脚步一顿,夏然?!
未容和樱深想,听见一女子道:“会被杀头是不是?!我知道,要是我是女子的身份被人知道,就是欺君之罪,我在等待一个好时机,总不能一个人离奇消失了吧?”
和樱听见这声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这,这是,叶夏然的声音,可她刚才说是女人?她是女人?
叶夏然这时看向轩辕慕澈,理所当然的也看到了在他身后的和樱,大呼:“公主,你……”紧张的看向轩辕慕澈。
轩辕慕澈转身,眉毛呈八字形,道:“和樱,你都听到了?”
和樱似大受打击一般,手指向叶夏然道:“是,她是女人?”
只见叶夏然不安地看了眼轩辕慕澈,迟钝地点了点头。
叶夏然当然知道和樱对她的想法,可她是女人,不能。
轩辕慕澈走到和樱身旁,双手按着和樱的肩膀,语气似哀求道:“和樱,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能不能别说出去?!”
和樱那时大脑已经乱作一团,也不知轩辕慕澈说了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好,让我想想,别打扰我!”
和樱失魂落魄的走到康仁宫,其他宫女面面相觑,不知是为何。
绿儿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担忧起来,从未见过公主这样子,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
“绿儿姐姐,绿儿姐姐……”一位小宫女着急忙慌地小跑到绿儿身边。
绿儿怒斥:“叫什么叫,不知道公主在里面休息吗?还这样大喊大叫,不成体统!”
那名小宫女低下头,惶恐地说:“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绿儿道:“好了,以后别这样了,刚才怎么回事?”
小宫女才说:“是,是叶太医要见公主。”
绿儿蹙眉,公主没生病啊,这叶太医所谓何来?瞟了眼那宫女,道:“你先下去吧,我会禀告给公主的。”
那名宫女走后,绿儿敲敲和樱的房门,开口说:“公主,叶太医要见您。”
绿儿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回答,以为公主没听到,想要再问,不料里面传出:“那好,让他稍等一会儿,本公主这就来。”
“是。”
和樱听见绿儿的脚步声走远,才起身收拾了一下妆容,看着镜中红肿的双眼,哀叹一声,用妆遮盖住。
来到前殿,见叶夏然不安地来回踱步,又涌上一抹惆怅。
叶夏然见和樱一来,立即上前说:“公主,我……”
和樱抬手,打住叶夏然即将说的话,只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待其他下人走后,叶夏然双膝下跪,道:“此事不关叶府任何人,都是罪臣任意妄为所致,请公主不要责罚叶府其他人。”
和樱问道:“你当真是女儿身?”
只见叶夏然点了点头,和樱一阵失落,早知如此,却还是不死心,非要弄清楚不可。
和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你可知,你伤害了一个人的心意。”
叶夏然不禁抬眼望向和樱,见她眼底虽抹了浓妆,但还是可见两眼红肿,心里一紧继续道:“罪臣知道,现在说什么一切都只是枉然,只是欲盖弥彰,但是‘心意’二字,太重,罪臣担当不起,更是不敢要,人生在世,非情意二字不能,可罪臣乃女儿身,不能回应,今生只能欠了公主,来世再还。”
“只能真心错付,而后肯定会有真命天子等待公主,只是现在未到时候而已。”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和樱心中一荡,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上前,俯身拉起叶夏然,道:“不得不承认,你说的不错,我愿意试试看。”
叶夏然感激一笑,又问道:“那叶府?”
和樱保证说:“你给我一点时间,今日之事来得太突然,作为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立马接受,请给我一点时间,我答应,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叶夏然再次感激地说:“谢谢公主体谅。”
和樱忽而想到什么事情,问道:“你和我四哥是怎么一回事?”
叶夏然一怔,转而落寞地说:“他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和樱见叶夏然这样,心中已是了然,却多了一份怅然和酸楚。
“好了,你先回去吧!”和樱道。
叶夏然告辞后,和樱想了许多,她并不是钻牛角尖之人,叶夏然注定不是她的归宿,证明他还未来,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叶夏然不是强来就能得到的,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