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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与我远去了的时光邂逅

(角落里)两张嘴之间的那个吻会变成一根刺将招致死亡,却又宣告“我爱您”(1)

他似乎看到他自己走在一条幽暗的小路上。走啊,走啊……突然前边一人挡住了去路,——是他年青时候的自己。于是他停下来,两个自我在那条幽暗小路上惊恐地对望。

“怎么!是你?不知羞耻的东西……”

“嘿嘿!羞耻战胜一切的时候,就会成为一种荣耀!你到老也只光有羞耻心,却无能力变成荣耀。”

啊!P先生不由震惊了一下——噎住了。可不是吗?有多少体面的掌权者,对找情妇,养小妾,包“二奶奶”这类龉龊之事从不隐讳,甚至有的把自己的情妇送给别人还当做一种恩惠四处宣扬……是羞耻战胜了一切还是羞耻酿成了无耻呢?这方面,大概没人去研究。但把这类丑行当做一种荣耀这倒是事实。早年被剧团淘汰下来的——如今一位卖猪肉的老光棍儿,在人们说起当年某位女名角儿风流韵事的时候,他准说她与他也曾有过一腿。他之所以这样说,或许在别人眼里他身价会得到提升;或许这老光棍儿心里边会聊以自慰;或许……不过P先生这个老年自我一提到他的过去就觉得脸红,他对他的过去只有羞耻心却无荣耀感,所以还是不愿见到年青时那个简单、愚蠢不成熟的自我。于是他说:

“为何要挡住去路?”

“你怎么可以甩开我呀?”

“我早已经把你埋藏掉了!”

“笑话儿……‘你可以回避历史,历史不会回避你的’。我就是你的历史,永远都附在你的身上……”

如此看来,他永远也甩不掉他的过去。一旦梦醒他就会走进从前,懊恼、沮丧、悔恨的痛骂那个简单、愚蠢的不成熟的年青时的自我;紧接着又会走向他的以后,当他以不带任何色彩的人性目光审视已迈入老年的这个自我时,就会发现:他身上的那个单纯的青年思想里的美丽光辉早被他宾弃了;留下来的则是复杂的、纠结不清的、撕扯不断的一些幽思。这些幽思时时会让他紧张,叫他焦虑,使他……这时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原谅起年青时那个简单的不成熟的愚蠢自我来。

是啊!一个不了解社会的人就走向社会,就像一个不懂死亡为何物的人突然死掉一样,只能顺其自然。他就是在适应这个社会中走向老年乃至死亡的;而那个不成熟的——简单、愚蠢的自我思想里的光辉又都是在他对社会的不适应中闪烁出来的。现实中每个人都希望着成熟,尽管对成熟有各种各样解释。到头来都是由头脑简单走向各自复杂的心灵……但是,对P先生来说,他到老年的这种“成熟”无论做何样解释,过去了的已成为今天的亡灵。然而蕴藏他意识中那种非常炽烈感情,就会借助亡灵把现在与过去相接,像血脉一样在他生命里流通……这样一来,他的简单(或者说单纯)与成熟还会有什么区别嘛!翻过来倒过去他还不都是他自己。如果说过去他某些感情都未能外露,悄悄啮啃着他的心灵;那么现在他正沉浸在甜密的忧郁里。忧郁中他总是把自己放到他感到最称心如意的地位,尽享甜美。他喜欢他玄想的环境;喜欢那种空中楼阁;喜欢到他空幻的环境中去神游。结果他就讨厌起他所处的现实,讨厌他周围的一切来……养成了一种晚年爱好孤独的性格。

这种状况,来源他过去的感情的脉动;而现在他的羞耻心则是造成这种状况的唯一原因。

P先生晚年,不知怎么冷丁得出这样一种理论,有人说他谬论:人——所在的地球上不仅只一个生存世界,也存在一个死亡世界。他一直都以为,两者是对立统一的。于是他喜欢在两者间的——各自的时空中徜徉。尤其在最后的几年里,他乐于跟死人对话儿,因为他发现,有的人活着时满口谎言、假话,唯独死后他的话才是真的;有的人活着时面孔总是假的、虚的,只有死后才会露出他真实的面貌。在死人世界里,存在着人的真实一面。然而不知什么时候死人世界被蒙上一层虚幻的面纱,并且一层层越积越厚。后来他发现,蒙在死人世界上面的那一层层虚幻面纱,都是生存世界中被称做现实的那种东西给制造出来的。这样一来,面纱化做虚幻的影子——在死人世界的时空中延续;在活人的生存世界中与现实共存。P先生凭着他的玄想,才撕破那虚幻面纱,常到死人世界中去做一次次逡巡的。

P先生每每享受那种甜密忧郁之余,也想见见当年一些老人。可是,除了有数的几个老人儿外,以前的其他许多熟人、朋友、同事以及冤家对头……再就很少能遇见过一次了。甚至有的人去何处家居何方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准是死讯。于是凡记忆中的某一位一旦长时间听不到音信,他就只能到死人时空中去找。有一次,他冷丁想起一个女孩儿——是他服兵役时因出差经常乘坐的短途列车乘务员。退役后再也没了邂逅的机会,已经六十余年了。不过那趟列车亲暖、温存的情愫一直还保留他心里。打那以后,每每听到火车鸣笛儿声都会让他心起波澜。到现在他还记得她叫菲菲,是个冷美人儿。不久前的一次偶然机会他见到一位老者,是当年当地那趟短途列车的车长。由这位老者口里知道,早在六十年前,亦即他退役那年菲菲就死了。“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情失落,精神恍恍惚惚……下班回家路上就遇一场车祸——死了。”不由他心里掠过一丝哀伤。听过那老者说完他就匆匆上路了。当他刚跨越过生、死疆界,还未等进到死谷刚到入口处的时候,就见她还像当年一样——手扶车门,贪婪的目光在人群里不住的搜寻着他。一旦两双目光相遇,她就会欣喜若狂,心跳加快,不由自主,整个一程车她都像无法控制和压抑住那种激情冲动。当然,他不是天天都要乘这趟车的,但相隔两、三天或四、五日需要外出又必乘这趟车。于是她每次当班跑这趟车时,心中总会揣着一分愉悦、一分欣喜、一分企盼、一分希冀、一分……然而她死了!

“何苦的呢?”P先生怜惜的说,“你还那么年青,就过早的到这里来……干嘛就不在那趟车上了呢?”

“生命虽很短暂,我得到的爱却超越了生命!现在你不是还记着我吗?”冷俊面容,温柔目光,她深情的看了他一眼。

“当年我是乘客,你是乘务员,再者说……”他摇了遥头说,“我们两个从未详谈过什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呀?”

“你以为我是想着能够嫁给你吗?”冷俊面容轻轻掠过一丝笑意,她声音轻轻的说,“那事儿……我从来都没想过!那时我渴望的就是你三天两头的能坐在我车箱里。你说?就这么一点点企盼没了,这么一点点希冀丢了……以后的事根本就没去想,这就是我年青的生命啊!”冷俊面容浮上了一层红晕,她微微低下头去。目光里还保留着那种少女的矜持。

“什么?就为车上的短短几十分钟那一程旅途……而丢魂失魄,最后导致了一场车祸?”他想,这恐怕只有死人才做得出来的。然而这样做的却是一位活人。是一位死了的少女说出她当年活着时的爱的心曲。爱是什么?在活人世界里好像人人都明白;人人又都不懂。是这位死去的少女道出了活人世界里不敢承认、专家不能够发现的爱的真谛。“爱是什么?爱是死人的幽魂,一旦沾浸就挥之不去!——无理知、无目的、无功利,忠诚、忘我……唉!爱是空间的主人;时间的过客啊!”她滔滔不绝的说,“有人说婚姻是爱的温床,然而它蕴养出的只有母亲对子女的爱……至死不渝(不只限于人类,亦包括某些动物)。由于世人看到动物的天性,就想象出人类有那么一种根本就不存在的——男、女间的——永恒的爱情。你不觉得这很虚伪吗?”他一下被问住了。不禁悲哀的想:这对一个早都丧失了爱的老人——爱的资源已经枯竭了的活尸来说,这般奢谈爱的深意……不是有些文不对题吗?然而她像没有任何障碍的似乎无遮无掩的又赤裸裸的继续说,“婚姻是什么?婚姻是晴天的海市蜃楼,景观短暂,却幻化出个活人的世界;婚姻是将男、女两个生命用恒久的形式合为一体——表达各自内心的渴望。你不觉得它像海市蜃楼吗?之所以世间有那么多白头偕老,那是各守住他们各自心灵的城堡而已。多少人一到晚年不仅是爱的缺失,就连思想、灵魂也都耗尽了,等送到这里来的时候只剩下个空壳。你则不同,其实爱就在你身上,这是生来俱在的。你只要肯开掘……就是到了死人世界里,你的心灵也会被照亮的。”她的话,给阴暗的死谷一下照亮了。但她没有引他再往前走,他不知道再往前会不会跟这儿一样;会不会也这样亮堂。总之,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尝试了这种死亡之旅,就像活人走亲戚、访朋友一样的随意;就像旅游一样来去自如。他仿佛感到——跟死人对话儿会让他的心里比跟活人聊天要敞亮的多。跟活人聊天会让你郁闷、压抑,甚至有时会要你有种窒息感……就是跟能见到的有数的几位老人见面也是虚套连篇,令人乏味。可是当他感到一个人实在无聊需要跟人交流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恐怕就只有老G了。

在他能够见到的几位有数的老人儿当中,老G则不同。这不仅是因为老G最后的两年已经出不了屋;并且还由于他发现老G越是濒临死亡越接近真实。有一次P先生去看他时,他冷丁问了一声说:“哎,知不知道……那个P怎样了?”P先生知道他这是问自己。背地里他从不称P先生或称P先生名字,单称他为“P”。显然很大成分包含着轻蔑、鄙视的意味儿。这一点P先生还是感觉出来的。他对他的看法不能像文字那样写在脑门儿上,但在他问他的这句话透出的语意是真实的,他从内心瞧不起P先生。P先生庆幸他终于要跟他说真话了,尤其是这么多年来他关于对自己的看法这方面的真话。P先生便没犹豫的马上回答他说:“他死了!”

“噢?”稍稍一怔他突然发觉坐在面前的就是P先生。不由轻蔑的笑了笑,往下再什么也没说,就转移话题——扯到以前的他们共同操持过的某件得意的事上面去了。但是对掩饰和逢迎P先生毫无兴趣,他把话头重新拉回来说,“真的!是死了。莫看我现在坐在您面前,我这是刚刚由死谷中走出来……”

“嗬嗬!”他对P先生的话就像不屑置辩的“嗬嗬”一乐,P先生立即感到像受了嘲弄似的浑身的不快。可万万没有料到,当P先生表明——生命可在死人的时空中延续的时候,他这才不禁认真起来,认真得就像在恐惧中琢磨一个重要文件似的细细咀嚼,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品味。“你刚才说,‘生命可在死人时空中延续……’是吧?”他沉思了一下后,对他的话第一次表示赞同的说,“你这话不假呀!我爷爷死了八十多年,在我们家里他生命犹存——到了年节哪个子孙不都给烧香叩头啊!现在都五代人了,我们家——姑娘像姑娘;小子像小子……你说这不就是传统嘛!”他很得意的说完后,看了看P先生,一见P先生没反映,少顷又像是补充的接着说,“传统里面有亡者的生命;活着人的生命里有传统。天人合一,生、死同脉哟……嗬嗬!”他把P先生的话做了这样的理解。P先生又不能反驳。因为他知道老G一贯愿为人师,莫说他在老G眼里自来就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些有头儿有脸儿的……他能瞧得起的也怕没有几个。这时P先生似乎感觉到,你跟他交流,他并不是为了与你沟通,而是为把你的思想捏在手上当做健身球一样的赏玩。不过后来他发现,自打那次他去看过老G之后,他再跟老G交流时就发现,老G为了死后能留下生命的痕迹——透露出他一种奇思异想。譬如:他得的病是“小脑萎缩”,恰恰一位知名的——并且他很崇拜的一位大人物就是死在“小脑萎缩”症状。他为提升自己的尊严,并以此症为荣。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没办法——到晚年是都要得这类病症的。”他说这话没过多久,由于一时不慎看了儿媳屁股,就被骂做老不正经,从此他不再这样说了。

老G一直是戴着脸谱的。退休后他就换了一张家庭长者尊严的脸谱,凭着这张脸谱也确实享有过长时间的家人尊敬的时光。自打让儿媳发现他真相后,不禁感到脸谱老化、陈旧、过时……已经危及到了他在家庭里的尊严。于是他便更换了一张娃娃的脸谱。常言说,“小小孩儿,老小孩儿……”他想,这样大概做什么都不会过分了吧?这时,怕是再也没人会知道这张娃娃脸谱后面集聚着的是何样的灵魂和欲望。不过有一点还是让P先生觉察到了,这便是他对死后的强烈渴求——使后代们能像记住他爷爷那样记住他。有一次,他问P先生:“俄国大诗人普希金是自杀的吧?”(1)

P先生不由一怔,“什么!他怎会有这样想法?”当P先生想到他这是想能跟名人一样,虽死犹生……如果他要自杀,就会跟那自杀名人媲美。至少对他死的方式也能给活着的人留下个深刻印象。于是P先生便说,“不!普希金是死于决斗,不是自杀。”

老G听他这样说,未加反驳,想了想后还是坚持说,“总之……不少世界著名大作家看破红尘,自杀而死。”

“哈哈哈……”P先生听他说过后禁不住大笑起来,本想说,“你想学普希金的方式,能跟谁去决斗?再者说你连房门都出不去……”这样说他怕有失尊敬,却没这样说。P先生只是根据所掌握的材料说,“日本作家川端康成(2),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便自杀的。至于为什么导致自杀还未见到这方面材料,但绝不是看破红尘……噢,按照正常的一般看法,这倒是桩很愚蠢的死的方式。”

“一般看法?这样的人能用一般看法去衡量吗?”他像是很执迷,几乎就把普希金、川端康成当成了他的同类,不禁激动地说,“你说他们死的方式愚蠢?可他们生命长存。普希金死了一百来年了吧?他,至今还活在世人心中!”

“那是因为他们留下来传世之作……才能够生命不死!你有什么?就凭早年那种诗乡赛会发表了几首顺口溜,也能与之匹敌?”P先生这话已到了嘴边上,又不忍心让他受到刺激,就又咽了回去。他半天无语,满脸憋的通红,最后像遭羞辱似的委心的点了点头儿。他到底是师长之辈啊!P先生感到跟他无话可说,却又要无话找话,有时就像忍奈不住的会借机常常去看他。

他与老G的这种交流并未因感到乏味而终止。对P先生来说,总好像有种什么东西萦回于心头挥之不去,他每次要去看老G都会有种企盼般的激动和渴求之欣喜……尽管由老G家出来时往往会满脸挂着沮丧、失望的表情。这里有什么奥秘吗?不用说外人及老G的家人不清楚,就连P先生自己恐怕也是很摸糊的。

老G没有勇气像某位名人那样去自杀。他死于儿媳一束轻蔑目光一口气没上来唤得儿媳一声哀嚎。P先生最后一次去看老G的时候,(当然不包括为他送灵那次)他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挂在脸上的娃娃脸谱像毛发一样的一点儿点儿往下脱落。

那天傍晚P先生迈进老G家房门的时候,他儿女们全都在。客厅一张麻将桌——乒乓作响,有两、三个儿孙站立一旁观阵。这时太阳刚好落到与面向偏西敞开的两扇窗户齐平,由于他受渴望的折磨,一进门就把目光投向偏西两扇窗户内的余晖里,“啊!她正在这儿?”P先生两眼倏地一亮,见到了窗下沙发上坐的他想要见到的人儿。好像也是一张脸谱——一幅安逸、不动声色的并体现出无限仁慈和温和性格的脸谱。落日投进来的余晖里,荡起她柔情的目光。P先生似乎看到了脸谱背后掩饰着的脸儿红、心跳、血液飞腾……他激动不已的两眼逡巡在余晖里。这是一种无语言的心灵交流;是另一种语言;是隐秘的情愫;是一种含蓄的美;是……噢!他激情正欲燃烧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双目光带种腐臭味儿落到肩膀上,当他抖落下去回头一看,是里面屋里老G躺在床上正看着他。现在他已经不想再看他了,说了声“我还有事”就走出去!

莫走啊!多么美的大厅——可爱的人儿。只要戴上脸谱就可扮演不同角色,可惜你从来都不懂得戴脸谱。怪不得你要离去呢?你只能逃避你的心灵。你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住你心灵的秘密吗?不!不!你只能对着哈哈镜瞧着自己出丑,却永远都没有勇气去砸破镜子。他颓废的考问心灵:“我是谁?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司令。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教授。一个没有职位的公务员。一个没有作品的作家。一个没有土地的农民。一个……啊!我是一个饥肠辘辘的爱的乞丐。”

注:(1)西班牙:维森特,阿莱克桑德雷《华尔兹》一诗。

(2)十九世纪俄国诗人。

(3)二十世纪日本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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