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卯时,朱棣从屏风后面绕过来,坐在了安放在奉天门内的宝座上。等百官行礼后,朱棣站起身,看着恭敬的站在台阶下面的文武百官,语气威严的朗声宣布,“今天是我大明永乐朝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因为朕的决定,今天注定将成为一个载入史册的大日子。”朱棣说到这里的时候,群臣中有了轻微的骚动。朱棣佯装没有看到,继续掩藏着激动的心情,威严的宣布,“朕决定迁都北京!”
朱棣的话不亚于一枚炮弹在大臣们的心里瞬间爆炸开来,奉天门外的广场上忽然一下子鸦雀无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在等在别人率先发言。
朱高炽率先出列,朝着朱棣俯身行礼,恭敬的大声说,“启禀父皇,迁都北京是利国利民的明政!父皇圣明!儿臣附议!”
道衍紧随其后也走出来,行礼后大声说,“皇上,臣附议!”
户部尚书夏元吉和工部尚书吴中在道衍之后同时出列,异口同声的说,“皇上,臣等附议!”
在这几个人的带动下,其余的大臣们开始争先恐后的表态。一时间广场上赞同一声、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朱棣对大臣们的反响很是满意,按照之前制定好的程序,夏元吉第一个呈上奏折,详细说明迁都北京所需的费用。
早朝后,朱棣徒步回了乾清宫。小西笑着迎上前,还未行礼就被朱棣伸手拦住。
“朕饿了!”朱棣朝着小西笑笑。
小西回以微笑,“回皇上,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朱棣心情大好的径直去了西暖阁。
饭厅里很安静,只有小西一个人伺候朱棣用膳。小西双手奉上一副牙箸,轻声提醒,“皇上,您要不要更衣后再用膳?”
朱棣没接牙箸,伸手把小西拉坐在自己腿上,轻声耳语,“吃完饭,我带你去汤山泡温泉。”
“今天的午朝取消了?”
朱棣没回答,拿过牙箸,夹了一小块梅菜扣肉送进小西嘴里。小西吃的很香,朱棣高兴的解释,“早朝的时候把迁都北京的事情定下来了。我们去汤山庆祝一下!明天午后再回来。”
小西咽了嘴里的肉,笑着问朱棣,“晚上能喝酒吗?”
“嗯?”
“小酌怡情!”小西笑着解释,“这可是本朝最大的大事了!”
朱棣被小西夸张的表情逗笑了,伸出三个手指,不容置疑的决定,“就三杯!”
“好~”小西故意拉长尾音,笑着点点头。站起身,躲过朱棣的大手,轻声解释,“大白天的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马车才刚驶出西安门,就有位大臣跪在路边行礼。朱棣吩咐停车,挑起车帘和跪着的官员寒暄了几句,马车才重新动了起来。
“那是上个月才回京的胡濙!”朱棣的话只说了一半。
小西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晚上的庆祝节目,没理会朱棣的话。朱棣见小西还在发愣,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继续说,“朕才封他为礼部左侍郎。”
小西才刚想好了晚饭的菜式,不情愿的顺着朱棣的话问了句,“是谁呀?”
“胡濙!”朱棣佯装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胡濙?”小西心不在焉的捋着朱棣的胡子,“是那个人?”
“对!”朱棣认真的点头肯定。
“好吧!”小西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
朱棣收紧怀抱,好奇的问小西,“‘好吧’是什么意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者又是和朝政有关,后宫不得干政!”小西现在的心思都在晚上的节目上。
“不高兴了?”朱棣猜不到小西如此安静的原因。以往他们出宫的时候小西都特别兴奋。
小西朝朱棣笑笑,咬着右手食指回答,“没有啊!”
朱棣伸手握住小西的右手,关心的问,“为什么紧张了?”朱棣早就发现小西这个小动作了。
“今晚我准备了一个节目助兴,可是担心会被你笑话。”朱棣听了小西的解释,哈哈大笑起来。小西噘着嘴轻声埋怨,“还没表演,你就开始笑话我了!”
等笑够了,朱棣伸手抱紧小西,宠溺的哄劝,“你这么聪明,又是精心准备的节目,肯定精彩!”
“但愿你喜欢!”小西不自信的笑笑。
酉时三刻,朱棣遣退伺候的众人,和小西单独在偏殿用晚膳。小西陪着朱棣痛饮了三杯之后,去暖阁里换衣服。
不一会儿,殿里的灯光暗下来,悠扬的琵琶乐曲从偏殿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同时响起。朱棣放下牙箸,正襟危坐,好奇的等待着小西的出场。
一阵急促的鼓点后,乐曲平缓下来,装扮成唐朝仕女的小西随着节奏飘然而至。朱棣被小西惊艳的外貌打动,脸上有了笑容。
小西犹如一只淡蓝色的精灵,随着音乐快乐的舞动起来。可好景不长,小西在接下来的难度最大的原地空转时才转了不到三圈,双脚就被长长的飘带绊住了,毫无防备的小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着小西“哎呦”的一声大叫,乐声戛然而止。
朱棣快步走下来,弯腰捞起小西,抱着她坐了回来。把小西放在自己腿上,朱棣仔细的解开纠缠在一起的飘带。整个过程,小西都沉默不语,用双手捂着脸不看朱棣。
确认小西没有受伤后,朱棣笑着宠溺的轻声哄劝,“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看的出来你是非常用心的在舞蹈。”
小西收回手,失望的说,“看来我真的是不善此技!”
朱棣思忖片刻,漫不经心的问,“伟杰也这么说过吗?”
小西立刻明白了朱棣话里的深意,凑近耳语,“老同志,你可真酸!”
朱棣冷了脸,佯装生气的反问小西,“这么说,你在他面前表演的很好?”
“稍等片刻!”小西笑着站起身,快跑着出了殿门,很快就又折回来。
小西坐过来,朝着朱棣伸出右手,笑着邀请,“请!”
朱棣乖乖站起身,拉住小西的右手,和她一起走下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好,安静的四目相对。小西拉过朱棣的左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腰间,用右手搭在朱棣的肩头,空出来的两只手很自然的握在了一起。小西和朱棣耳语了一会儿,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开始!”小西大声吩咐。
有节奏的鼓点从东面传来,弦乐声伴随着鼓点响起来,小西带领着朱棣跳起了华尔兹。五六个来回后,朱棣已经熟练掌握了要领,引领着小西在殿里自如的转着圈圈,小西身上的淡蓝色长裙和飘带随着节奏曼.妙的飞舞着,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朱棣忽然松了握在一起的右手,把小西高举起来,再放下来的时候,小西的双脚恰好落在了朱棣的两只脚背上。
小西惊喜的问,“你怎么会这个?”
“突发奇想!”朱棣笑着轻声回答,带着小西继续跳舞。
小西把头埋在朱棣的胸前,享受着另一种‘飞翔’的美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