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用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方式跳跃过白凡凡后面的话,直击主题,故作认真的瞪着她,大吼出声,“你说怎么替你出气,我不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救那女人然后在气那公良白亦,你难道是筛子吗?听不懂人说话?”
“筛子,我只是让你过来吃个糕点,看个戏,顺道问了个错的问题,你就这般说话,有意思吗?”白凡凡有些错愕的放下糕点,将身子向着窗边挪了挪,“倒是你,废话真多。”
小贼皱眉瞪着她又道:“不管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无所谓,但是,你绝对不能那样质疑先生。”
质疑先生,她什么时候想着质疑过,真是一枚无事生非的小贼,继续啃着糕点,白凡凡无奈的呼了口气,随即又假装好意的看向他,轻声道:“我错了,要不过来吃点东西吧。”
“你如若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吗?”小贼恬不知耻的笑了下,拐着锁链,他倒是不瘸也不拐的朝着她走了过来,“这样多好,温柔些,对你的伤口也有好处。”说着,他顺手接过糕点,囫囵吞枣似的将其全全塞了进去。
津津乐道的咀嚼着嘴里香喷喷的糕点,小贼豆滴似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辞掉眼泪,他含糊不清的鼓囊着脸蛋,“其实,我已经饿了,对你,我也就不说谢谢了,对你,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定眼看着他得寸进尺的嘴脸,白凡凡亦是忘了身后窗外的好戏,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她不自觉的眯了下眼,“对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你们我更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小贼顺后抢过她茶杯,抿了口水,“是觉得自己说的都是错的吗?”
白凡凡认真的摇了下头,“不是,而是无言以对,你知道为什么无言以对吗?”她故意停顿了下,“因为,你们的城府太深,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对抗。”
“是吗?”小贼无事般的模样,又喝了一口水,“其实,我也是无所谓的,反正你说的话,也都是过眼的话,前一秒认真,后一秒忘记,这就是你在我们眼里的地位,怎样,是否光荣。”
这种身份,应该是光荣吗?白凡凡迟疑了。
扶着圆桌,白凡凡逃避过与他的对话,瞬即看向楼下多出的男人,淡淡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已经忘记了,真羡慕他,能大胆的去喜欢一个废物。”
或许,小贼说得对,在他们眼里自己的话等同废话。那说出废话的不就是废物吗?前一秒认真,后一秒忘记,这样的对话方式,和与傻子白痴对话又有什么区别。
默齿淡笑,原来自己在他们心中既是连废物都不如的傻子。也罢,如此这般的身份,她只能选择接受。
“好了,你坐下来吧!脚上缠着那种东西确实不方便。”没心没肺的白凡凡顺势也没了前一秒的悲伤,就像她们认为的那样,对自己,她毅然也选择马虎。
轻手揪下自己过了伤痕的袖边,扬眼看着仍旧愣在那里的小贼,她又道:“看什么?坐下吧。”
小贼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重新扶上木质窗台,白凡凡淡然的望着底下模糊的人群。
凝视着女人安静的背影,小贼的心里不知为何会出现一种心疼的感觉,习惯性的扫描式审查,他丝不胆怯的盯上她没有被裙边遮住的脚腕。
一道道紫色的伤疤,看在眼里他怎没感触,“你的脚腕还疼吗?”他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突然传入的声音,惹得白凡凡一怵,随即,她干笑着扭过脸,若无其事的对上他看似伤感的眼眸,笑道:“那都是我自己画上去的,不要当真。”
伤疤留下之时,乃是她选择重新开始之时。
那时,她是公良赐眼中的美人,众人眼中的妖物,自是那样的身份,她毅然没了再去解释的力气。亦许,就像此时想的这样,平淡些,忽略些,隐瞒些,撒点小谎,才是她必须做到的。
持续尴尬的气氛,她小心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好了,不要说话了,安静些。”说完,她略没底气的逆过身,无神的盯着房下。
“怎么又是你?”公良白亦没好气的睨视着迎面而来的白衣男子,冷冷道:“这里有你什么事情。”
凌日轩轻笑道:“没我的事情,就是不想再看你划伤女人的脸。”
低眼撇着剑尖,大娘的眼眸活是没了神色,紧紧攒起拳头,她哆嗦着两腿,活像一副搞笑折子,伴着声音,她颤颤巍巍的斜过眼,乞求般的努了下嘴,“王爷,我不知道你是王爷,民妇错了,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公良白亦是王朝上下最惹不起的王爷之一,若不是狗眼看的不真切,想来她才不会生生去出卖自己的性命。
落着眼泪,大娘又是一阵寒颤,“王爷,我才是丑八怪,墙上的姑娘,不丑,您就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感受着王爷的无动于衷,再听耳边传出的流言蜚语,大娘断然没了思考的余地。如同不会游泳之人在水中扑腾,最后慢慢沉底,慢慢死去一般。面对三王爷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她想,此时的自己,也是没了活着的机会。
“王爷,求求你了。”大娘轻轻闭上眼睛,坐状等死的表情,“求求你了。”
顺着大娘眼泪的走向,凌日轩定然失了坐视不管的想法,“王爷,姑娘都这样说了,为何还要这么执迷不悟,是想让天下的女人都变成墙上的丑八怪吗?”说着,他一把抓住剑刃,“若真是,那在下就劝您想开些,因为墙上的姑娘已经死了。”
“跟你没关系。”公良白亦没有否认围观群众冒出的无举之谈,因为他知道错的是自己,不是那个女人。但是,就算如此,翻过那丑女人不说,此时,他只恨眼前这个女人方才对自己的死缠之举。
抽回男人手心死死握着的剑刃,公良白亦冷冷的避开他,“我放过这个女人,不是因为你。”说完,他再是没了僵持下去的意思,本就名声不好,想来这次事件之后,这些老百姓定也会给他重新带上个名号吧!
拖着还在滴血的剑,他悲愤的冲过人群,走到御寒身前,“剑,给我好生处理下,回府。”
“是。”御寒知趣的接过王爷手里的剑,唯唯诺诺的看了眼那天出现在府前将白凡凡带走的男人,笑道:“他能出来,那就说明白凡凡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那个太监,看出来了,你就不怕他向王爷告密吗?”小贼越过白凡凡,凝望着那边盯着凌日轩的男人。
白凡凡淡定的扬了扬唇角,透着模糊,望了眼那个一直想着保护自己的御寒,“不会的,他不会出卖我的。”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交谈的第一次,到后来,他答应自己不叫她为妖物的那刻起,她就相信他对自己的真心。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的真心。
“好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赶快下去看看你的先生吧!”方才男人的那一幕,她看的真切,亦是那样的真切,她也心疼了,但也应那种心疼,她决然选择冷淡,借此让他不要在想着喜欢自己。
透过女人无情的眸子,小贼无语的逃开她存在的视线,朝着门外走去。
坐在房檐上,古良弗如无奈的望着房下杵在那里的凌日轩,苦笑道:“傻子,一见钟情就有那么好吗?让你这样伤害自己。”
“先生,你的伤口还在滴血。”听从了白凡凡的小贼,急乎乎的扶住凌日轩的胳膊,“赶快进去吧,上些药。”
甩开小贼的手,凌日轩若有所思的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窗内的女人,轻声道:“是她让你来帮我的吗?”
小贼顺着他的眼线看了眼,顺然也没了担忧的心情。
谗言道,世上多情人,多不胜数,可是,像此男人这样的人,还真是屈指可数。一见钟情乃是人之常情,可再看此时的先生,是否又多了些自作多情。
放下架在他身旁的单臂,小贼莫名的吸了口气,故作孩子气的说道:“先生,姑娘对你感情可真是不一般,看着您受伤了,她都快哭了。”多情的男儿,他岂能去打击。
但是,这样为了不打击编造出的谎话,作为雪山之徒的他,又怎会看不出来,望着窗内女人淡漠的表情,他也只是苦笑的摇摇头,“她的眼泪只会在梦里出现,或许那是你看错了。”
“可能吧!”对于他的笑言,小贼也没了否认的理由。
亦或者,就是这样冥冥中的感情,了解,他才会这般巩固,这样付出,以致让那个傻女人喜欢上自己。
“公子谢谢你。”迟迟才回过神的女人,慌张的扫了眼周边已经散去的人群。
“没事,下次小心些。”凌日轩收回对窗内女人的依恋,冷眼褐色的看了眼大娘惊慌的神色,随即,看向一旁的小贼,淡淡道:“走吧,她也该吃药了。”
小贼明白的点了下头,紧着步子,跟着凌日轩离开了大娘盼望他们回复的眼神。