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来的那么的突然,依旧是一个清晰的早晨,当苏洵和沈骜一起醒来的时候,第一缕阳光刚好照进窗内,苏洵先起了床,洗漱过后,沏了一壶清香扑鼻的茉莉花茶,苏洵将茶具摆到床头柜前时,太阳已经完全升出云层了,沈骜这才揉揉眼睛慵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特别是每天太阳升起来之后,温度就快速的上升,正午的时候,这小小阁楼甚至会变的闷热,但是到晚上的时候,温度又会回到凌晨时的悠凉。
苏洵说,这是一段很容易得感冒的时节,在刚起床走到床边正伸懒腰的沈骜身上,硬是披上了一件外套。沈骜倒也不挣扎,只是回头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会是,今天总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沈骜上前揽住他的腰,“阿洵,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起床,总感觉这心里头有点儿慌慌的,很不踏实。”
阳光下的他,脸色别样的雪白,甚至有些金光闪闪,看的沈骜有些恍惚,心里的不安却更加一层。他亦垂眼望着她,修长的睫毛像是渡了一层黄金一般,默了许久,却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沈骜还未挽起,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道:“我看你啊,是昨晚睡的不够,今天起的太早,所以才会觉得神经有些恍惚。”
沈骜却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嘟囔着小嘴:“昨晚,我不是八点没到就已经上床了吗?怎么可能会睡不够啊?”苏洵脸上的笑更欢了,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是么?好像,后来,我们还做了些什么,挺晚才睡的吧?”
一瞬间,沈骜的脸噌的一下变得火红,在苏洵的怀里挣了挣之后,他将她松开,她低着头推开他,“我去刷牙洗脸了,不理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那张字条的缘故,沈骜这两天总是感觉自己有些精神恍惚,特别是今天,一种比往常更为强烈的不安,总是在时不时的敲击自己的心脏,让沈骜真的很难在劝慰自己,这只是自己想太多了。水龙头的水白花花的流淌着,沈骜面上的表情有些木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更是空洞的有些吓人。
心脏猛的震了一下,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讯息,她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耳旁水还在哗啦啦的流淌着,有一种极其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上来,是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沈骜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她努力的想着,注意力在这一刻强力集中在一起,脑海中涌上些许零碎的片段。
搞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意识中,有人唤了她一声,让她专注凝聚在一个点上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打断,她好像受到了惊吓,失声尖叫了一声之后,四下里一片静的出奇,方才还哗啦啦流淌的水声,也戛然而止,只剩“嘀嗒,嘀嗒……”的滴水声,沈骜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苏洵一张表情十分紧张的脸。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却已经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他拍了拍她的背,小声的告诉她:“没事儿,我在这,没事儿的。”
见沈骜今天这般反常,两人吃过早餐后,苏洵提出来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想是她最近一直呆在教堂里没有出去过,憋坏了。沈骜想了想,觉得也好,便同意了。
两个人找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驶到了市中心,在苏洵前些日子住的酒店旁停了下来,苏洵让她在路旁等一下,自己去停车场将车子开出来。沈骜抱着苏洵的外套倚在街边的花坛下,等着苏洵开车出来,闲着也是闲着,视线便随便的往四周瞟了瞟。
对面是一家十分贵气的欧式餐厅,想想应该是最近新造的吧,起前自己来过这里,这里好像是一家开画展的,怎么几个月没来这里,已经变成餐厅了?看样式和装修,应该又是一个有钱人爱去的奢侈地方了,沈骜一边细细打量着窗户里的金碧辉煌,一边心里盘算着在这个杀猪的地方吃一顿饭得多少人命币。
就在她的脑细胞还在仔细的围着加减乘除转的时候,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突然闯进了她的视线,这个人一脸面无表情的坐在窗边,此刻正垂眼看着手中玻璃杯中的液体,双唇紧紧的闭在一起。他的身旁坐着一个稍微年长一些妇人,正笑颜如花的对着他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对他挤眉弄眼的,意示他看看他面前的那个姑娘。
坐着他面前的那个姑娘,一脸羞红,时不时羞答答的抬头望望自己身前的英俊男人,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这形势,这架势,很明显啦,这三人这是在相亲。
就在沈骜看的正入迷的时候,餐厅内一脸冰霜状的那个男人却突然将视线转过来了,事发的有些太过突然了,躲不及防,两个人在匆忙间对视了一下。那英俊男子,在对视的这一瞬间猛的睁大了双眼,眼见着起身就要出来了。
无奈他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别人,一旁的妇人随即将他拉住,面上的神色,分明是强压着怒色的模样,看口型,好像是在责问他‘这像什么样子?’
沈骜心底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开了,那男人对跟前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就在看到沈骜转身的时候,那男人却像是发了狂一般的推开眼前的妇人,那妇人也没再拦他,就这么让他丢下了面前的女孩,独自跑了出去。
见这般形势,沈骜急忙走向停车场的出口,见苏洵的车子驶出来了,便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钻了上去。
那男人从餐厅了跑出来的时候,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沈骜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被击破了一般,只这一瞬间就这么凭空消失,蒸发了一般。他在原地摇着头,样子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的奔溃模样。
车子扬尘而去,沈骜从后视镜,看着那个男人越来越小的身影,一个重大的决定在她的心中一下子落定。这个男人,正是四个月前,被沈骜逃婚的朴贤。
一旁的苏洵留意到沈骜的这点不正常,小声的问了她一句怎么了?沈骜做了一个深呼吸,说没什么,想是她不想说,苏洵也就没再过问。
车子继续往前驶,正是苏洵的母亲沈慕澜住的这家医院,苏洵的眼中却并没有异样的神色,也没有停下来去看看她的形势。就在车子驶过医院的这一瞬间,早晨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沈骜忍不住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胸口。
苏洵连忙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骜儿,骜儿,你怎么样?还好吗?要不要现在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沈骜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几声之后,才能睁开眼睛,一张小脸在顷刻间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苍白的有些渗人!苏洵牢牢的握住她的双手,不敢松开。
她摇了摇头,这一刻心中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脑海中又涌上刚刚在看到朴贤后下的决定,她定定的抬起头望着苏洵,开了口也是坚定的语气:“送我去姐姐的墓地,我想去看看他们。”
苏洵没有二话,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拐了进去,朝着陵园的方向一直开。现在清明已经过去很久了,陵园里没有几个人,沈骜买了几盆菊花,来到了沈涵和父母的墓碑前。三个人的墓碑并没有很脏的样子,应该是苏洵他们经常有人来这里清扫吧。
特别是沈涵的墓碑前,连那束花都还是新鲜的,沈骜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苏洵却在这时一句话说醒了她:“应该是陈道送的吧,我知道他好像每天都会来这边一次。”
陈道的形象这苏洵说完这句话后,在沈骜的心底又高了一层。沈骜笑了笑,没有说话将手中的花盆挨着那束花放了下来,跪坐在墓碑前沉默了很久。脑海中回想起许多和沈涵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一同喜,一起悲的年华,现在原来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知道夕阳洒满了周身,她这场发觉自己的腿坐的有些麻了,起身时头有些晕,苏洵扶了她一把,耳边有一阵清风扫过,吹起沈骜脸颊上的发丝,耳畔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冰凉中透着暖意:“骜儿,过的还好吗?”沈骜看着远处夕阳落下去的方向,心里有一个极小的声音在回应:“不好呢,好像什么都做错了。”
那一夜,艾影在将近凌晨的时候敲响了阁楼的门,她告诉苏洵,沈慕澜终于还是没挨过去,在半个小时前驾鹤西去了。医生检查出来时脑部因缺氧死亡,但是带着氧气罩的她怎么可能会缺氧,一切的一切看似正常却又是这样的蹊跷。
苏洵不得不跟艾影一同去了医院,然而就在他们二人走后不到十分钟,沈骜收到跟上次同样手法射进窗口的第二张字条。
就如沈慕澜的死一般,一切明明是必然的事,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突然,五雷轰顶的感觉又在心脏的这块地方,夹击而来,沈骜看完后,将纸条烧干净扔出窗外,和衣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直到天亮。“明日中午12点,有人会在教堂外的小树林接应你……”
The stubborn no tears, pretending to be strong to think, flow into the heart! As others not to visit.
【固执的不再流泪,故作坚强的想着,流进心里吧!那样别人就参观不到了。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